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冒死求医

戌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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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孩子病情堪忧,何婉静便不再反驳,她顿了一顿,再道:“我猜那几个黑衣人受的伤,并不像我们这般重。”

    金思农道:“你如何得知?”

    何婉静道:“一来,恩公当时写下‘快走’二字,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气力追杀我们,否则恩公没必要让我们走,也就没必要在木屋里住了那许多日。

    “这二来,我们八股内力相冲之时,最后是黑衣人将内力推向恩公和我们的。

    “若他未能推出,我们所受之伤便应该一样,但他将内力推向了我们,我们只会伤得更重。”

    金思农点头说道:“你向来聪明伶俐,你所说的我定然相信。”

    又狠狠皱了皱眉,再道:“若再遇到黑衣人,他们本就强于我们,所受的伤还没我们重,那可当真糟糕了……”

    再行得三四里路,借着那月光,只见街边高挂着“白家药铺”四个字,牛车终于远远停下。

    金思农先下得车来,蹑手蹑脚地贴在药铺墙根听了半晌,确认并无动静,这才走到正面叩门,而何婉静则抱着金琨远远躲在一棵树下。

    叩了半晌门,不见有人出来,又叫了半晌,始终未得回应。

    金思农暗道:“莫不是白大夫不住在这儿?可我们今天非得治病不可,说不得,若再无人开门,就只能硬闯进去,拿些药材也是好的。”

    再叩得几下,正要抬脚踹门之际,忽从门内走出一睡眼惺忪的老者。

    这老者一身书生打扮,五十多岁的年纪,甫一开门,便懒懒道:“什么人大半夜拼命叩我铺门,扰我清梦,真该死行瘟的!”

    金思农认出这正是白大夫,他大喜之下深鞠一躬,说道:“在下全家都身受重伤,情非得已,实在是叨扰白大夫啦,还请白大夫妙手医病!”

    言毕,又招呼远处的何婉静抓紧过来。

    待得何婉静走近一些,白大夫只瞥了一眼,忽道:“你们两个死人找我又有何用?快走快走!我这铺门都被你叩坏了!”

    夫妇二人惧是一惊,金思农暗忖道:“什么死人?这又是从何说起?莫不是我们的伤情深重,已经没得治了?”

    急道:“白大夫,我们一家三口赶了几十里夜路至此,您多受累,好歹给我们瞧瞧吧。”

    白大夫已把铺门关了一半,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死人还叫我怎么救活?别在这里寻我的晦气。”

    说罢,随手便要关上另一半门。

    金思农抢步上前,一把拦住,情急之下“扑通”一声给他跪下。

    高声道:“在下求求白大夫,您再不给我们治,我们也不知还能活几天!”

    白大夫直摇头晃脑,索性也不关大门,直接走进里屋,竟不再搭理门外之事。

    金思农正要起身抢进,却被何婉静一把拉住,她有意揶揄道:“思农,白大夫应是治不好咱们的,何必再惊扰了他。”

    只听白大夫在里屋怒哼一声,显得傲慢无比。

    金思农沮丧至极,正没理会处,却瞥见何婉静的面色较来时还要差了一些。

    他不敢再耽误,直冲进药铺点起了几只灯烛。

    白大夫大声叫道:“你干什么?”上前就要赶人。

    金思农一把将他推倒,他心知这大夫并无功夫,是以出手极轻。

    还解释道:“白大夫您宽宥则个,您不肯为我们瞧病,我们就自己来吧。”

    说完便在药柜里自己抓起药来,他也不知究竟需要何种药材,只把活血化瘀、行气补血的药拿了一大堆。

    那白大夫只道遇到了强人,直趴在地上不敢再言语半句。

    金思农把药材包了一大包袱,留下几两银子,又对伏在地上的白大夫作揖道:“实在是抱歉,江湖救急,在下实非得已!”

    正要出门,忽觉后颈生风,金思农反应极快,倏地低头一躲。

    等劲风一过,金思农急忙转身,将一招“西海扬尘”击出。

    这是青原派玉铉分星掌里的一招,只见金思农双掌自下向上一阵阵扬起,令他面前之人一跃避过,但他掌风霍地卷起地上尘土,让这药铺里顿时模糊一片。

    当夜无甚月光,金思农仅点了两盏灯烛,这尘土又再卷起,任谁都瞧不清身前三尺的物景。

    他身前之人被尘土呛得咳了几咳,一时找不见金思农的身影,暂时未出下一招。

    金思农这才隐约瞧见,确是那黑衣人埋伏在药铺内,心知何婉静所料不错,立即大呼:“婉静,快走!”

    听见金思农呼喊,那黑衣人竟不顾药铺里四处尘烟弥漫,直把长剑舞得极快。

    这剑花“唰唰唰”地在迷雾里胡乱飞腾,也不管它能不能刺中金思农,定要先将这声势打出。

    金思农狼狈至极,不知对方剑指何方,只听得剑声劈空而来呼啸而去,无伦往何处躲避都不对,只知这屋里已是凶险万分。

    何婉静也同在铺内,她甫一听见呼喊,就要抱着金琨夺门而出。

    却不知大门何时被人关上,她情急之下,霍地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往外奔出几步,回头瞥见金思农在药铺狭小空间内,虽还能和黑衣人打斗,却已是明显不敌。

    她又奔了回去,迅速吹灭灯烛,让屋内瞬间没了光照,叫打斗二人的动作也明显放慢。

    其实金思农根本无法还击黑衣人,但黑衣人仅是追杀,而金思农却是拼了命也要自保。

    加之屋内狭小,双方均受了内伤,各自都无甚内力,现在又烟尘四散,还没了光照,很难看清对方的招式,是以这二人一时还未能分出胜负。

    只听得黑衣人的长剑不停砍斫在桌椅和药柜上,金思农都堪堪躲过,险境频生。

    金思农起初还能还上一两招,但到得后来渐渐力衰,也只有防御躲避的份。

    他拿起能伸手所及的任何物什加以抵挡,一时间这药铺内乒乒乓乓作响,也不知打碎了何物,屋内只是一片狼藉,叫人更是束手束脚。

    何婉静稍定心神,找到伏地的白大夫,得知他并未受伤,先安慰了他几句,便出手向那黑衣人攻去,形成了以二敌一的局面。

    这夫妇二人心有灵犀,配合得相得益彰,登时与黑衣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如此过了二三十招,黑衣人也受内伤钳制,渐感不支。

    他想把夫妇二人往屋外引去,在那空阔之地过招,才不至于束手缚脚施展不开,便能轻易将这二人击溃。

    未过几招,何婉静已看出对方的想法,便处处都要拉住金思农,始终不迈出药铺一步。

    她左右腾挪,几次拼了命地化解险情,心知只要守在药铺之内,尚可应付眼前之人,若出了药铺,定然是有死无生。

    又是十余招过去,黑衣人心知如此下去实在不妥,索性也不打了,便主动跳出屋外,而那夫妇二人却依然留在屋内,并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