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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才认清自己的心。
他爱竹箐啊！
可是怀中的皓澜将军已经救不回来了，竹箐眼中的淡漠与无奈，深深地痛击在崇光帝的心上。
楚喻清穿着一身亮眼的黄袍，刚刚将竹箐的兵权顺利拿到手后，心情格外轻松，就像是这些日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
他浅笑着微靠在房顶倾斜的瓦片上，抬头望向星星点点的黑夜，忍不住心情愉悦道：“竹箐，你我有多少年未曾如此相坐而言了？”
坐在身旁的高大男子微微一愣，轻轻的抿了一口热酒，以掩盖上扬的嘴角：“皇上许久未对臣自称‘我’了，倒真是怀念。”
崇光帝闻言，余光睨着竹箐。身旁的这个男人显然已经不是当初自己追着喊“竹箐哥哥”的男孩了，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与那条锋利的下颌线，无一不在说着玩伴的成长。
“是啊。想想大概有三年了。”崇光帝呼吸一滞，装作轻松的笑道，“想当初我还是皇子的时候，天天追着你喊哥哥。那个时候你还逼我，说一个皇子必须要自称‘本宫’。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与你亲近，还日日难过……”
“皇上说这些又如何。”竹箐微微一笑，“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曾经你与我把酒言欢的一切，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
“是啊。过去了。”转而一笑，“但竹箐你还记得吗，十四年前的今日，你我初遇。”
“记得。”怎能不记得，当初自己一眼便认定了只有十岁的三皇子，下定决心要祝他登上至尊宝座。这么一陪，便是十四年。
十四年，再冷的人心也该捂热。可眼前这身处高位的男子，不但没有顾念一丝一毫的往日情分，甚至心生间隙，收了自己兵权，还想要夺了自己的命。
竹箐轻飘飘的收回视线，藏在房屋后面的弓箭手，多年习武的他怎会感觉不到？
罢了罢了……这兵权，他想要拿走便是。
这命……他想要也拿走便是。这江山都是他的，自己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竹箐苦涩的抿了口酒，声音一如往常般低沉：“皇上还记得，臣当年带三万兵上战场，为大梁攻打最艰难的那场战争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崇光帝想了想，微微看向黑暗中的男子：“你说‘若是臣落了下风，请皇上韬光养晦切莫心急，就当此战是臣在为大梁探路，那块地迟早会归大梁旗下！但，若臣侥幸战胜敌方十万兵马，臣想……’”
崇光帝一顿，心中有些杂闷的补充道：“‘臣想……求皇上在你我二人相逢第十五载，共同出宫游玩一番’。”
竹箐苦笑：“明年便是第十五载了。”
“寒清……”寒清是竹箐的字，每当崇光帝如此呼唤之时，竹箐必然满心欢喜。
可如今，不会了。竹箐的笑，怎么都没有以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