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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小醒过来的时候,嘴边怼着个矿泉水瓶,姜梨出神地看着她,半瓶子不满的矿泉水瓶晃晃悠悠,里面的水,数次挣扎也没能脱口而出,还好是这样,戚小小想,不然她很有可能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被浇一脸的冷水,还是悠悠不绝的那种,毕竟姜梨不知道神游到哪儿了。
戚小小靠在姜梨怀里,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半山腰,清凉的风吹着,四周一片平坦,空旷的山里寂静无声,耳边只有贺岑那句“我们在一起吧”,想到这儿,刚刚还平静无波的心里,突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四周的景物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形态存在着,就像她望向山脚的那一眼。
山脚,戚小小低头看一眼,还好,是平坦马路。
姜梨在半山腰哭喊了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戚小小还没醒,喂戚小小水也没灌进去几口,实在受不了就自己喝几口。
贺岑打通司机电话,司机说已经拉了客,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拿着个手机边找信号边打电话,也没找到一个能来接的人,急得一直走来走去,姜梨看着心烦,吼了几句,贺岑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周建安排贺岑把戚小小背到山脚,自己要去前面的村里找帮手,刚刚来的时候路过个小村庄,几十亩地围着散落的十几户人家,小得不能再小,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到有拖拉机一类的车没有,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过去问问再说。
贺岑不安心留在原地,想跟着去,又被周建训了,说他脑子不清楚,把两个女生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贺岑才跟姜梨一起陪着戚小小,周建才走没多久,贺岑就想知道什么情况了,抓心挠肝儿地想,虽然算路程也才走了没多远,但贺岑想,万一有奇迹呢。
给周建拨电话发现又没信号,贺岑就举着手机顺着山路找信号,这个时候,戚小小醒了。
姜梨神游的思绪感觉到腿上有动静,立马回过神儿了,贺岑拐了个弯儿走得看不见了,她一个人抱着戚小小蹲在山脚有点儿害怕,即使是大白天,即使他们刚从山上走了一遭,她还是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精神紧张,怀里护着戚小小,时刻被各种动静吊着精神,没第一时间注意到戚小小已经醒了。
低头看到戚小小醒着,心里紧绷的弦立马放松了,刚刚一副十面埋伏的紧张神情,现下已经转换成无尽的喜悦,旁的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了,满心满眼都是戚小小。
“小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姜梨用脸贴着戚小小的脸,分开,贴上,分开,贴上,如此反复几次去,戚小小耳边满是姜梨的声音,周边都是姜梨的气息,刚刚回忆中失重的感觉立马被姜梨地大嗓门吓得躲回了角落。
贺岑走了一段路才打通周建的电话,周建也一直给他打着电话没打通,刚打通就特别兴奋,和贺岑的满面愁容形成鲜明对比,喊着:“贺岑!贺岑!快了,快了,我哥帮着联系了酒吧老板,你记得吧,就上次去的那个,在前面一个度假村,离得不远,马上就能过来,我都没注意附近有个度假村呢。”
贺岑打通电话还没说一句话呢,周建那边秃噜了一大推,在贺岑听来就接收到了有人马上来接他们了,至于是谁,从哪儿来,可能都没进脑子里。
站原地把电话听完,才往回返,打着电话怕半路断了信号,连带着断了这份希望,虽然可以回去了,但戚小小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周建说过会儿就能醒,可这过会儿都过了这么会儿了,还没动静,走进了点儿,贺岑隐约听见姜梨的声音,不知道喊着什么,刚刚在她们背面,什么都没听到,刚走过来,就听到不间断的喊声,听不真切,贺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都是戚小小出事儿了,卯足劲儿往回跑,跑着跑着,看到戚小小站起来了。
姜梨一直在戚小小耳边叫喊,戚小小怎么说也压不住她的喜悦,就自己攀着姜梨站起来了,刚站起来,就看到前面贺岑疯狂地跑着,架势带着股狠厉的决绝。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戚小小就好像清楚看到了贺岑焦急,悔恨,悲痛的神情,急忙冲着贺岑摆手,示意他慢点跑。
隐约听到姜梨的喊叫,贺岑就慌了神儿,可他走得有点远儿,没在戚小小身边,他那一刻的心情,就想立马站在戚小小身边,看着戚小小安然无事,于是他埋头死命往回跑,耳边呼呼的风盖住了一切声音,他的眼里只有脚下的路,没看到戚小小招手,也没听到姜梨让他跑慢点,戚小小已经醒了。
等跑近了,贺岑才看着戚小小也往他的方向跑着,他想离她近些,她想让她慢些去,他们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相拥,贺岑用尽力气抱着戚小小,就好像稍微松点儿劲儿,戚小小就离他而去了似的,戚小小被他抱得有点儿呼吸困难,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抚着贺岑的被,安慰着她。
姜梨考虑到跑步运动量太大,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没几米的距离,两人抱着不撒手,也不管后面还有个人,世风日下啊。
被忽略的姜梨还是没忍住喊了声戚小小,这半天她俩还没抱一下呢,这俩就抱个没完,没眼看啊。
听到姜梨喊戚小小,两人才缓过劲儿了,戚小小扶着贺岑走回来,铺了个塑料袋让他在山脚坐着歇会儿,贺岑告诉他们周建马上就回来,还有车来接他们。
戚小小很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要来爬山,结果也是自己害得大家一通担心没爬成山,贺岑坐地上,朝戚小小伸手,戚小小没懂,看着他,贺岑让她低下来点儿,戚小小俯下身子,贺岑抱着她,拍拍背,学着戚小小安慰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