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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看什么?”南凭崖问。
谷熏忽然矫情起来,突然想到一句酸溜溜的:我想看看你的心。
可这句话实在是太酸了,谷熏要说出口恐怕都要倒牙。
谷熏自然讲不出口,眼珠子转了转,玩笑说:“电影看多了也无趣,不过是我们轮流在电影院里呼呼大睡而已。”
南凭崖想起了前两次电影约会的情形,不禁对谷熏的话深有同感,便说:“那你想看什么?”
“不要问我了,问问你吧?”谷熏采取了“反客为主”的策略,“你想看什么?”
南凭崖一时竟没有办法回答:他哪儿想看什么劳什子的电影?他不过是想看谷熏而已。
南凭崖沉吟半晌,缓缓说:“我不知道。”
谷熏脸上写满疑惑:“那么,我能问问吗?……您为什么要约我?”
南凭崖一下变得紧张:“你问这个做什么?”
谷熏还是头一次看到南凭崖紧张的表情。
毕竟,在谷熏的认知里,南凭崖是属于那种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改面色的大人物。
南凭崖的眉头微微皱起,雪白的眉心便多了一些深刻的纹理,如同被风吹皱了的白纱。
谷熏一边端详,一边感叹:不愧是南总……烦恼的样子也那么迷人。
谷熏使用“反客为主”的策略,而南凭崖也迅速作一次“反客为主”的攻略——南凭崖亦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赴约?”
这提问,让南凭崖再一次夺回了主动权,也让谷熏愣住了。
谷熏哑然半晌,才幽幽说:“您是老板,我怎么敢说不?”
南凭崖顿感兴味索然,说:“那就算了吧……”
“诶?”谷熏惊讶地看着南凭崖,似乎没料到南凭崖会这么说。
南凭崖怏怏不乐:“你出去吧。”
谷熏也感染了低落的情绪,闷闷地点头,转身离开了南总办公室。
这个周末,南凭崖没有与谷熏约会了。
连续两个周末,南凭崖没有与谷熏约会了。
他们心里都空落落的,但谁都没有说什么。
南凭崖忍不住在电话里跟灵神锋讲述了“我的朋友”的困惑。
灵神锋听了他的诉说,默然半晌,便道:“大家这么熟,我讲话就直接点了……”
“你说吧。”南凭崖把电话紧贴在耳边,准备聆听这位“泡汉达人”的高论,“我的朋友大概用得上你的意见。”
灵神锋婉转说道:“我就这么一说吧,你的朋友脑子怕是有点儿不好吧?”
嘟嘟……
——南凭崖把电话挂断了。
南凭崖觉得灵神锋讲话太不客观了。
灵神锋发现自己被挂了电话,悻悻道:“就你这骄傲劲儿,就等着孤独一生吧!”
南凭崖倒不确定自己会否“孤独一生”,但若说“高处不胜寒”之感,倒是不时会在心头萌发。比如,在他发现妮姬塔的背叛的时候。
南凭崖不得不认真考虑如何处置这个ALPHA女。她在DH集团很多年了,也有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工作干练,对南凭崖而言一直是很重要的左膀右臂。
不过现在不是了。
南凭崖看着妮姬塔的时候,内心多了防备,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赵莫为和谷熏也都是稳重的人,并没有说什么。
“神都明辉”成功并入了DH集团,南凭崖决定任命谷熏为“神都明辉”的品牌总监。谷熏受宠若惊,没想到赵莫为的“预言”真的应验了,他没当这个高级秘书多久,就外调做总监了。
不过,惊喜之余,谷熏心头也腾起一丝不舍:到“神都明辉”当总监,就意味着离开DH总裁办。他可不能像现在那样时时刻刻陪着南凭崖了……
这天中午,谷熏照例去买午餐,手里拿着三文治,却跟拿着大石头一样沉重:这大概是我和南总“最后的午餐”?
等谷熏离开了,自然就不能天天和南总吃午饭了。
然而,自从上次谷熏说了“因为你是南总,所以我无法拒绝”之后,他们二人的午餐氛围也变得很尴尬了。南凭崖不太说话,谷熏也不敢说话,每次都是默默吃完就赶紧离开。
这天,谷熏带着午餐到了南凭崖的办公室,干咳两声,才鼓起勇气开口:“谢谢您的提拔。我到了‘神都明辉’后会好好工作的。”
南凭崖默默点头,咬了一口三文治。
谷熏低头吃着三文治,半晌瞥了南凭崖一眼,又说:“不然我们去看音乐剧吧?”
南凭崖一愣,半晌才说:“好。”
谷熏又说:“我提前抢到了《天鹅湖》的票。”
南凭崖问:“为什么要抢?”
谷熏心想:像是南总这样的人确实不用抢票吧……像我这样提前几个月抢票的事情,他一定无法理解。
“因为很火爆啊。”谷熏简单地解释,却并不指望南凭崖理解,只说,“我想看很久了,如果你也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
南凭崖说:“我感兴趣。”
谷熏试探:“你对《天鹅湖》感兴趣吗?我怎么从不知道?”
南凭崖答:“那你现在知道了。”
看着南凭崖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谷熏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谷熏半尴不尬地说:“好吧,如果你不喜欢,也不必勉强自己。”
“我为什么会勉强自己?像你说的,因为我是老总,所以你很难拒绝我。相应的,因为我是老总,我很容易就能拒绝你。简直不需要为难。”南凭崖一脸认真地分析,“我现在答应你,一定是因为我愿意。”
南凭崖认为自己一番话表达了“盛意拳拳”,但听在谷熏耳里却是“高高在上”。
谷熏半晌只得扯出一抹笑容:“那我谢谢您赏脸呐!”
“不客气。”南凭崖答。
谷熏心中真是又无奈、又疑惑,陷入一种迷雾似的茫然中。
工作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
谷熏以品牌总监的身份到新加入DH集团的“神都明辉”任职。因为收购的事情,“神都明辉”高层也大换血了,新任总裁是一位OMEGA女强人,名叫徐薇玫,年龄不过四十,身材、容貌保养得非常好,活脱脱的一位时尚靓丽的知性美女。
徐薇玫和谷熏都是南凭崖直接钦点的,二人倒是一见面就惺惺相惜、分外客气。谷熏喊徐薇玫“徐总”,徐薇玫也喊谷熏“谷总”,唤得谷熏满身鸡皮疙瘩。
“您是总裁,喊我小谷就好了。”谷熏谦虚地说。
徐薇玫说:“那可不行,你是总监,那可不是‘总’吗?再说了,我要是喊你小谷,那喊你助理什么?喊你底下的人什么?岂不都乱了套了?”
谷熏这才接受了“谷总”这个称呼。
期间,谷熏回了一次DH总部,迎面遇上了一个老熟人——陈笃。
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
但一看到陈笃,谷熏就立即想起了刚进DH的日子。他在陈笃管理的后勤部门里忙里忙外,还被陈笃冷嘲热讽、颐指气使,当时谷熏的心里自然还是有不满的。但现在这些不满都随着时间消逝,变得不可追忆了。
人世就是如此,大多事儿回头一看都不是什么事儿。
当初鼻孔瞧人的陈笃碰见了谷熏竟然立即弯下了腰,殷勤喊道:“谷总好啊!”
谷熏顿时满身鸡皮疙瘩。
他想起了当初陈笃昂头翘腿喊“小谷,还不干活”的样子。
陈笃自然没有当初的样子了,只满脸堆笑:“谷总不是在‘神都明辉’指挥作战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我回来给南总交个资料。”谷熏淡淡说。
陈笃笑了:“这种小事儿,随便打发个人来做不就行啦?还自己亲自来呢?谷总真是勤奋。怪不得这么得到南总的器重!”
大约是陈笃说话过分肉麻了,谷熏听得非常不自在,头皮都发麻了,撑起一丝笑容:“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为集团打工而已。当然要勤奋。”说着,谷熏便找话结束这次谈话:“哦,我还约了南总见面,先上去了,有空再聊!”
“好呀!有空再聊啊,谷总!”陈笃朝谷熏热情地挥手。
谷熏则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总裁办专用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陈笃啐了一口:“这小子,多大的脸,升了职就不认人了!”
谷熏到了总裁办,那儿的人自然也是满口“谷总”的,就连赵莫为、妮姬塔也跟着喊他“谷总”了,闹得谷熏一时脸红。
赵莫为拍了拍谷熏的肩膀,把他领进了会客室,说:“南总在见客,你在这儿先坐着等等。我给你泡杯茶。”
看着赵莫为真的泡起了茶,谷熏忙拦着:“赵秘,您这是耍我呢?”
“谁耍你呀?哪个客人来了我不泡茶?”赵莫为没好气地说,“你不爱喝,我也得泡!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让我给你泡茶,就是妨碍我工作!”
谷熏也没得说了,只得连声道谢。赵莫为替他泡好了茶,便先离开了。谷熏独自坐在会客室里,一阵恍惚。这个会客室他不是没来过,但每次来都是做帮人泡茶递水的那一个,还是头一回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感觉很奇怪……”谷熏自言自语道。
嘀嘀嘀——手机忽然响起。
谷熏见四周无人,便接了电话:“喂?妈?”
谷妈一开口就说:“你小子和小宋怎么啦?”
“啊?”谷熏有些惊讶,“妈,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你还是看不上人家啊?”谷妈絮叨,“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定性!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结婚啦?”
谷熏搪塞说:“我最近刚升职,很忙的。没功夫想这个。”
“你升了什么职?做秘书还能升职?”
谷熏便解释说,自己当上了“神都明辉”的总监。这不说倒还好,一说不得了,谷妈一下子跟点了灯似的一个脑门都亮堂起来了,双眼发光,喜不自胜,只说:“神都明辉啊?我知道啊!就是卖金银珠宝的嘛!天啊,你可出息啦!还当了‘总’啦!”
谷熏听到妈妈的话,竟也有几分骄傲。谷妈又打听起谷熏的薪水来,谷熏含糊地说了个大概,这也够谷妈欢天喜地的了。
待谷妈定过神来,又念叨:“阿弥陀佛!还好你没和小宋一起,小宋就是个死跑业务的,哪儿配得上你?”
谷熏听这话都乐了:“你当时还说我又不是什么才俊,差不多得了!”
母亲脸不改色道:“我哪儿有说过?我一直都说你我是咱们鸡窝里出的金凤凰!”
谷熏早习惯了母亲的反复无常,便说:“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得工作了。”
“好啊,那你好好工作啊!到底还是工作重要!妈妈不打扰你工作啦!”谷妈甚至连那一套“你那么落力工作有什么鬼用”的说辞也全然推翻了,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赶紧挂了电话。
面对母亲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谷熏也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一瞬间,好像全世界都不一样了?
谷熏想起不知谁说过: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就会发觉这个世界和蔼可亲。
谷熏暗忖:自己还不算“功成名就”吧?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很友善了!真不知道那些达官贵人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挂了电话不久,谷熏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赶紧站起来,便看到南凭崖缓缓走了进来。
“坐吧。”南凭崖不徐不疾地说。
谷熏一边坐下,一边替南凭崖倒茶:“南总喝茶吧。”
“等很久了?”南凭崖问。
“没有,就一小会儿……”谷熏笑笑。
南凭崖问:“在新岗位上还习惯吗?”
谷熏想了想,诚实地说:“工作的事情还在熟悉,人情的事情也渐渐在适应。”
“人情?”南凭崖问,“什么人情?”
谷熏挠了挠头,说:“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南凭崖明白了,便淡淡啜一口茶,说:“都是这样的,慢慢你就习惯了。”
谷熏瞧着南凭崖出神,心想:我看南总是太习惯了。看来,他也是被这个“功成名就之后变得和蔼”的世界给惯出态度了。
“对我来说,还是挺难习惯的吧!”谷熏笑了笑,“大家骤然对我殷勤……”
若在平时,谷熏肯定是拿出一百万分谨慎卑微的态度来说自己会继续谦卑的工作,不会自我膨胀。
可现在的谷熏心态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说起来,他仍旧不确定妮姬塔说的“南总恋爱了”是什么回事。当然,谷熏推测这和自己有关,也希望和自己有关。然而,如果这是个乌龙的话,就未免太尴尬了。更让人困窘的是,南总和谷熏之间有着地位上的鸿沟,这使谷熏很难直接开口询问:“南总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如果是的话,那还好说,如果不是的话,南总一定会对谷熏反感吧?到时候谷熏就惨了,情场、商场一起失意!
谷熏不敢开问,便生硬地试探说:“倒是南总也有点怪,对我太好了,跟捧着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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