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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的早上，简如绯是被阿鸢的一串吉祥话唤醒的。
小姑娘嘴上说着吉祥如意新年大福之类的话，手上麻利的把她家小姐从床上撵下去。
快去洗漱！
沉月带着几个丫鬟，端着东西进来。
“小姐，今儿初一，该穿新衣裳，奴婢瞧着府上这回请的绣娘手活当真不错，您看。”
说着，把衣服拿起来展开给简如绯看。
“您瞧，这绯云绣的多灵巧，颜色极鲜亮呢！”阿鸢一旁站着也是夸赞。
简如绯上手摸了摸料子，入手顺滑，料子又厚重，是难得的好东西。
更不用说绣娘的功夫，上面绣的绯云跟简如绯自己帕子上的一模一样。
简如绯：“······”
额，其实也不大·······一样。
有些尴尬。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么好的衣裳，往日里也没见过，哪里来的？”
沉月浅笑道：“自然是长公主送来的料子，跟上次那些皮裘一道送过来的，裘衣好制，这料子的绣花却是耗功夫的，前两日刚绣好，夫人吩咐的新年再穿。”
简如绯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让沉月给她梳妆发。
泪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却突然停住。
疑惑道：“沉月，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怎的脸色这样差？”
眼下的青黑都要朝着国宝级别发展了。
沉月低垂着眼，手里动作顿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方才回道：“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事，就是昨晚上没睡好罢了。”
简如绯皱皱眉头，发现了沉月的不对劲，但是沉月摆明了不愿说，她也不好追根究底。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沉月不想提，她也不会追根究底。
她这个婢女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做事沉稳心细，若是有什么困难，也不像是个死撑的人。
看着镜子里手上动作不听的女孩，简如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年初一早早地起床，是要去给老太太拜年的。
简如绯到的时候，简宏熙已经在了，简老夫人正在与他喝茶说话。
准确的说是简老夫人几乎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简老夫人关心的问一大堆，简宏熙半晌才诺诺的回上一句话。
简如绯瞧着简老夫人面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还以为她瞧不得简宏熙的这幅样子。
其实这倒是想多了，简老夫人她倒是想生气。
但是她年龄大，听力越发不好，简宏熙说三句话她才能囫囵听个半句，又怕自己失态吓着这个胆小的孙子。
所以只能尴尬的笑着随意敷衍着他。
下座的简宏熙只觉得祖母脸色越来越不好，以为她是不满意自己的功课，愈发的紧张。
简如绯的来到打破了这种僵局，厅内的祖孙两人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简如绯笑着缓解气氛：“我竟是来晚了，实在是不该贪睡。”
简老夫人面上有了笑意：“嗐，小孩家家的，多睡会也无妨，是你哥哥来得早，也难得他起这一大早过来。”
简宏熙忙不跌起身告罪：“祖母恕罪，孙儿——”
简老夫人看见他这样子脑子都疼，摆摆手让他坐下：“好好，没怪罪你，我跟你妹妹说笑呢，你这孩子······”
简宏熙一时间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回话，无措的望了望简如绯。
简如绯：“······”
说实话，像她这个便宜哥哥这样的呆头鹅如今可不常见。
有意思。
简如绯接过话茬来：“哥哥到祖母这里这么早，也不过就是想给祖母拜个早年罢，是我惫懒，竟还不如哥哥想的周到。”
说着，给简宏熙使个眼色。
简宏熙总算是开窍，提起衣摆，简如绯在身边，同他一道跪了下去。
“孙儿（女）给祖母拜年了，愿祖母福寿安康，平安喜乐！”
简老夫人笑开了花一样，从怀里掏出两封红包：“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来，拿祖母的红包，给我孙儿们压惊讨吉利，新年平安。”
两个小的站起来行礼，接过红包来。
简老夫人留了两个孩子吃新年饭，柳渠芙却是没过来，五个月的肚子，出门一次就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
昨夜又落了不少雪，地上厚厚的一层，简老夫人生怕她摔着跌着了，一大早就着人过去吩咐了，不必过来请安，好好安胎才是。
早上简如绯在简老夫人哪里吃完早饭，不多时有人递了帖子前来拜访，简如绯便不好再留着，请了安便回去了。
过新年，都是高高兴兴的，阿鸢跟在简如绯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厨房里今儿送来什么好吃的点心，简如绯听着也是心生向往。
就很馋。
只有沉月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下一片青黑。
简如绯应着阿鸢的话，回头看了眼沉月，皱了皱眉头。
“沉月，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样无精打采的可怎么好？”简如绯对她道。
沉月楞了下神：“小姐，我没事——”
简如绯干脆的打断了她：“你看看你自己，是没事的样子吗？没休息好，就回去休息，要是有什么事，我给你假，也回去解决好，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只管与我说便是。”
阿鸢也噤声，担心的看着沉月。
沉月站在原地静了半晌，像是下了决心，抬头道：“多谢小姐，奴婢会解决好的。”
简如绯点点头，看着沉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