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1 花桨坐堂

小红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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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还是老得辣。

    季心远给李宝钏扣了一顶“不孝”的帽子,不找回祖宗之物,就是不孝。在这个年代,这俩字可是连皇帝都担待不起。

    花桨朗声道:“好,说的好,本夫人也认为玉镯应该继续查下去。”

    季心远闻言,立马带着二人朝花桨拜倒,高呼:

    “夫人英明!巾帼不让须眉也!”

    苗芒不解其意,忙放下林欣儿,跑到花桨身旁,连忙低声道:

    “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审?”

    花桨见他一脸紧张的劲儿,莞尔一笑,道:

    “怎么了?你心疼她了?”

    苗芒脸上一红,急道:

    “你……你别胡扯,我……我不是心疼她,我……我是想……我……你……那你刚刚还救她做什么。”他不愿告诉花桨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他从不在他的大学同学面前提起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甚至他的家庭,他的成长环境。

    他们只知道他是个逗比、是个开心果、是个能给大家讲笑话、逗闷子的人。

    在小时候一次又一次同学的讪笑中,他学会了一件事:

    不要轻易向人讲出自己的不幸。

    花桨撇了撇嘴,道:

    “救人是救人,查案是查案,又不冲突。”

    “你……”

    苗芒还欲再言,却听到季心远道:

    “大人,您都已经说过,由夫人代为审案,现在莫不是要言而无信?”

    自己挖坑埋自己——苗芒此时的内心真实写照。

    苗芒还在犹豫间,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个爆栗,花桨把他往旁边一推,柔声道:

    “去去去,快没时间了,站一边,好好看,学着点,别捣乱。”

    接着,花桨把惊堂木一拍,对季心远道:

    “季家叔叔,这妇人刚刚睡过去了,你看如何是好呀。”

    季心远拱手道:

    “夫人,可差人打些井水来,将这妇人泼醒;不然烧些热油也行,用刷子往身上一刷,不由这妇人还装睡。”

    花桨连声叫“好”。

    苗芒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好像有人在拿毛刷往自己后颈刷油一样,心中焦急万分。

    花桨一拍惊堂木,大声道:

    “刘师爷!”

    刘师爷忙应了声。

    “你差人把林欣儿抬到卧室去,好好照看,不得有闪失。”

    花桨又对李宝钏身边的一个丫鬟道,“你跟着他们去,一定好好守着林欣儿,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别让别人欺负她,出了事我就唯你是问。明白没?”

    刘师爷、苗芒、季心远都是脸上一愣,他们都以为,花桨是要让刘师爷安排衙差准备刑具,可没成想,竟是找人扶林欣儿下去休息。

    刘师爷呆立了半天,没有回话。

    花桨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刘师爷这才反应过来,着人将林欣儿背进了后堂小院。

    季心远忙道:“夫人,这人带下去了,还如何查玉镯的下落?”

    花桨笑道:“谁说我要靠她查玉镯的下落了?”

    季心远道:“莫非夫人信了贼妇的鬼话?”

    苗芒嘟囔道:“本官倒觉得李平不像是个会偷东西的人。”

    季心远沉声道:“李平偷了季家的钱!”

    苗芒又小声嘟囔:“那是你季家欠人家的,他应得。”

    季心远每说一句,苗芒就低声怼他一句。

    花桨轻咳一声,道:

    “这钱确实是李平拿了无疑,不过这个玉镯嘛……”

    花桨故意没有说完,而是望向了李宝钏。

    李宝钏闻声道:

    “现下想来,民妇也觉得玉镯并非李平所拿,这事很是蹊跷。”

    李宝钏面有苦色,颦眉苦思,道:

    “李平虽然这一年来对我冷淡不少,但……但以他以往的品行,也不至于偷东西……如果他是小偷小摸之人,我父亲也不会放心将我许配给他,更不会将季家的家业交给他来操持……”李宝钏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些悔意。

    说罢她盯着李平的尸首,李平的尸首已经让衙差移到了一块竹席上,蒙上了一块白布,已经看不见脸了,只等官司结束,让林欣儿抬回去。

    人死身灭,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季心远缓缓道:

    “宝钏侄女莫要念旧情,可知旧情坏大事。”季心远讲话时,故意将“旧情”加重了念,似乎是在暗示李宝钏什么。

    李宝钏果然不再说话,又恢复了满脸的戚容。

    花桨眼中精芒一闪,笑道:

    “新情旧爱,都是人之常情;爱了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也没什么好指责的,着实不该寻死觅活。”

    她顿了一顿,又道:

    “不过,这个玉镯确是李平拿的。”

    苗芒忙问:“你如何知道?”

    花桨道:“我就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林欣儿并不知道李平拿了玉镯。”

    季心远道:“夫人为何如此确定。”

    花桨同他盈盈一笑,道:

    “我就是能确定。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玉镯在什么地方,以及……玉镯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她说到“做什么用的”时,季心远一直平静的脸上,眼皮竟在乱跳。

    季心远面上故作镇静,内心却已在翻江倒海。

    李平死后,季心远只好将目标转成那块玉镯,他四弟略微猜到,事情的关键,与玉镯有关。可玉镯的用途,怎么用,四弟也完全拿不准,他自己就更完全不知了。这个小女子又从何得知,莫非是看出己方三人总盯着玉镯,故意出言相诈?

    但要回玉镯是阳谋,无论如何,都是可行的。

    季心远神情严肃,大声道:

    “祖宗之物,关系甚大,还请夫人将玉镯所在告知小人,小人定有重谢。”

    苗芒心中一乐,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都敢在公堂上公然行贿了。

    花桨道:“其实,这玉镯眼下就在这内院之中。”

    季家三人脸色大变,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心远都面露惊讶之色。

    李宝钏忙道:“夫人莫要开玩笑。”

    花桨笑道:“我没有开玩笑,是李平刚刚才告诉我的。”

    “夫君已死,如何能开口说话。”李宝钏失色呼道。

    花桨眨了眨眼睛,道:“是他写给我的。”

    “他在死前最后时刻,不是写下了个‘九’字吗?”

    苗芒也在思索,难道这个“九”字,是李平故意留下的死亡讯息?

    花桨却不着急继续讲下去,打了个哈欠,撑了撑手,举了举右胳膊,又缓慢得抬了抬左胳膊,她左手重伤未愈,只能慢慢得动。

    “哎呀,中午没能睡个好觉呀——季家几位叔叔,你们跪了这么久,困不困呀?”

    花桨忽然没由头得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