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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珏那里缓了缓,穆寻便回府了。回去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舒服,对于下午的事情穆寻归结到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了。也对,从穆将军出征到现在穆寻几乎一日都不曾放松过,加上白晨嫁人她又准备多东西忙了数日,累着了也在所难免。
许是下午在寒珏那里睡了太久,回府后穆寻没了睡意,吩咐小楼将箜篌搬到树下,她自己则换了一身常服。
月下一白衣女子对月弹奏,这只曲子就是梦中蓝发女子所奏之曲,若穆寻此时洗掉一头染剂,这个画面应该和梦中一样,不同的是,这只曲子穆寻奏出丝毫没有伤感之意。
颜烬是谁?她为何在梦中如此伤心?穆寻的院子靠近外面的街道,隔着一道高高的院墙,寒珏就在穆府的墙外。胸口的琉璃微微发热,身上松快了不少,心却越发的下沉。
隔着一堵墙,二人各有各的心事。或许她知道他在外面又或者她不知道,箜篌声起承转折,一声泛音后曲终,空灵的声音久久不曾散去。
九月十五白贵妃的儿子大皇子苏文皓顺利册封太子,王上年事已高太子顺理成章监国,一时间白家成为了德顺国炙手可热的权臣之家。丞相白骏臣二十年前便封候拜相,沉浮官场数十年,根基深厚,白笙更是王上宠爱了三十多年的宠妃,在王上登基后不就便生下了大皇子,直到如今恩宠不减,白家最小的女儿白晨又嫁给了如今最得重用的五皇子苏文衡,白家可谓是受尽荣宠。
转眼十月,晋阳城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十月初三的夜晚,一士兵全身是血,孤身策马赶回的晋阳城,手中拿着的正是西境的军报。
“我要见王上!西境军报,余安国再一次派遣大批的修士攻打我国国土!已经攻下两座城池!”
这一夜注定是不太平的,在收到军报的同时穆府也收到了穆将军的飞鸽传书。
“去叫小姐过来。”看到飞鸽传书的瞬间穆夫人慌了神,在她的心中他的丈夫是个从不会战败的常胜将军,如今却也被逼到如此境地。
穆寻本就没有睡,入夜急促的马蹄声格外刺耳,穆寻自然是听到的,这样的动静使她越发的心神不宁,本想出府看看,却听到母亲院中不平静的声音。
“母亲,出什么事了。”
“余安国大举攻城,修士重新回来了,邑州,蟒州失守,我国将士无法镇守,也无法反击。”
“什么?!”穆寻大惊,明明不久前才收到军报和家书,战争都要结束了,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你父亲的飞鸽传书你看看吧。”说罢穆夫人便将书信递给穆寻,略挥手让下人们全部退下
夫人亲启:
为夫离家以两月有余,本以为这次还可以和往常一样顺利凯旋,奈何我等凡夫俗子真的奈何不了大批的修士,他们一人便可抵数十名将士,动辄呼风唤雨仅仅是掐诀念咒我军便会有大批将士死于非命,邑州,蟒州相继失守。为夫实在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守无可守。出征前王上所承诺的修罗界的阵法火炮并无供给,此役我已是背水一战,为由死守。惟愿在战死之前多斩杀敌国的一二修士。
望夫人保全自身,若天有不测风云,万不要留守穆家,带着寻儿找寻一处僻静之处隐居,珍重自身,莫要过度伤怀,大丈夫马革裹尸为夫也算死得其所不负穆氏先祖。
晋阳一诺,来世必践。
夫武澈绝笔
“大半生都是我在等他回来,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再也不会回来,即使这次出征非同往常,我也从未想过他再也回不来了。”穆夫人的泪早已决堤,自少时相伴到如今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穆夫人从最初的提心吊胆看着丈夫出征,到习惯心静平和的等待丈夫归来。穆将军从未食言,从未让她空等,可这次却提前送回了绝笔书信。
“寻儿,你的父亲应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走之前讲管家的大权交给了你,还让我提前将那块琉璃给你。朝局如何,战局如何,母亲是个内宅妇人不懂这些,可你不同,你十岁上就开始随你的父亲东征西战见识的也多了,往后的日子如何过,你自己决定。”穆夫人平静了一下郑重的将手中穆府的传家令牌交给了穆寻。
“这是你父亲走时交给我的,他告诉我,若他日天有不测,就将这块令牌交给你,此令牌是穆氏的传家之令,持牌者的命令即使是你父亲也必须遵从,穆家军在晋阳还有部分精锐,现在全部交给你。”
手中的令牌,青铜打造,背面刻有穆氏家训,正面正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四周刻有龙吟虎啸图。牌身微微有些铜绿,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
穆寻擦干了母亲眼角的泪,郑重的接过了这令牌,分量似有千斤。
“母亲不必如此悲观,我国并无灵气,敌国修士需要修整,若修罗的阵法火炮及时到达,此役还有转机,父亲在心中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再不济女儿亲自带着修罗的阵法火炮上战场,相助父亲。想必今夜皇宫中会有决断。”
如今也只有耐心等待一夜,刚刚急促的马蹄声想必就是军报。
此时的宫中也是翻了天的,德顺国国王苏铸一生勤政爱民,夙兴夜寐,可以说是个明君,但是他老了,精力早已不及,国中大事在未封太子前实际就是大皇子在治理。此次若不是军国大事,想必他也不会多管。
“回禀王上,余安国在次派大量修士进犯我国,在次将邑州,蟒州攻下,修士好似神仙一样可以呼风唤雨,我等士兵无法抵抗。在他们攻下两座城池后,修士全部消失,穆将军重整大军,才守住了凃州。”
“穆将军怎会如此无用!将军守不住城池要他何用!都将修罗所购之物如数送往了西境怎么还是守不住!”
“王上明鉴!论兵法阵法余安国的军队远不是我军的对手,攻打凃州时他们并无修士,穆将军也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奈何修士真的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对付的了的。求王上快速将从修罗所购之阵法火炮送往军中,供我大军使用。”
“快召太子前来,他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从修罗所购的阵法火炮送还未往军中!”
“奴才这就去!王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