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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凭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嵩斐梵是不是跟你说,他决定剥离‘神都明辉’,绝非对你个人有意见。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欣赏你,要给你高官厚禄,绝不让你吃亏,还让你好好干,先让你从别的公司做成绩、积累资历,末了让你回总部大展拳脚?”
谷熏笑了:“南总真是料事如神!”
二人自从前阵子改了称呼,谷熏在私下场合都叫南凭崖做“老南”,倒是许久没这样唤他“南总”了。南凭崖真偶尔听到,却觉得挺得意的,便昂了昂下巴,道:“他的想法,不难猜测。”
谷熏却皱眉,说:“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剥离‘神都明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打算怎么做?该不会直接把‘神都明辉’关了吧?”
“那也太可惜了。”南凭崖道,“毕竟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大品牌。”
“所以呢?”谷熏问,“他会怎么做?”
南凭崖道:“我听说他接触了好几个买家,看来是打算将‘神都明辉’转手卖掉。”
“就这样卖掉的话,恐怕对方不会出好价钱,不还是亏钱吗?”谷熏摇头,“倒不如留着慢慢发展。”
南凭崖却说:“你还记得吗?当时他曾让妮姬塔将‘神都明辉’收购的详细资料拿走?”
“我记得。”谷熏皱眉,“这事情还是我发现的……不过,这和卖掉‘神都明辉’有什么关系?”
南凭崖淡然说:“他估计在资料里发现了我做的‘手脚’了。”
谷熏万分惊讶:“你做了‘手脚’?”
南凭崖没有多犹豫便决定对谷熏坦白:“‘神都明辉’开价那么高,DH当然不是全都用现金来买的。有一部分的价钱是用股权做代价换来的,比如可换股债券之类的……”
“股权?”谷熏问,“是DH的股权吗?”
“是的,等于说,‘神都明辉’很可能要变成DH的大股东。”南凭崖缓缓说道,“嵩斐梵一定是担心我会通过这个方式削弱他对集团的控制力,所以提出剥离‘神都明辉’,顺道把股权收回来,而且还能挣点现金流。”
谷熏沉吟半晌,问道:“那么,你当时这么做,确实是打算通过‘神都明辉’的收购削弱嵩斐梵对集团的控制力吗?”
“不全然是吧。”南凭崖说着,顿了顿,“这几年我锐意拓展品牌,除了换走了一些股权,还导致DH现金流非常紧张,负债也不少。”
谷熏惊愕地睁大眼睛:“所以,刚刚在会议上,嵩斐梵批评你的品牌拓展策略导致DH财政状况不佳,不是故意挑刺,而是确有其事?”
“嗯。”南凭崖淡淡颔首,目光如风飘向遥远的窗外。
谷熏顿感难以置信:毕竟,南凭崖这几年大胆的政策让DH集团市场占有率上升、股价上涨、营业额提升,上市财报成绩也非常亮眼。集团上下士气鼓舞、高歌猛进。南凭崖的举动虽然激进、引起不少保守党的反对,但外界也一直认为南凭崖这么做都是为了集团利益着想。
随着集团股价的一路飙升,这些繁荣之下隐藏的忧患变得微不足道,只有为数不多的明眼人能够察觉——嵩斐梵便是其中一个。
谷熏一开始,还以为嵩斐梵提出“以维持巩固现有品牌为主”的策略是专门和南凭崖唱反调。现在一看,那是嵩斐梵敏锐地发现了潜在的问题,打算遏制过热,稳打稳扎,为集团发展做长远计。
那么说,嵩斐梵对南凭崖的敌视,倒不是全然出于“办公室政治”了。确实是为大局着想,嵩斐梵才否定南凭崖的工作。
“你可不像是这样顾头不顾尾的人!难道你真是个‘乱臣贼子’,企图混水摸鱼?”谷熏玩笑着对南凭崖说。
南凭崖闻言却不言语,谷熏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谷熏便将话头拉回“神都明辉”上面,只说:“我自然是不打算接受嵩斐梵抛来的‘橄榄枝’的。谁知道这是‘橄榄枝’还是‘特洛伊木马’?像上回那样,他看着是好意介绍我私人会展,但实际上却想利用我来洗钱……”
“说句公道话,他也不一定是借你洗钱。”南凭崖说道,“据我所知,他非常谨慎,回国后就没有再经手洗黑钱的勾当了。”
“哦?”谷熏很惊讶,“你还留意这个?”
“当然,在金融市场上我还是有些关系的,嵩斐梵有什么异动绝对瞒不过我。”南凭崖将背脊放在了柔软的真皮椅背上,做出舒适的姿态,“但无论DH资金多么紧张,他都没有越界。”
谷熏沉吟半晌:“我听嵩斐梵说起过,他在赞斯比亚做生意非常麻烦,当地的警察和法院都帮不上忙,只能求情当地势力。大约,他在非洲洗黑钱根本不是图财,只是为了方便笼络本地势力、以便经营生意,现在回到国内,便不需要继续干这个了。”
“很有可能。”南凭崖点头,“但我看他本就是个坏种。装不了几天的好人,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谷熏听着南凭崖这样直接攻击嵩斐梵的人格,便笑道:“我看你对他成见很大啊!”
“不是‘成见’,是客观的描述。”南凭崖顿了顿,又斜觑谷熏一眼,“不过,你暂且不必担心自己会跟着‘神都明辉’一起遭殃。毕竟,嵩斐梵喜欢你,不会让你倒霉的。”
谷熏闻言一笑,说:“那你呢?”
南凭崖平静地说:“不用担心我。我也不会让自己倒霉。”
“我不是说这个!”谷熏摇摇头,又道,“我说,他喜欢我,那你呢?”
南凭崖心里蓦地一跳,别过脸去看窗外,噎了好一阵子,似喉咙里塞了橄榄核似的,纠结半日,才闷闷说:“我不喜欢他喜欢你。”
面对着南凭崖的别扭性子,谷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不过,一切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化作无可奈何的一笑。
谷熏离开总裁办不久,又收到了嵩斐梵再次抛来的“橄榄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委任你为董事会秘书。”
谷熏还真是受宠若惊,但却又只能敬谢不敏。
他实际无法接受嵩斐梵的“好意”。
不过,在谷熏开口说话之前,嵩斐梵又先说:“先别急着拒绝,给自己、也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我给你放个带薪假,你也好好休息吧,放完假再联系我。”
“好吧。”谷熏无奈一叹,“谢谢您。我年假回来后会给您最后的答复。”谷熏特意将“最后的”三个字加了重音,为的是强调“这将是最后的决定”。
嵩斐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仅是微微一笑,显得不太在意。
谷熏内心其实也是很焦灼的:失去了“神都明辉”,就等于是失去了品牌总监的位置。他最好的出路当然就是跟嵩斐梵混,先去优势品牌镀金,再跑去当董事会秘书,前途无量。然而,接受了嵩斐梵给的职位,就等于是背叛南凭崖。
这是谷熏绝对无法做到的事情。
“不过,之后我该怎么办呢?”谷熏也是十分迷茫:拒绝了嵩斐梵之后,谷熏是不是就要失业了?
看起来,南凭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南凭崖自己的董事长位置都没保住、“神都明辉”也没保住,怎么保住谷熏的”品牌总监”职位呢?再说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南凭崖也没有提出任何解救谷熏的办法。谷熏便默认,南凭崖是“爱莫能助”了。而谷熏只得自寻出路。
不过,谷熏倒不埋怨南凭崖帮不上忙。毕竟,谁都没有义务帮你!他只觉得,职场的事情主要还是得靠自己。自己工作没做好,位子没保住,是怨不得旁人的。南凭崖给他的支持和帮助已经够多了!
“唉……”谷熏一边叹着气,一边寻思以后该怎么办。
不想,事情却忽然迎来了转机。
DH集团放出风声要把“神都明辉”卖掉,洽谈了几家之后,定在了出价最高的神锋资本。
妮姬塔得知这个决定之后,非常震惊,还特意跑去跟嵩斐梵确认:“把‘神都明辉’卖给神锋资本?这就等于把‘神都明辉’卖给南凭崖。”
“‘神都明辉’本就是我不要的东西,给南凭崖也没什么!”嵩斐梵答得轻松。
妮姬塔却不以为然:“‘神都明辉’可不是什么垃圾!南凭崖也从来不是什么会花钱买垃圾的傻子。”
“神锋资本开价最高,条件最优惠。我当然卖给他。”嵩斐梵满脸不在乎,“我只是和南凭崖战斗,又不是和钱做对。”
妮姬塔仔细一想,觉得嵩斐梵所言也很有道理:“确实,这样倒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给DH集团回血,二来又能消耗南凭崖的现金流。”
“不错。”嵩斐梵点头。
妮姬塔沉思一阵,恍然道:“这是您一早就想好的了吧?……本来就决定甩掉‘神都明辉’这个巨额亏损的窟窿了。索性找几个买家抬高价格,再高价卖给神锋资本。一来让自己回点血,而来让南凭崖失点血。”
嵩斐梵笑而不语。
“只不过……”妮姬塔转念一想,“这样的话,谷熏肯定会继续留任‘神都明辉’。不会来我们这边帮忙了。”说着,妮姬塔神秘一笑:“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吸纳这个人才吗?难道就这样放走他?”
“未必。”嵩斐梵笃定地一笑,“我虽然没办法让他留下,但也有办法让他不去南凭崖的公司。”
“怎么可能?他和南凭崖可是‘铁盟友’。”妮姬塔愕然。
嵩斐梵说:“你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妮姬塔身为集团总助,在集团里认识人非常,要散播消息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嵩斐梵打算散播什么消息呢?
——
——
在神锋资本决定接手“神都明辉”之后,灵神锋特意找了谷熏,跟他洽谈,说希望他之后继续留在“神都明辉”进行管理工作。
“我非常看好你啊!”灵神锋笑着对谷熏说,“我觉得让你做总监太屈才了!你就应该做总裁!”
谷熏闻言大惊:“我?总裁?那徐薇玫呢?”
“让她走吧!”灵神锋一脸不在乎,“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总裁人选!”
灵神锋大手一挥,将一份薪酬计划甩到谷熏面前。
谷熏翻开资料一看,简直以为自己视力出现问题了,发现灵神锋不但给自己相当丰厚的年薪,还主动给他配了15%的股份。
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谷熏都懵了。
谷熏小心地说:“您确定吗?这会不会有点……”
“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灵神锋不耐烦地撂起了英文,“OK?”
在谷熏看来,这个传说中的“金融巨子”灵神锋可以说是一个毫无谈判技巧的人,他唯一懂的就是砸钱。不过,砸钱不是胜过世间一切的谈判技巧吗?
不得不说,谷熏十分心动。
但是,谷熏还是谨慎地说:“我再考虑考虑。”
灵神锋也无所谓:“考虑就考虑吧。但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最后一定会答应的。”
谷熏从一个即将面临失业的倒霉蛋立时变成了手握两份高薪offer的幸运儿,这过山车一样的感受让他眩目:“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不过,谷熏很快知道了这不是什么运气。
妮姬塔受嵩斐梵所托一番推波助澜,在公司里散播流言。现在,不仅是DH集团内部,就连外面,也都传言神锋资本的幕后老板是南凭崖。而谷熏是南凭崖的小秘以及小蜜,因此,没什么资历和成就的谷熏可以扶摇直上。
朱轩轩听到了这个传闻,立即打电话跟休假中的谷熏通气。
谷熏听到了这个传言后,立即坐不住了:神锋资本的老板是南凭崖?因为我和南凭崖有不正当男男关系,所以我才得以当“老总”?
谷熏思来想去:这个传言好合情合理啊!
南凭崖该不会真的是神锋资本的老板吧?
跑到南凭崖家里质问:”你真的是神锋资本的幕后老板吗?“
多想无谓,还是直接点吧!
谷熏径自给南凭崖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问南凭崖和神锋资本的关系:“你该不会真的是神锋资本的老板吧?”
南凭崖默然半晌,说:“可以这么说。”
对方的坦白让谷熏愣了愣神,又说:“真的?”
“真的。”南凭崖老实交代,“当时,神锋资本是我和灵神锋共同出资创立的。我通过代持的手段暗中持有神锋资本51%的股份。所以说我是‘幕后老板’也没有错。”
谷熏跌坐在沙发上,愕然半晌,才说:“所以说,把‘神都明辉’买下、让我当总裁、给我股权和高薪都是你的意思?”
“是。”南凭崖坦白地点头,“当然,这也征得了灵神锋的同意。”
谷熏却暗道:你有51%的股权,灵神锋能不同意吗?
谷熏拍了一下沙发,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谈,而要让灵神锋出面?”
“你刚刚也说了,我是‘幕后老板’。”南凭崖说,“当然要隐藏身份。不能轻易走到台前。”
谷熏没好气:“那你现在怎么不隐藏了?”
“因为你问了。”南凭崖理直气壮,“你之前又没问。”
谷熏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最挫败的是,谷熏知道自己不是气恼南凭崖,而是气恼自己:确实是自己资历尚欠、本是不大,才会被流言困扰。传言让谷熏难过的地方不在于南凭崖是神锋资本老板,而在于谷熏是靠当小秘上位。
谷熏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这样算不算“小秘上位”?
“我不明白。”南凭崖说,“老板是我,会让你感到委屈吗?”
“不能这么说……”谷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挠了挠头发,说,“我得仔细想想。这样吧,这几天我妈喊我回乡下喝喜酒。咱们先别联系了。回来再说吧。”
还没等南凭崖回答,谷熏就先把电话挂了。
谷妈妈日前联系谷熏了,说老村长家里要娶儿媳妇了,问谷熏要不要回来参加流水席。谷熏原本打算拒绝,但仔细一想,最近在城里也太多糟心事了,不如趁着放假回乡下避一避,也好静下心来考虑自己该何去何从。
谷熏回了老家,一瞧打扮好了准备去喝喜酒的母亲,有些惊讶:“妈,你发财啦?”
原来,谷妈妈脖子上戴着一条爱马仕的丝巾,手里戴俩沉甸甸的金镯子,肩上挎了一个LV,这么一套行头,跟贵妇似的。谷妈妈笑呵呵地说:“炒股挣了点钱。”
谷熏便说:“炒股还是要谨慎点。”
谷爸爸便道:“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的!但她可不爱听我的。”
谷熏无奈一笑:“那我也没辙!她也不爱听我的!”
谷熏一家三口到了宴席上,却不想迎面遇上了小宋一家人。他们碰了面,也挺尴尬的。倒是小宋爸爸和谷爸爸比较大方,笑盈盈地寒暄,跟没事人似的。小宋爸爸也顺口夸赞谷妈妈:“嫂子打扮真时髦,跟城里的贵妇似的!”
谷妈妈立即骄傲地点头:”可不是吗?我儿子当上了老总,我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不然可丢我儿子的脸了。我家儿子可是人中龙凤,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最后那一句听在小宋耳里特别刺耳,总觉得她在讽刺自己配不上谷熏。小宋本也是个心气高的,现下可忍不住谷妈妈的趾高气扬了,赌气回了一句:“是啊,水灵灵的OMEGA就是有门路,给老总当小蜜可不比一般人升得快吗?”
谷熏此刻听到小宋的奚落,脸上忽红忽白:他没想到这个传言居然连身处其他公司的小宋也听说了。
见谷熏羞愤得不吭声,小宋也不说话了,打算点到即止。没成想谷妈妈却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这么阴阳怪气?”
小宋摇头晃脑:“还能是什么意思?阿姨,您在乡下不知道吧?城里都传遍了,谷熏可是好有手段的呢,当了南凭崖的小蜜,可以比别人少奋斗二十年。”
“小蜜是什么意思?”谷妈妈打断了小宋的话,皱眉说,“南凭崖不是一直没对象吗?”
“诶?”小宋一怔。
谷妈妈冷笑:“既然他本来没对象,咱小熏也是单身,俩人在一块儿那不是正经谈恋爱吗?怎么就是‘小蜜’了?”
小宋语塞。
谷妈妈可是个不饶人的,见小宋说不出话来,她可是更来劲儿了,抬起那双戴着金镯子的手拨弄刚烫好的头发,趾高气扬地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呢,没想到你会这样无端白事地诋毁别人!你该不会是眼红吧?我看也怨不得我家小熏,就你和南凭崖放在眼前,谁都会选南凭崖不选你的!这能怨谁?你这孩子也是死心眼,怎么就不能好好接受现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