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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酒?”闲渔子盯着杯中晃荡的绿色不明液体问道。“…恕我问一句,能喝吗?”
“此酒名醹渌,你尝尝,用葡萄之类的灵果酿的,不好喝我请你回去喝我珍藏的翠涛酒,去我峰后的竹林喝别有风味。”
闲渔子看着杯中的酒,深吸一口气送进口中,醇厚清甜的滋味从口中漾开,隐隐似乎有几分迷醉的感觉,喝着这酒,神魂仿佛逍遥游于六合之中,万事万物都不能对她产生伤害与影响。
半晌,闲渔子回味过来,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
“我给你说,这真元界风景独特,各地有各地的奇观,你若是想看我带着酒陪你去。我早年也游览过天下。”
“何谓游览?何故游览?”闲渔子思索半晌,恍惚着问道。
摸鱼子愣了一瞬,笑道。“常人游览看的是风土人情,道德高尚的人看的是变化。但其实这没有区别的,因为常人所看见的事物也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游览不必要给他强行规定一个界限,若是能从心所欲,观察其变化,本质,这是初级的游览。真正的游览不应该依托外物,应当观察自己的内心,达到既无所观之境,也无能观之法,能观、所观皆空的境界,再入世游戏人间…
想到此处,方才是我说错了。不过游览外物的途中,为何不能同游览于己心呢?”
“方才喝了此酒,我才能借助酒来达到虚无缥缈的境界,神游物外,神察己心,恍恍惚惚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似乎什么都有……”
闲渔子举着酒杯,醉醺醺的说道。
寻常的酒醉不了她,而摸鱼子给她的却能轻而易举的让她醉倒,喝醉的感觉,确实是美妙啊。
“可惜我还要依凭酒水,这哪儿算的上真正的闲逸?”
摸鱼子看着她的这般模样,叹口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祖师爷,您…赶紧回宗门吧…”
二人间玄妙的气氛突然被打断,包间的地里突然钻出来个女人,女人弱弱的揪着摸鱼子衣角。
这个女子衣袂飘飘,一身白衣,宛如神女,可是…她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顿时,什么仙气都没了
“哎呀,明真呐,我就出来溜达圈,碰见了个朋友聊聊天。宗门能有什么事?”
“出大事了!”明真悲痛道。“宗门里新进了个叫杨彦的男弟子,拿着您的令牌。我们本来看他单灵根以为他资质不凡,谁知道是个水灵根……
现在知道此事的几位长老都在说您养,炉,鼎!”
“哪个王八犊子说的?”摸鱼子腾的一下站起来,从空中抽出一把漆黑无光的长剑。“我现在砍了她们去。”
云明真瞬间苦了脸,拼尽全力才拦下摸鱼子。“别,千万别,都是您的徒子徒孙,何苦呢?”
真元界有三大宗,逍遥宗,大力宗,硬核肝帝宗。
逍遥宗是道修,主打法术,大力宗体修,大力出奇迹,硬核肝帝宗剑修,动不动砍人。摸鱼子身为逍遥宗老祖宗,一手缔造逍遥宗的人,却分外喜欢砍人,锤人。
看了让体修剑修都汗颜。
“祖师?”闲渔子没想到摸鱼子身份居然如此牛,不由得惊讶道。
“是…当时这比较乱,我就随便建了个宗门…”摸鱼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开始我还管管,不乱后早就给记名弟子整了…后来慢慢发展成这样了…其实我个人更喜欢剑修,但他们非要修道…”
“我们逍遥宗最为自由,不如你也来我这陪我耍耍?”
“…祖师…回宗咱别浪行不行?我代表我师祖们求求您了。您是得给我们折腾羽化了吗?您祸害我们一宗还不够,非得在外头找凡人祸害是不?”
明真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毛线球的凡人!咸鱼道友和我修为不相上下!”摸鱼子弹了下明真脑壳,疼的她呲牙咧嘴。
“啊?您说啥子?…不不,弟子见过前辈,先前多有怠慢,请前辈恕罪。”云明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
“没事,喝点酒?”闲渔子毫不在意的递过去一坛酒。
摸鱼子眼疾手快的截下来。“她修为还不能喝!”
“是我的过失。”闲渔子道声抱歉,收起酒来。
“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友人,闲渔子,她说准备入我逍遥宗。”
明真点点头,心中暗暗惊叹。
摸鱼子可是真元界修为第一人,和她修为不相上下,怕得快飞升了。
这样一位大佬进了宗门,得安排个啥位置?
“那…不知祖师想给这位前辈安排个什么位置?”
摸鱼子挠挠头,眨巴眨巴眼睛。“我咋知道宗里有啥位置?”
明真瞬间沉默,闲渔子开口道。
“不必劳累,容我挂个闲职便可。我不过一介山水散人。实在不行,弟子也好。”
闲渔子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她去不去宗门其实都很随便,当时只不过顺口一说罢了。
明真心道,弟子你妹,你家弟子跟祖师爷平辈相交!
“那就…太…太上长老?您那山头后面不还一座空着的主峰,就是师祖您徒弟飞升后留下的,有山有水灵气充裕,要不安排到那儿?”
明真挠挠头,问道。
她是掌门真传弟子,因为掌门也不大干活,成天跑来跑去操劳良多。
别人家的祖师爷都努力闭关冲修为,争取早日飞升或荫庇子孙,就她家的成天到处跑到处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没了。
就连祖师的徒弟都飞升了,祖师还不好好努力准备飞升!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掌门真传不好当啊。
“别给我提那孽徒!”闻声,摸鱼子砰的一声放下酒杯,冷冷的瞪了明真一眼,周身气势一转,本笑吟吟的表情一瞬间冷下来,宛如寒冬。
明真在威压之下汗涔涔的,她连忙自责自己干啥提那位师祖,偏着了祖师爷的心结。
“那人怎得你了?这般牵动你心神?”闲渔子问道。“摸鱼你先前不是在灵舟上与我说,外物不能牵引思绪心神,视万物之为大同,洞达放逸才是真吗?为何要因一个弟子生气成这样?”
“我倒不是生气,就是郁闷了些,那小兔崽子不给我说声就上天了,我堂堂……呵呵,让我见了他,非得把他屁股打开花。”
摸鱼子咬牙切齿的说了两句,把剑随手一扔,长剑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空中。
“…那,前辈的山头…咋整?”明真眉毛疯狂发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这说明她紧张的要命。
一害怕就抖眉毛这习惯是她师父传下来的。
摸鱼子想都不想,收起酒食,打包好东西道。“闲渔子,你随我去一趟,宗里空着的地方随你挑。”
“那便多谢了。”闲渔子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二人并肩欲走,一道弱弱的声音却从明真处响起。
“祖师…那那个弟子的事,怎得处理?”
“爱咋咋。”
“可…您名声…”
“我这么牛逼,在乎个毛的名声?”
闲渔子也附和道:“是,修道应当心无旁骛,名都是人为施予的,不必在乎那些事情。”
闲渔子跟摸鱼子呆的越久,越觉得俩人对路,要哪天摸鱼子挂了,她肯定摔个酒瓶子在他门前唱歌也不悲痛。
毕竟,生死算个毛?人总归要死,也总归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