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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初七懵圈了,她没想到谢惟会答应这么个无厘头的条件,一下子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小心翼翼试探道:“什么事?”
“你得一直呆在我身边。”
“啊,这事呀,好办!我当然答应你,你先拟份契书,我回头签字画押,如何?”
初七巧笑嫣然,好似听到“钱”这个字眼,恩怨全都一笔勾销,也不追究谢惟之前的欺骗。
谢惟莞尔而笑,颔首道:“好,我这就是去拟,晌午后在牙帐恭候。”
说罢,谢惟深揖一礼,初七也有模有样地回礼,然而待谢惟一走,她连忙冲回帐中卷起铺盖跑路,还顺便把桑格拐走了。
桑格昨晚没睡好,补觉正补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他被初七从帐里拖出来之后,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反应过来。
桑格挠挠头,看看初七,再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困惑地问道:“你拉我出来干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初七斜睨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答应做我一年的护卫,你忘记了?”
“没忘,只是你让我和哥说一声,这莫名其妙的……”桑格摸着懵懵的脑袋瓜,再次环顾四处,随后指着阿财屁股后面一坨白花花的玩意说,“怎么还跟了只羊?”
初七回眸看到阿财的好伙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它是硬要跟过来的……”
原来阿财与小羊在短短几天之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初七牵上阿财决定跑时,阿财死活不愿意与小羊分开,不得已,初七只好将这几十斤重的小家伙扛在肩上一并带走,阿财和小羊都很高兴,只有初七累死累活,还得拖上睡意朦胧的桑格。
桑格听完初七所述更不明白了,又问:“你是可汗的贵客,你跑什么呀?”
“我遇到个疯子!”初七惊恐地瞪圆大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他这里……有疾!我怕他对我不轨,只能跑了。”
“什么?部族里还有疯子?那我得回去通报可汗,让他小心。”说着,桑格调过马头准备往回跑,初七连忙拽住他,死活拖着,一双杏眸泪眼汪汪。
“不行,不能回去,千万不能回去,放心,这疯子只对我,不会对别人下手。”
“嘶……你说的人该不会是谢三郎吧?”
初七微怔,没想这么快就被他猜出来了。
桑格拧起粗眉,边摸胡子边嘀咕:“三郎看起来也不疯呀,就算你与他和离,他也没生气。”
“怪就怪在这里呀,和离之后是不是我俩无关了呢?你会不会将所有家产给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人?”
“这样呀?”桑格煞有介事地点起头,“嗯……那他真是疯了。”
“所以说嘛,我怕他以这个为幌子,实际是想把我……”初七微微瞪起眼,手作刀状在脖子处一抹,然后脑袋一歪,吐出舌头。
桑格看懂了,沉思了会儿后连忙点起头,惊呼道:“听闻三郎心狠手辣,你与他和离之后,他心怀怨恨,于是就想对你下手。”
“对呀!身为我的护卫岂能坐视不理?快快,咱们快点走,以免他追上来。”
话音刚落,初七挥起小鞭子轻轻打在阿财的屁股上,阿财哼哼着跑了起来,小羊也赶忙跑了起来,像一团雪球在众人身后滚着。
此时,谢惟刚拟好一份契书,想给初七过目,然而来到其帐中却将人去帐空,连块帕子都没留下。
他不禁有些恍神,细细回想初七说话时的神色,无奈地苦笑起来,片刻,白狼来到帐中,看到谢惟独自在此略有讶异,随后他又环视起帐中摆设,轻声问:“有见到桑格吗?”
谢惟说:“他与初七走了。”
白狼闻言气得直撸袖子,“这小子走也不告诉我,正找他有事!”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记得初七说过那个村子吗?村里善制陶器。”
“记得,离鄯州挺近,莫非他俩去了哪儿?那我这就带你过去。”
谢惟摇首道:“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先将我俩的事做好。”
谢惟说一半藏一半,而白狼瞬间就听明白了,不禁肃然。
初七与桑格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那个小村子,桑格以为她真要在这里订制陶器,没想到她只是来送酒的,初七惦记这村子的安危,故来探望,然后到了村口萧条就将一群兵卒,懒懒散散地靠墙而坐。
初七微愣,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要走时,阿财突然激动得哼叫起来,转头一看,它的好友小羊羔被几个小兵抓住了,四只小蹄子正胡乱扑腾,咩咩咩地狂叫。
“嘿,这里竟然有只羊,能加菜了!”兵卒们瞬间就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去拍小羊羔滚圆的屁股。
阿财见好友被欺负着急坏了,迈蹄跑过去朝着小兵卒的脸,“嗬唾!”吐了他满脸口水。
初七正坐在它背上,与被吐口水的兵卒大眼瞪小眼,须臾间,兵卒缓过神抹了把脸,被骆驼的口水恶心得大叫起来。
众兵以为遇袭,三五成群从村子里涌出来将初七团团围住,而初七身边正好有个桑格,长发辫成几缕小辫子,耳上有耳环,身上披着皮草,一看就是个异族人。
兵卒们更为紧张,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初七与桑格且大声吼道:“下来!”
初七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从阿财背上下来,她笑着说:“各位军爷,我们是来这村子探亲的,不是……”
“胡扯!我怎么就没见过你这号人物!”
一声厉喝把初七后半句话给震了回去,初七小心肝一颤闻声抬头,就见一位二十几岁的小将拨开人群从众兵间走了出来,他长得中规中矩,眼睛不大,鼻子也不挺,若不是这身戎装,扔在农田里与庄稼汉无差别。
初七见他穿得是汉铠,顿时松了口气,毕恭毕敬揖礼道:“原来是自己人,小女初七来此探亲,敢问将军名号。”
“冼俊麦!”说着,冼俊麦眯起眼,狠狠地打量起初七,“哎,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祠堂里的丑娃和你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