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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
文杰把贾楠用床单子三两下绑起来,推门冲了出去。
“小杰啊,你在楼上干嘛呢?乒乒乓乓的?”
是母亲!
那温柔而慈爱的话,除了母亲还有谁会对自己说。
问了飞奔下楼,看到站在厨房的母亲,穿着一身居家睡衣,跟小保姆张罗晚饭呢。
安冉看到文杰,扭着水蜜桃一样丰满的身段,脆生生道:“文杰哥,饭还没好呢!伯母让炖了条鱼,说给你补补身子。”
文杰跑到母亲跟前,看着母亲圆润脸庞看起来很显年轻,根本不像五十岁的人。
“妈,你坐客厅歇会儿吧!”
文杰扶着母亲来到客厅,坐在有些璀璨水晶吊灯的客厅沙发上。
他四下环顾,脑海中不断浮现乡下那间土院,红砖堆砌的围墙,以及三两间瓦房……
与华丽丽的别墅对比真是太强烈了。
第一次来贾楠家别墅做客的时候,杨珊珊对着别墅不停地羡艳,那是文杰还真想过自己要是有这么一栋别墅多好啊!
说来也奇怪,走进别墅是,内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份异样的感觉,带来虚幻的感觉,让文杰摸不到边际,如同天空中漂浮的云朵,忽高忽低,变幻莫测。而今,这份感觉终于落入了现实中。
吊灯的辉芒与壁纸交相辉映,将挑高的客厅照的很亮,文杰抚摸着沙发座椅纯皮的质感,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栋别墅是自己的!
太特么爽了!
“安冉,你也歇会儿吧”
文杰对着厨房的安冉,喊了一句。
“不了,文伯伯就要回来了,鱼就快炖好了!”
文杰心里猛烈一震,文……文伯伯?
我爸?
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猛地摇了摇母亲的胳膊:“妈,我爸……现在在哪?”
“这不是投资了华海科技公司M市分公司了啊,一把老骨头都快忙散架了,他还以为自己年轻呢……”
母亲还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文杰的爸爸。转眼一看自己宝贝儿子已经窜出去,朝门口跑去。
“哎!文杰!你干嘛去啊……你回来啊,快吃饭了!”她朝文杰挥动着手臂嚷嚷着。
一听爸爸在华海科技,文杰哪里还坐得住,他腾地站起来,转眼已狂到门口了,把母亲得唠叨甩在身后。
门外,一阵机车制动的声音传来。
一个敦厚的中年男人,身形一闪,从商务车上迈步而出。
文天毅一下车就看到愣头愣脑跑出来的文杰,张口阻拦道:“你小子急急忙忙的,要干嘛去,没听你妈喊你呢啊!”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还带着一点点责备的口吻。
文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与当年离家出去闯荡的那个俊朗的男子相比,变老了,变胖了,变的唠叨,变的迟缓,头发变少了,皱纹变多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文杰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踉跄着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外地:“爸……”
这个字刚喊出来,他眼眶灼烧般的疼痛,泪水随之奔涌而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去他的什么不轻弹吧!
那些关于蝴蝶绳扣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呈现……
他抹了抹眼泪,抱住父亲的腿,泣不成声:
“爸,我想你!
我……我错了!我想弥补的,我努力了……
我总是回不去!我回不去……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没机会说这些……”
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文杰跪俯在地上,捶打着地面。
那些悔恨,在内心里折磨着他。今天一切的一切,随着泪水恣意的流淌而出,心中压着的那块让他透不过气的大石头,轰然崩塌。
文杰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文杰,你怎么了?”文天毅慌忙蹲下来,要扶起文杰。
可是文杰跪在那里,仿佛定在地上一样,他拉几下没拉动。
“你看你,孩子出去玩玩怎么了,你干嘛批评他,看把孩子委屈的!”
文杰的母亲一路小碎步跑出来,蹲在地上帮文杰擦掉眼泪。
“我们文杰,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你看你……这是怎么了!来跟妈进屋!”
母亲一边说,一边跟着文杰掉眼泪。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一点也不假,一看到自己儿子伤心落泪,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还不断数落文天毅,似乎文天毅让文杰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文天毅直接懵了!
自己做什么了?
只不过让文杰别瞎跑了,他妈叫他呢!
文杰嘴里说的那些肉麻话啊!说什么想他了……这是从何说起呢?这不是天天见面吗?
还从没听文杰说过那么柔软贴心的话呢!
文杰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会搂着他脖子,小嘴贴在他脸庞,悄悄告诉他:“爸爸,我想你了,你总去外地,什么时候你能不出去啊!”
这么多年了,儿子也长成男子汉了,两个男人之间,很少说那么肉麻的话了!
听着,真舒坦!
儿子,爸爸也想你!
即使每天看到你,也想你,想你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想你牙牙学语时奶声奶气的叫我爸爸……
一转眼,你就长大了!
那些想你,爱你的话,木讷的爸爸再也说不出口了。
父子之间,连个亲密的举动都没法做,甚至想想都觉得别扭。
……
文天毅慈祥地笑了笑,看着文杰与母亲朝别墅里走着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与肉麻的话相比,那些道歉的话,他就更理解了。
他什么做错了,要回去,回哪去?
文天毅冥思苦想,还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
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记忆似乎被雪藏了,只是在梦中才能浮现一些破碎的画面。
随即,他摆摆手笑了:也罢也罢,忘了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