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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变弱了!”头领格开头狼的攻击,掀得它后仰,“白狼一定又转移到那只狼崽身上了。我得去救他!”
他试图脱身,可头狼至少还有八十级的实力,立即缠了上来。
“什么情况?老白有危险?”小乙也被群狼缠住,根本无暇顾及别处。
“力量是守恒的,狼崽不会太强,但至少有六十级以上的实力。他才三十一级,撑不住的。”
“那你别太小看老白,我还打败了九十九级的左无双呢。”
头领急了:“我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
小乙也觉得不忿:“你别不信,我可是很厉害的。老贾四十六级,不也被我拾掇得服服帖帖的。”
姜白芷喘着气说:“都别说了,你们怎么样?能撑多久?”
小乙趁机抹了把汗说:“还行,比卖早点轻松多了。”
恢复三十级实力的狼,姜白芷需要两击才能击倒,小乙则需要几十剑,说不累才是假话。而群狼全都摸透了两人的力量,虽然伤不到他们,但可以消磨他们的体力。群狼采取了轮流攻击的战术,受伤一狼就退下一狼。别看两人打退了群狼,但实际上,没几匹狼死掉。还是一百多只,持续消耗着两人的体力。小乙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已经不得不服用益气丹了。
这是第几枚了?可得记清楚了,不然陈慧娟要撒泼的。
头领想着少爷的安危,一失神,挨了头狼一爪。他迅速吞服益气丹,这是和野兽搏斗的标准动作。野兽各项属性都高于人类,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为了避免被秒杀,一受伤就服药,几乎是本能行为。
姜白芷说:“这样不行,它们数量太多。我们撑不到陈姑娘他们回来。”
“可恶!”
头领想到四散回家的民兵,如果他们在就可以组织阵列围攻狼群,包括头狼。可他们都是志愿者,谁能要求他们在危机面前,不优先保护家人呢?有大胡子的不见得都是铁血将军,也有琉璃心的铁汉柔情。
这时,一队火光奔了过来。带头的是阿勇,他一手持叉一手持火把大喊:“团总,民团集结完毕,准备参战。”
头领惊喜,却斥骂道:“平时的训练都当耳旁风了,都什么时候了才来!列阵,杀狼!”
“得令!”
阿勇及其他甲长,带领民兵冲入战场。他们五人为一组,一人持藤盾守住正面,一人持弓弩跟在盾牌后面,左右两人持草叉,最后面跟着个持朴刀的。颇像鸿派记载的鸳鸯阵。
民兵数量是狼群的三倍,多少弥补了等级劣势。所以,民兵团一进入战场就扭转了战局,拦下大半狼群,使得小乙两人得以喘息。另有三组民兵围住头狼,虽然不能对头狼造成什么伤害,但让头狼畏首畏尾,也使头领得了空闲。
“阿勇,你替我指挥,控制巨狼。我去击杀真的头狼。”
“得令!”
头领提着朴刀,奔向寨门。小乙犹豫了一下说:“姜老哥,这儿交给你了。”随着头领而去。
见状,头狼咆哮,十几匹狼朝小乙追了上去。阿勇大喝:“拦下!”两组民兵顶了上去,逼退群狼。
白云裳摸了摸百宝囊,丹药已经空了。铁爪破碎,只余下绑带裹在小臂。他攥了攥拳头,笑了起来。
奶狗狐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死到临头的人会忽然大笑,所以,踌躇不前。
“我就是想到,你的指甲划一下我的手背,我就会死。人真是太脆弱了。”
奶狗仍旧歪着头。
“打呱呱坠地起,我就知道,活下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家人废了好大劲,才保住了我的性命。而我这脆弱的身体,却要扛起整个家族的命运以及樗栎这个称号。知道樗栎是什么吗?就是废材。他们要说得文雅一些,才能显得高级。
“所以,我一度觉得死亡没什么,常想放弃思考,不愿花心思在不太重要的事上。可是,去年我差点死了,却觉得死掉很可怕,并不是无所谓的事。之后,我的脊柱更沉了,我快死了。
“为什么我要说这些?为什么我要笑?因为我觉得无论我怎么看待生命,生命都如此脆弱,不在人类掌握之内。可是,我却想,至少我该掌握死亡……壮烈的、凄婉的、美好的……唯独不该是默默无闻的。
“毕竟,我没想过成为大侠。不该事了拂衣去。”
奶狗听厌了,兴许是看厌了他的表情。低吼一声,后腿蹬地,眨眼就到了白云裳面前。白云裳瞳孔一缩,爪影突现,咬住奶狗的腹部。咔——奶狗四足蹬直,不动了。
白云裳小心翼翼地把奶狗放在地上,生怕被它的指甲划到。他擦了把冷汗说:“呼——所以,我不能现在就死。”
“哟,刚才那招极有如佛拈花的神韵。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学我二门武功了?”
白云裳见小乙来了,两腿一软,瘫坐在地,说:“我要死了,差点就死了。哈哈。”
“又犯傻,死是开心的事吗?”
“活着是件开心的事。”
小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尤其是哲学问题。两相沉默了几秒,白云裳说:“我们家传武功博采众长,曾钻研过欧礼佛。另外,骆芥尘曾指导过我,可我……当时不知道他叛出师门的经过,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小乙佯怒:“有时候你说话七拐八绕的,让人听着心烦。我拿你当朋友,还在乎你偷学武功。要是你想学如意诀,我大不了收你当徒弟。”
“你才二十二级。”
“二十二级又怎么了?”
“意思是……你比我弱。”白云裳很认真地指着自己鼻尖。
“有种你起来,咱打一架!”小乙掐着腰,不忿道。
白云裳从小乙的腋窝下,看到他身后还有人在,便揣着好奇,歪过头去看。随即露出灿然的笑容:“你是沈柏青叔叔吗?虽然你留了胡须,声音也变了,但我记得你是感情丰富的人,激动的时候嘴唇会颤个不停。蓄须之后更明显了。”
头领嘴唇颤得更厉害,连带着一把胡须都在颤,好像一团漆黑的风滚草,快要被风吹动了。风滚草里,还时不时传出急促而短暂的抽噎声。
他走向白云裳,机械得就像腿不会打弯的木偶。走着走着,还顺拐了。可没人笑话他,两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走得近了,月光把白云裳白皙的脸映得更白。
“是、是你……是我……”沈柏青猝然扑倒在白云裳面前——向前倒的时候,他腿没有打弯,直到脸快挨地才想起屈腿,以瑜伽姿势趴了下去。
“少爷,我沈柏青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