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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熏醒来了。
他闻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这香气像一个钩子,一下把他的梦魂都勾起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驼色的宽领外套。没记错的话,南凭崖今天就是穿着这件外套和自己见面的。
怪不得……有南凭崖的气味。
谷熏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触手的是柔滑的纯棉质感。他又转过脸,发现了坐在对面的南凭崖。南凭崖在看着自己,明明是昏暗的影厅,南凭崖的眼睛却两盏夜灯似的明亮。谷熏心里很好奇,不知道映在这双眼眸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南凭崖眨了眨眼:“你还困吗?”
不是“你醒了”,而是“你还困吗”,让谷熏一瞬间仿佛感到几许柔情。
“啊?……我刚刚睡着了?”谷熏不好意思起来,“真对不住。”
“没事。”南凭崖说,“我上回也睡着了。”
谷熏见电影已经结束了,愧欠地将身上的外套揭下来,返还给南凭崖:“谢谢。”
南凭崖接过外套后并没有穿上,而是将它搭在手臂上,尔后又带着谷熏离开了电影院。回到汽车上,南凭崖将外套叠好,放到了汽车后座上。
谷熏看着南凭崖这个举动,忽然记起了之前也穿过一次南凭崖的外套。归还的时候,南凭崖也没有立即穿回去。谷熏仔细一想,似乎那次之后就没再见过南凭崖穿那件外套了。
唔……为什么呢?
难道……
是因为气味吗?
谷熏脸色发僵:是因为我的气味对他而言像大蒜吗?
南凭崖轻踩油门。
车子便往前行驶。
感受到车身的晃动,谷熏回过神来:“我们去哪儿?”
“去吃饭。”南凭崖说。
今天又是看电影和吃饭吗?
谷熏一头雾水地和南凭崖又到了一家私人餐厅。
口味也是符合谷熏的啦……毕竟,谷熏前不久刚做过一篇南凭崖发来的关于饮食喜好的调查问卷……南凭崖是按着谷熏亲手填写的问卷答案来选的餐厅,就等于看着考官写好的参考答案来做题,怎么也不会出错。
“到底是为什么……”谷熏一边吃着可口的餐点,一边在心里默默琢磨,“到底南总为什么要和我看电影和吃饭?”
照例的,南凭崖将谷熏送回家,并问询了谷熏的满意度。
谷熏只得神色僵硬而客气地回答:“当然是……非常满意!”
听到谷熏说“非常满意”,南凭崖也“非常满意”地点头,驾车扬长而去。
过了这个“非常满意”的周末,周一上班的谷熏还是满心疑惑的。只是,一旦开始了工作模式,谷熏便忙得陀螺似的转动,根本停不下来,自然也无暇为这些小细节而烦恼。
此外,求生欲强劲的谷熏还是分配了不少的注意力到妮姬塔身上。
说他是被害妄想症也好、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也罢,谷熏的确是对妮姬塔戒备到极点。无论妮姬塔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存档、备份,而妮姬塔在做什么,谷熏也会暗中留意。
谷熏不住的留神,似乎有了收获。今天,他发现了妮姬塔形迹可疑。
妮姬塔故意选了午间无人的时候去了独立文档区进行了打印。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按照妮姬塔办公的位置,去公共区域的复印机那儿更方便。而且,妮姬塔鬼鬼祟祟的,特意选择在公共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做这件事……是的,妮姬塔取打印件的时候,公共办公室里没有人,谷熏也不在那儿。
那谷熏是怎么知道妮姬塔去文档区了的呢?
原来当时谷熏正在南总办公室里与南凭崖一起用午餐,他隔着南总办公室的透明玻璃墙发现了了妮姬塔形迹可疑。
“嗯……?那不是妮姐吗?她为什么要绕路去文档区?”谷熏心里暗忖,“难道终于要对我出手了?”
谷熏心不在焉地用完了午餐,便跟南凭崖告辞,迅速跑到了文档区那儿调取打印记录。
“她到底打印了什么?”谷熏忐忑地查看记录,“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谷熏发现,妮姬塔打印了一份标题为“未命名”的文档,长达二十三页。通过查看打印机记录只能看到标题而看不到内容,所以,谷熏只能知道妮姬塔打印的文档名,而无法知道她具体打印了什么。
不过,光看文件名就相当可疑。
像妮姬塔这样有条理的职场人士,处理文件绝对不会用“未命名”这样含糊不清的文档名。如果只是普通一两页的文档还情有可原,但这份文档长达二十多页,却用“未命名”来命名,这怎么看都很奇怪啊?完全不像是一位干练职场人的作风。
“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谷熏告诫自己:“这可能是她的隐私,我不要多事比较好。”
但谷熏又一边在担心:“可是如果她在设计暗算我怎么办?”
实在无法忍受这股好奇心的折磨,谷熏还是利用“高级秘书”的职权之便,查看了妮姬塔今天的工作行程。
“下午是去德方大厦拜访客户?”谷熏想了想,“所以她现在是去见客了吗?”
谷熏看了一眼妮姬塔办公室的椅子,那儿是空的。于是,谷熏打内线电话问前台:“妮姐出去了么?”
前台那边回答:“是的,十多分钟前就离开了。”
谷熏看了一眼时钟:“现在还没到一点。她约了客户两点半。这儿到德方大厦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距离。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果然还是有古怪啊!
尽管这样非常失礼,但谷熏还是决定跑去德方大厦一探究竟。
现在是午休时间,谷熏是可以自由走动的。他打了一辆车前往德方大厦。到达之后,德方大厦的前台按照规定要求谷熏填写来访登记表。谷熏趁势看了一眼登记表上的信息,发现妮姬塔并没有到访。他放下了笔,询问说:“如果不登记就不能进去吗?”
前台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是的。来访必须登记。”
“我明白了……那我不进去了。”谷熏转身就走。
前台闻言吃惊,一脸茫然地看着谷熏的背影。
谷熏心下了然:登记表上没有妮姬塔的记录,看来她没有来德方大厦。
不过,妮姬塔约见客户的时间是两点半,现在才一点十五分,她还没有到访德方大厦也很正常。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谷熏一脸茫然的,信步在德方大厦附近闲逛。
也是因缘巧合,谷熏经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隔着透明的玻璃墙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妮姬塔。
更让谷熏惊愕不已的是,坐在妮姬塔对面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那……那不是宋非凡吗?”谷熏感到非常疑惑,“他也认识妮姬塔?”
谷熏迷惑不解,便悄悄从侧门溜进了咖啡厅。他非常害怕会被对方发现,因此坐到了一个离妮姬塔相当远的、而且是不起眼的角落。但是,也因为谷熏选座位太谨慎,距离妮姬塔太远,导致谷熏根本听不到妮姬塔和嵩斐梵在谈论什么。
“该不会是约会吧?……不过看氛围也不像,”谷熏心里浮起这个想法后又瞬间摇头,“而且,他俩都是ALPHA呢。我看他俩怎么都不像同性恋!”
妮姬塔和嵩斐梵聊了半天,看了一眼时钟,便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见客了。”
“好的,那走吧!”嵩斐梵和妮姬塔离开了座位。
谷熏发现二人站起来了,并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得赶紧低头,竖起了菜单以遮住了自己的脸。幸好,嵩斐梵和妮姬塔也并未发现这个“可疑人士”,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交谈着。
当二人经过谷熏的座位时,谷熏还能听到他俩谈话的内容:
嵩斐梵说:“南凭崖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不会的。”妮姬塔回答,“他最近陷入盲目的恋爱了呢,脑子不好使了,看起来跟个傻子似的。”
“真让人惊讶。”嵩斐梵评价着。
二人一边讨论着,一边离开了咖啡厅。
谷熏却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南凭崖最近在恋爱?
南凭崖什么时候恋爱了?
我怎么不知道?
他每天都在加班呢,怎么谈恋爱啊?
妮姬塔说的是真的吗?
谷熏脑子里非常混乱。
不过,混乱归混乱,谷熏还得赶在两点前回公司上班。
然而,谷熏回到了公司后,心绪还是乱糟糟的:南总恋爱了吗?对象会是谁呢?妮姬塔还说他恋爱了就跟个傻子似的……想来,是很喜欢对方吧……谁真心喜欢别人的时候不像傻子呢?
谷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站在复印机前头发呆,跟泥塑木雕似的。
“嗨,谷秘,发什么愣呢?”赵莫为从背后拍了拍谷熏的肩膀。
谷熏回过神来,赶紧让开:“赵秘也要打印呢?”
自从谷熏升了“高级秘书”后,赵莫为也不喊他“小谷”了。不过,赵莫为也没学着那些小秘书一样喊他“小谷哥”,毕竟赵莫为自己也是老资格的首席秘书,还喊小谷哥,那这不别扭么?
赵莫为便喊他“谷秘”,而谷熏依旧喊赵莫为“赵秘”,竟也有点彼此平起平坐的意思了。
“谷秘啊,”赵莫为笑着说,“你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定啊?”
谷熏含糊答:“就……就觉得妮姐有点儿奇怪……”
“你还琢磨她的事呢!”赵莫为没好气地笑了,“你就放心吧!你根本影响不了她的地位。她不会‘谋害’你的。”
“我影响不了她的地位?”谷熏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赵莫为说:“你进来这么久了,知道有多少个‘高级秘书’?”
谷熏想了想:“几乎没听说过。”
“那可不么,这个职位本来就是个摆设。”赵莫为说。
谷熏更惊讶了:“那我就是个摆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吧,‘高级秘书’这个职位一般都是‘过渡’用的。”
“过渡?”谷熏更不解了。
赵莫为便为他解释:“比如说,南总想直接调一个小秘书去别的部门当总监,是不是不合规矩啊?让人不服气啊?”
谷熏点头称是:“是啊,小秘书怎么可以直接当总监呢?”
“可不是么!但小秘书直接升为‘高级秘书’,同部门的升迁,是不是比较合理?”
“嗯……”
“但是高级秘书的行政级别非常高,把‘高级秘书’调去下面当‘总监’,属于‘平调’,是合理合规的。”赵莫为耐心地解释道,“因此,如果南总想把谁放到下面做高管,就会先升他做高级秘书,让他以高管级别调动,就顺理成章了。”
谷熏大为惊异:“是、是这样吗?”
“是的,所以只要谁做了高级秘书,就意味着他过几个月就要离开总裁办了。”赵莫为回答,“那你怎么能威胁到妮姬塔的总助位置呢?你出去做总监了,和她是没有利益冲突的,说不定以后还能互相帮助呢。她怎么会搞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谷熏想了想,却说:“哦,是了……我刚刚发现妮姬塔打印了一份‘未命名’资料,出外见了一个和公司无关的人,还说什么不能让南总察觉之类的话,我觉得很疑心……”
“是吗?这确实有点怪。”赵莫为听着也皱起眉,“我调一下记录看看她打印了什么。”
谷熏好奇地问:“这个也能查到的吗?”
“当然,是可以查的,不过得找技术人员。”赵莫为拍了拍谷熏的肩膀,“不过我希望我们是多虑了。毕竟,妮姐可是公司的老人了。”
谷熏点了点头。
通过技术人员的帮助,他们很快获取了妮姬塔打印的资料的内容,那是一份关于“神都明辉”收购案子的分析。属于公司内部机密资料。
“虽然证明了她打印了机密资料……但你看到她把资料给别人了吗?”赵莫为问谷熏。
谷熏摇头:“没有。”
“这就尴尬了。”赵莫为犹豫着说,“如果不能证明她泄露资料的话……毕竟,她打印资料也没犯法啊……”
“还是和南总汇报吧。”谷熏提议。
二人找到了南凭崖,汇报了这个情况。南凭崖闻言后,跟谷熏确认:“你说,你认识和妮姬塔聊天的那个人?”
谷熏点头:“也算不上认识,就是大概知道那个人好像叫宋非凡……”
赵莫为和南凭崖脸色忽变:“嵩斐梵?”
南凭崖拿起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是这个人吗?”
谷熏看着照片里的人,用力点头:“是的,就是他!”
南凭崖重重叹气,将手机搁在桌面上。
“这个到底是什么人啊?”谷熏好奇地问道。
赵莫为便解释说:“嵩斐梵是嵩家长子。”
“宋……宋非凡……”谷熏吃惊得都结巴了,“嵩家长子?”
谷熏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摆了个大乌龙,把“嵩”当成了“宋”了……
赵莫为仔细一想,说:“现在都传言,嵩老有意让嵩斐梵重掌大权。大概妮姬塔也看出了这个倾向,所以暗里和嵩斐梵来往吧。”
南凭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感慨:“我一直夸赞妮姬塔,说她做事永远都有两手准备。不过,现在就不那么欣赏她这一点了。”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南凭崖缓缓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赵莫为立即会意,点头说:“我明白了,那我先出去了。”
“嗯,下去吧。”南凭崖点点头。
赵莫为微微欠身,便离开了南总办公室。
谷熏则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见赵莫为离开,才回过神来:“那……那我也出去了。”
“先别急。”南凭崖道,“我还有个事要问你。”
“嗯!”谷熏咽了咽,心里却打起鼓来:对了,我跟踪妮姬塔、偷看妮姬塔打印记录这些行为也很可疑吧?糟糕了,如果南凭崖问我为什么要跟踪监视妮姬塔,我该怎么回答才得体?
看着南凭崖锐利的目光,谷熏不觉紧张得手心冒汗。
终于,南凭崖缓缓开口:“你这周末想看什么电影?”
“看电影?”谷熏愕然,“你现在还有心情看电影?”
南凭崖便问:“为什么没心情?”
“呃……”谷熏答不上来。
南凭崖又说:“你到底想看什么电影?”
“我没想看电影。”
“那你想看什么?”南凭崖认真征求谷熏的意见,“我都可以陪你。”
“都可以陪我?”谷熏感觉这个对话的走向很有问题,禁不住说,“那妮姬塔的事情……”
“她的事情不重要。”南凭崖道。
谷熏一时愣住了,妮姬塔说过的一句话如同飞鸟掠过天空一样掠过了谷熏的心头
——“他最近陷入盲目的恋爱了呢……跟个傻子似的……”
谷熏内心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像是狂风一样卷动着他的内心,使他心潮澎湃漂飏:难道使南凭崖陷入恋爱的对象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