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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结束,林萌萌被哥哥叫到校外,风很凉,刚才跳舞的余热很快被带走,安眠独自回教室想休息会儿,却发现教室只有于江月。
这就有点尴尬了。
晚秋的午后,连阳光里都掺杂着枯燥,安眠极力装作看不到他,走进教室,拉开椅子,“硌叽”一声,只与安眠相隔一个桌子的于江月实在做不到无视。
安眠仿佛石化,于江月放下书,向前移了一个位置。
“安眠,我……对不起”,于江月比安眠高出大半个头,有肌肉但属于穿衣显瘦的,大男孩双手紧紧抓着桌沿,安眠自认自己并没有圣母心,却也不忍见他这般自责。
“没关系”,安眠也算正式接受了他的道歉,面对于江月反着桌子坐下,“那天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离开,我也不对”。
于江月一愣,缓缓坐下,面对面看着她,“我没想伤害你,只是……只是……”。
安眠淡淡笑着,“是因为喜欢我,所以乱了分寸?”。
“嗯……”,于江月点头,是太喜欢了,不是心血来潮的好感。
初中时,于江月还是个小毛头,皮肤黑,个子矮,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扔进人群都找不到的男生,是安眠第一个,说他眼睛很好看。
于江月永远记得那天下午,全班最漂亮的女生,夸他眼睛好看,其他女生就都凑过来看,发现确实不假,很快,于江月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找到自信,笑容也越来越多。
其实于江月并不是天生笑脸,但笑起来便自带光芒,到初中毕业时,他又猛蹿了好几公分,加上一直运动,身材与颜值双双上涨,很多女生都后悔一开始没有注意他。
升到高中以后,于江月在学校更像开挂一样,无论是在打篮球,还是食堂吃饭,都有女生默默关注着他,一年时间,收到的情书快有两位数。
安眠与他平时说话并不多,但偶尔一个对视,都能让于江月在心里回味许久,直到得知安眠和慕阳成双成对,生活渐渐褪去颜色。
“安眠,我的心意,你能感受到吗?”,于江月抬手想抓她肩膀,却被安眠起身躲开。
“我有喜欢的人了,望你还是不要陷太深”,于江月眼神瞬间失色,几秒后又重新亮起来。
“我知道,是慕阳对不对?我可以等,等你忘记他,多久都可以!”。
“不是的”,安眠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我,我和你记忆中的安眠完全不一样,也从来没喜欢过慕阳,”
于江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以为是慕阳阻碍,现在却告诉他与慕阳无关,那他究竟在做什么?
“安眠”,于江月不相信安眠心里有其他男人,原始欲望再次浮现,他想抓住安眠问个清楚,林萌萌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一切。
安眠同林萌萌走出教室,竟有些畏惧于江月方才的眼神,像是猎豹捕获猎物时露出的警告。
午间的校园里人很少,林萌萌陪着安眠从荫道一头走到另一头,路面上全是枯黄的树叶。
安眠不愿去细想原安眠与于江月的回忆,但那些画面还是不停出现在脑海里。
连林萌萌在注意哪里,都没有发觉。
“眠眠,你还好吗?”,林萌萌牵起她的手,捧在脸边轻蹭,“刚才从教室里出来到现在,你都魂不守舍的”,声音甜美,语气关切。
安眠的手背碰到她脸颊,滑嫩细腻,“没事,萌萌”。
不知是否是安眠的错觉,她觉得林萌萌今日对她的手,似乎很感兴趣。
“眠眠,明天就是周六了,来我家玩吧?”。
“明天吗?”。
“我都准备好了!”。
安眠见她期望满满,心里也欢喜许多,点头答应。
整个下午,安眠都觉得自己被人紧紧盯着,后背发凉。
于江月这个小孩,还真是执着,林萌萌瞧她心不在焉,转头便发现某人如怨般的眼神。
一想到还要在这个学校待上一年多,安眠就一阵头痛。
同样头痛的,还有洛依,每当她偷看慕阳时,慕阳的眼神不是在讲台上,就是在安眠身上,却从未与她有交汇。
青春就是纯纯的爱恋,和独自拼搏成长的过程,安眠已经经历过一次,进入社会后,自然十分怀念校园时光,如果除去那些心理阴影的话。
“这些树都枯了”,安眠静静望着窗外,古御风向窗外瞟了一眼,道路两旁已经有人套上厚衣服,但也有人依旧一件单衣。
“明年还会再绿的”,古御风平静道。
“那人呢?”,安眠转过头看着他,发现自己不管看几次,都会被古御风认真专注的样子吸引。
“活在这世上,做人,可比当一棵树有趣的多”,安眠没有再接话,一路沉默相伴,
古御风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与安眠一同上楼。
“对了,我明天去同学家玩”。
“我送你去”。
“你不问问是谁?”。
“你要给我介绍女同学?”,安眠突然停住,反应了一会儿追上去在古御风身后虚晃了好几拳。
满心颓废的于江月回到家,发现妈妈回来了。
于江月从小父母离异,他跟随母亲长大,本来自卑的他,遇到安眠重燃希望,现在却也是安眠亲手掐灭这团光。
于江月本姓江,后来改随母姓,母子二人关系很好,只是母亲要一人撑起一个家,经常外出工作,家里就剩下于江月和一个刘阿姨照顾。
刘阿姨在打扫房间,母亲一人在厨房,要亲手给儿子做饭,于江月默默走过去,时间长未见,二人没有任何寒暄,但配合的十分默契。
许久,母亲才开口,“月儿,我以前没听过你想养什么宠物”,于江月切菜的手一顿,低声道,“妈你知道了”。
于璇笑了起来,“难道还想瞒着我不成?我又不是不同意”。
于江月心里感激,但不善表达,只说会带白猫打好疫苗,于璇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