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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达忍着肉刺扎入手中的痛感,将藤萝巨网一甩,挡在自己和山鬼之间,又借着山鬼袭来的推力,往一旁的地面上滚过去,顺手捡起枪来。
一时得了助力,周达还不罢休,他将手里的藤萝的巨网扔在一边,藤萝遮挡了山鬼的视线,而周达手中的长枪已经伸了出去,攒刺出几朵枪花来。
这一枪集中了周达所有的内劲,他在内劲末期的全部精华所得,都集中在这一枪中,这一枪,便如同破釜沉舟一般,一往无前,不计生死,只听噗嗤一声,?这一枪竟然真的扎入了肉中,周达惊讶地睁开眼睛,碧色的血液从山鬼的身上流了下来,山鬼也愣住了,半晌过后,山鬼竟然勾起一丝笑意,双掌集中在一起,轻轻拍打着:“漂亮,你在招式上已经赢过我了,看来我沉睡了这么多年,确实退步了。”
周达停了手:“看来你这个神明的头衔,有点水啊。”
山鬼也不和他计较,反而道:“就算有点水吧,这可是你们上古的先生给我树立的头衔,我也不想的,这里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也早已经不属于我了,只有我的崇拜者们,还肯给我奉上祭品,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麻若雨轻声道:“这些鲜花还有果子,怎么腐烂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保持一段时间的生命,全是因为我的神力影响,可是我已经要归化了,归化到天地之间,变成一缕尘埃。”
山鬼的声音低沉下去:“因此,我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可以延续我生命的人,现在看来,就是你了。”
周达一惊:“为什么要是我?难道我格外不一样?”
山鬼微笑着点头:“现在在整个赤龙森林里的人,只有的你的力量,还可以让我折服,你看到外头的尸骨了么?”
周达想起了那几具看起来被腐蚀了的尸体:“那些尸骨是什么时候的?”
“昨天的。”
山鬼的笑容里头竟然有一丝怜悯:“昨天有人闯了进来,我正好进入能量衰弱期,于是就把他们吸了个一干二净,利用他们的血肉,又延缓了一天的生命。”
山鬼看起来一点内疚之意都没有,甚至还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威仪。
“我本来也可以吸食了你,不过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与其半生半死的活着,不如就这么死了,让我的生命,在你身上得到另一种延续,你认为呢?”
山鬼的笑容里透露着一种释然:“神明也是要死的,在赤龙森林里,还有像我一样,行将死去的神明,现在如果你能够找到他们,或许你还会有所得,只剩下四十天了,过后,他们就真的要死去了。”
山鬼的手竟然变成了藤萝,她温柔地看着自己行将就木的躯体:“你叫什么名字?”
周达仰头答道:“我叫周达。”
山鬼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周达的头:“周达,?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记号,他们见到了,会明白的。”
山鬼的身体多处位置,都开始变成木头,周达心里却一片茫然,还有要死去的神明,而山鬼却又让自己找到他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达,百年之后,我会再次在灵界出生,到那个时候,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山鬼的笑容终于凝固在了脸上,她彻底地变成了一截木头。周达静默地看着这一尊木头,良久,周达叹息道:“原来如此,看起来我们又有新的目标了,这个林子里藏着的,恐怕不只有这么一点秘密。”
麻若雨则有些失望道:“我还真以为山洞里有什么宝物呢,真是空欢喜一场。”
周达微微一笑道:“这里未必没有宝物,你们难道忘了,还有一条岔路?”
“可是那里已经有巨石堵门了,我们应该进不去吧?”
周达笑道:“能不能出去,我们得去看看,对不对,林宁?”
林宁不意周达会叫自己,她征了一会儿,点头道:“对,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待回到石室中,大门竟然已经敞开了,麻若雨揉了揉眼睛:“不是吧,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是真的么?”
周达穿过门,回到岔路口,另一条岔路看起来更加黑暗,林宁往前一步:“我先去探探路。”
“不必了。”
周达笑道:“你把真正的林宁换回来吧。”
林宁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她惊讶地回过头来:“周先生,你在说些什么,我就在你面前,就是真的林宁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5加6等于多少?”
周达答非所问,林宁蓦然一笑:“自然是十一了。”
周达点点头:“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只不过,如果是真正的林宁,她会告诉我,等于十二,这是我们的暗号。”
周达失望地摇摇头:“可惜了,你知道了一些我们的回忆,却不知道这个暗号,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是说实话吧。”
周达抬起手臂,冰冷的枪尖直指林宁:“最后的机会,你应该说实话了。”
林宁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林宁了,我也不想再掩盖自己的身份了,你杀了那么多我的同类,难道还猜不出我究竟是什么吗?”
“章幻兽!”
周达立时反应过来,只有章幻兽才能如此简单地幻化成一个人的模样,并且装的如此之像,可是眼前的这只章幻兽,将自己的身份掩藏的如此之好,她有些不解道:“周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首先,你虽然具有了林宁的形貌,但你不具有林宁的风度,比如刚才山鬼出现,林宁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像你一样一言不发,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而且,你刚才确实离开了我们一段时间,如果我没弄错,就是那个时候,你将你自己和林宁掉了包,然后将林宁藏在了那条岔路里。”
章幻兽笑着点头:“不错,你虽然不确定我究竟是什么人,但你通过刚才的手段试探我,最终猜到了,我不是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