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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当,叮当啷当……”
就在钟维正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阵阵脚步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传来,接着从楼梯口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头,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几十个拿着砍刀,钢管,棒球棒的古惑仔,登上了二楼,呈扇形,将酒楼里面的人团团包围。
此时蛇王恩笑得无比嚣张得意,抬手指向钟维正和虎仔发,老鬼东等人,嘲讽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肥佬正自作聪明,反而是帮了我一把,不然,我也没机会一次搞定你们。过了今天以后,联和就只会由我一个说的算,再也不用听你们这帮老鬼叽叽歪歪了。发仔啊发仔,能够留下一条命,跑路到呆岛,为什么还要回来?”
“本来我是不打算干掉你的,毕竟当初你们父子对我都不错,怪只怪你瞎了眼,偏偏要和这个死条子混在一起搞事,这就怪不得我了!动手,一切都由我担着,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我叫你们动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人马,蛇王恩疯狂的大吼着,他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察觉到了危机,但依然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虎仔发,老鬼东等人的笑声,以及钟维正的掌声和话语,无异于利箭,扎入他的心间。
只见钟维正半转着身,双手鼓掌,戏谑的说道
“蛇王恩,你以为东叔,黄叔他们这些老江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之所以放任你把持社团的财源,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你,降低你的戒心,不然,怎么把人手安排到你身边呢?你太贪了,被钱冲昏了脑袋,每天想的都是捞取利益,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警惕心。”
“而且你也太吝啬了,只懂的收获,不懂得付出,别人得到的好处,你要跟着分,自己得到的好处,却不肯掏出一分一毫分给其他人,甚至你对你的心腹都是如此。大家出来混,为的是钱,而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赚钱,雨露均沾的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做人家老大啊?”
“哦,抱歉,总改不了话多的坏习惯,接下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先离开了。发哥,东叔,黄叔,德叔,改天一起饮茶。”
在和虎仔发,老鬼东等人挥手告别后,拿着家伙的古惑仔们自然的纷纷让开道路,任钟维正悠闲的离开,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越行越远的钟维正,渐渐包围上来,手持家伙的人马,蛇王恩颓唐的跌坐在椅子上,连对一旁的心腹小弟阿铭丢下他独自逃跑,都没有一丝反应,脑中只有一句话,他完了。
……
金佳丽皇宫内,蒋天生说起他在办公室内珍藏了一瓶好酒,邀请骆驼一起去办公室品尝,骆驼欣然应邀。
各自和手下的老大们打了一声招呼后,骆驼和蒋天生,只带着笑面虎,陈耀,陈浩南几个心腹,一起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办公室虽然面积不算小,但是装修却是有些简单到简陋的地步,地上没有地板,地毯,甚至连大理石都没有铺设,只是简单的水泥地面。墙面也只是草草的粉刷,甚至有的地方刷得薄厚不均。
陈设更是简单,沙发,茶几,一张办公桌,三把办公椅,再无其它,别说是墙壁上的挂画,甚至连柜子和保险箱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小型冰箱,饮水机之类的电器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电器,至少还有一个用几块木板垫着的电视机,但一看就是一个二手货,完全和蒋天生,骆驼的身份不匹配。
不过走进来的几个人,没有一点在意,陈浩南走在最后,在安排了大天二,山鸡守在门口,嘱咐两人,不许让其他人接近后,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蒋天生已经将办公桌上放着的一瓶红酒打开,倒好了酒,微笑着一一将倒好酒的酒杯,分发给笑面虎,陈耀,陈浩南三人后,才在骆驼的催促下,端着两杯酒来到,正盯着电视上新闻看的骆驼身边,递了一杯酒给对方。
电视上的新闻,正播报着警方联合行动的新闻,一个个或是衣冠楚楚,或是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一队队的被警员从各式娱乐场所押出,送上警车。
蒋天生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情绪波动不大,骆驼这个老江湖,也自然不会露出真实情绪,只是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的靠在椅子上,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半转着头,看着身旁的蒋天生,打趣道
“你还真是够了解那位钟sir,和你猜的一样,三家联盟,他一定会先收拾最弱的那个,而且行动很快。”
蒋天生呵呵笑着,回道
“那位钟sir的脾气真的是很火爆,骆哥你知不知道,他抓我的那次怎么和我说?他说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快离开了香江,他立刻就会动手,根本不会等那么多天。呵呵呵,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样子。”
骆驼也跟着笑道
“要是阿生你这样说,这位钟sir的脾气的确够火爆的。就是不知道蛇王恩那边,有没有后手了?”
蒋天生左手摊开,微微摇头,道
“你也知道蛇王恩虽然答应了合作,但对我们还是有着很大的戒心的,即使是有后手,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只能等等看了。”
骆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应道
“是啊!只有等等看了!”
蒋天生亦跟着点了点头,手中酒杯与骆驼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两人相互示意的了一下,各自让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
在蒋天生刚刚喝下红酒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蒋天生一边对着骆驼表示歉意,一边站起身,走向一旁接起电话
“喂,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这么喘?被人追杀?发生了什么?虎仔发回来了香江,联合了老鬼东他们,借机除掉蛇王恩?嗯嗯,坐馆正也在?好的,信兴酒楼,我知道了,你先去油麻地的太子拳馆躲躲,我会尽快安排船送去你外面,好,就这样,晚点我再找你。”
挂上电话,蒋天生按按了太阳穴,转过身,看着一脸探询的骆驼,接着说道
“看来我们的这位钟sir,比我们想象的手段更高一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联和的几个叔伯老大老鬼东,盲公德等人,和被蛇王恩追杀,跑路去呆岛的虎仔发联手,带了上百人将蛇王恩堵在了信兴酒楼,蛇王恩插翅难逃。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位钟sir,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骆驼虽然对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但只也是耽搁了几秒钟,很快便恢复,赞同的说道
“你说的对,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接下来的时间,蒋天生和骆驼先是叫过陈浩南,陈耀和笑面虎简单的嘱托,安排了一番,几分钟后,陈浩南等人先行离开了办公室,带着各自的心腹人手,离开了金佳丽皇宫,开着车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过了一会,蒋天生和骆驼才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办公室,又回到了下面的包厢,继续和其他老大喝酒,打屁,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
金多宝夜总会内,之前的欢闹,祥和已经无影无踪,变为了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花弗和莎莎在几个心腹小弟的护卫下,已经被老鬼东,盲公德等人的头马,带着人逼到了角落,满眼的恐惧,不敢相信。
花弗也发疯似的一会唾骂,一会求饶,搞不清楚为什么同是一个社团的人,会突然对他发动袭击。
直到花弗最后的一名心腹小弟倒在血泊中,花弗和莎莎如死狗一般都被人踩在脚下,无力挣扎,但口中依然喊着
“同门相残,是大忌,各位兄弟,你们一定是被烂命金他们骗了!不要相信他们,只要你们帮我抓住烂命金他们几个,我保证,一定会和恩叔说清一切,非但不会追求你们的责任,还会给你们奖赏。我保证,谁干掉烂命金他们,不但可以坐他们的位置,还可能得到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我保证,只要……”
老鬼东的头马烂命金,缓步走到花弗面前,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花弗,你还是省点口水吧!再过一会还有得你叫的,省点力气吧!不怕告诉你,发哥已经回来了香江,重新做回了龙头,蛇王恩那个叛徒,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懒得和你多废话,有什么问题,等到了下面,自己去问蛇王恩吧!把这对狗男女的嘴封上,绑好,送去今夜无眠,交给十三妹的人。”
吩咐完手下,烂命金直接转身,无视了花弗的求饶,叫骂,斯斯然的走到了一旁的卡座,拿起桌上的啤酒,打开拉环,灌下一大口,舒爽的呼出一口气。
……
尖东海边,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两辆黑色的平治,三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四男一女,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方,各自站在车子旁边,相互只有警惕,打量,没有一丝交流的意思。
而距离他们十几,二十米外,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并排站在海滩上,望着远处的海远。从两人偶尔转头,露出的表情来看,情绪不错,相聊甚欢。
老人,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要见一个人的东星白头翁本叔和钟维正,他们说的要见的那个人,正是彼此。
实际上,本叔在突然接到钟维正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根本没想到钟维正会打电话给他,不过本叔还是顺势答应下来,和钟维正见面。
本叔看着海面上偶尔驶过的船只,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钟sir,你是兵,我是匪,你突然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拉我这个老人家来看风景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钟维正笑着回道
“ok,我这个人也比较喜欢直来直去,我听三叔和十三妹说过很多次,当初本叔对他们很照顾,就连上次花弗设局想要暗算十三妹,也是本叔出面帮她解决的。三叔和十三妹对本叔一直很感激,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本叔你。”
本叔摆了摆手,道
“吹水达毕竟当初跟过我,十三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侄女,他们有事,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都是一些小事,不必在意,谈不上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钟维正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
“对你来说都是小事,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份恩情,很大的人情,没有具备能力,而不报答的道理。所以,我作为十三妹的干哥,代表她来和本叔谈一些合作。”
本叔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钟维正,问道
“合作?现在就算是十三妹愿意拿出砵兰街的场子,和我一起联合经营也没用了。你应该也知道,骆驼和蒋天生联手在砵兰街开了一家新场子,下个目标就应该是准备先把我这个老家伙,赶出砵兰街,接着全力对付十三妹了。”
钟维正再次摇了摇头,回道
“本叔,我说的合作,不是联合的事情,而是你退出砵兰街,将场子交给十三妹。”
本叔的反应并不激烈,只是深深的盯着钟维正的眼睛,说道
“既然你能这么说,就一定准备能让我动心的条件喽!说说看。”
钟维正耸了耸肩,道
“姜还是老的辣,一猜就中,其实能不能让你动心,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野心不会随着年龄而消磨殆尽。其实我的条件也很简单,生意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收益损失,都是交易而已。我找人计算过,本叔在砵兰街以及附近地区的两家夜总会,五个马栏,还有一家三温暖,每个月除了人工,杂费等各项费用,还有上交东星的一半,大约会剩下一百多万”
“一年就会有一千多万,但还要加上出现一些意外的费用,比如有人捣乱,可能要出的医药费,安家费,保释金等等,或是赶上警方扫场,影响生意等等因素,还要减一些,也就会剩下七、八百万左右。我可以用另外一门赚的更多的生意,和本叔交换,至少比你现在赚的多一半。”
本叔呵呵笑着,虚点了钟维正两下,道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老了,求的只是一个安稳而已。一个是握在自己手里,一个是握在别人手里,我只会选择把握大的那个。”
钟维正摊了摊手,道
“本叔,不用忙着拒绝,交易的前提是公平,不知道本叔听没听说过,星期五集团的鲁滨孙在濠江拥有两间赌厅?作为交换,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本叔应该清楚这个交易,你很赚。”
听到钟维正的条件,本叔确实十分动心,不过还是压制内心的激动,发出疑问道
“你能替鲁滨孙做主?”
钟维正点了点头,道
“当初我帮他报了仇,他就将濠江的两个赌厅送给了我,自然由我做主。”
本叔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可以答应交换,不过叠码和贵利也要交给我的人来做。”
钟维正摩挲着下巴,思虑了一会后,回道
“只要你的人守规矩,可以交给你来做。”
本叔率先伸出手,钟维正也伸出手,和本叔握了握手,交易就此达成。约定好了签约时间后,本叔又略有深意的提醒钟维正,道
“让十三妹的人尽快来接手场子,虽然我不知道蒋天生和骆驼的具体计划,但凭我对他们的了解,既然选择了动手,不撕下一口肉填饱肚子,他们绝不会罢手。你和十三妹都小心点,祝你们好运。”
钟维正笑着感谢了本叔两句,两人便各自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
深水埗桂林街的一条巷子里,仅余几个小弟护着的虎仔发,老鬼东等人,拼命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事实证明,上天并没有打算给他们展现奇迹,随着一个个小弟被砍倒在地,对方的砍刀也纷纷劈砍到了虎仔发等人的身上,直到他们也跟其他自己的小弟一样,倒在血泊之中,视线模糊,万籁寂静,没有了一丝感觉,身体因为血液的流失,慢慢的失去温度,呼吸也从急促,微弱,渐渐终止,完成了生命的终结。
遍体鳞伤的蛇王恩,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道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从被裹挟着跑进巷子,到虎仔发等人抵抗,拼杀,再也赶不上他,让他有了机会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唯一熟悉的人,也是视为救命稻草之人的身边,激动的浑身颤抖的说道
“佛祖保佑,我就知道,呃,你,啊,呃,你们,好……”
从他身上插进去,拔出来的刀,拒绝了让他说下去,也能让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尸体冷,人寂静,是连呼吸都不会有的那种寂静。
笑面虎的绰号没有一点水分,就连捅死蛇王恩的整个过程,依然笑容满面,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蛇王恩,笑面虎依然笑容灿烂的说道
“骆哥让我转告你,没实力,又贪得无厌的人,通常不会长命。记住,下辈子别再那么贪了!”
撂完话后,笑面虎才转过头,对着一个小弟一招手,小弟小跑过来,笑面虎直接将砍刀递给对方,小弟用衣服擦拭干净笑面虎留在刀柄上的指纹后,再用手抓住刀柄,向倒在地上的蛇王恩捅了几刀,接着再把占满他指纹和蛇王恩的血的砍刀丢在地上,算是完成了为社团扛下罪责的重任。
警方要人,这个小弟就会出面扛下所有的罪,拿上一笔安家费,去坐牢,社团也承诺他,等他一出来就会安排他上位,但承诺是承诺,能否实现,还要看个人的运气罢了。
……
砵兰街,金多宝夜总会内,老鬼东的头马烂命金和盲公德等人的头马等待的有些不耐烦,押着花弗和莎莎送去给十三妹的小弟已经出去了半个多钟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的烂命金和盲公德的头马马王乐,番薯黄的头马火炮全商量了一下,让他们两人带着一部分人先离开,自己则带着自己的小弟,留在这里,等待出去办事的那几个小弟回来。
商定好之后,马王乐和火炮全,就带着人向门口走去,可当马王乐的小弟刚刚拉开卷帘门的时候,外面站在黑压压一群手持家伙的壮汉,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挥刀向里面杀来。
门口的联和社小弟没顶两分钟,就被杀得倒地的倒地,向里四下奔逃的四下奔逃,别说反击,就是连抵抗都组织不起来。
随着越来越多壮汉的闯入,联和社的人马顿时人仰马翻,只有寥寥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做着最后,也是毫无作用的抵抗。
这时小弟们围在中间的烂命金,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半长发的英俊男人,声嘶力竭的骂道
“艹尼玛的陈浩南,竟然搞暗算,兄弟们和这群苟酿养的洪兴仔拼了,砍死这帮杂碎!”
勇气可嘉,但结局已经注定,烂命金,马王乐,火炮全注定会在今天,丧命于此。不过,是由蒋天生注,陈浩南来定而已。
……
“深水埗桂林街附近发生大规模械斗,造成……”
“滴”
“半个钟头前在砵兰街金多宝夜总会附近,发生的百人械斗,警方怀疑与社团之间的地盘争斗有关,已经表示会深入调查……”
“滴”
“我代表我们旺角警署向所有市民保证,一定会加强对社团的打击……”
“滴”
蒋天生随手按下电视机遥控的关机键,笑呵呵的看了骆驼一眼,随即和骆驼一起举起啤酒对着坐在对面沙发上,脸色复杂的十三妹,韩斌示意了一下,灌下一大口啤酒,咽下后,才问道
“十三妹,钟sir什么时候到?”
十三妹心思复杂的摆弄着酒瓶,兴致缺缺的回道
“我之前打给他,他说一会就到,应该不会太久吧!”
蒋天生点了点头,伸手对着一边的小弟挥了挥手,小弟会意,从拿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递到蒋天生的手中。
蒋天生接过后,直接放在矮桌的桌面上,推到了十三妹面前,道
“这是对面金佳丽的转让协议,你签上了名字,金佳丽就是你的了。由于时间比较紧,里面的装修大多都是摆摆样子,等你接手后,可能还要重新进行一部分装修。不过里面的电器都是我和骆哥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新货,全部都是选的最好的。”
十三妹看着面前的转让协议,情绪更加复杂,既有少了一个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敌人的那种如释重负,白的一家场子的轻松愉悦感。也有被人当诱饵,当靶子,用来猎杀别的猎物的憋闷感,而且自己还不是真正的诱饵,而是引诱真正诱饵的诱饵。
其实蒋天生和骆驼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钟维正和十三妹,他们都是诱饵,诱惑真正目标的诱饵而已。
那么真正的目标也就显而易见了,没错,就是联和社。
计划其实一直都很简单,首先是骆驼暗中吩咐人挑唆花弗入场,和十三妹发生冲突,造成两人的敌视。而后,再由装作为了夺回旺角地盘,而不折手段的蒋天生下场,拉着骆驼和蛇王恩一起商量,共同杀回旺角,瓜分地盘的计划。
为了诱惑住联和社,蒋天生和骆驼大开空头支票,不仅让出一部旺角的地盘,甚至连砵兰街的场子都让出了几个,联和社要做的,也只是对付一个洪兴和东星都不好动手,孤立无援的十三妹,这么大一块肥肉,把蛇王恩和花弗钓的死死的。
这样,一个两大一小的联盟就组成了。就像钟维正说的那样,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上桌分食物,抢食物的人,一定会选择最弱小的那个人下手。
实际上,蛇王恩和花弗也清楚,但他们完全没有把一个连枪都没得带的警校警官当成威胁,尽管这名警校警官破过很大案子,还带人抓过蒋天生,将旺角打造成社团禁区。
但太多太多神乎其神的江湖传言,蒙蔽了太多人,造成巨大的信息差,再加上洪兴和东星私下搞了一些动作。蛇王恩得到的消息,就是蒋天生被抓,是因为商业案被廉政公署盯上,和警方没有太大关系。
旺角这个社团禁区,只是当时蒋天生被抓后,江湖动乱使然,让警方捡了便宜。之所以现在社团没办法进入,也是因为警方对这里的关注过高,布置的防御较高,很多社团都不想做出头鸟,被警方盯上重点打击。
现在有了洪兴和东星肯带头,就算被警方盯上,也是洪兴和东星首当其冲,联和社只是跟在后面捡便宜,甚至连一个人手都不会踏入旺角,只有等到洪兴、东星和警方决出胜负后,才会按照实际情况,选择接受战利品,又没有被警方针对的危险,何乐而不为呢?
低估对手,高估自己,看不清虚实的蛇王恩和花弗,就这样步入了蒋天生和骆驼设置的圈套里。剩下的事情,都简单了很多,调开十三妹,韩斌,恐龙,秘密装修好新佳丽,统统都是障眼法而已,既是引诱钟维正入场,也是迷惑蛇王恩相信的手段而已。
为了防止钟维正不按定好的剧本施行,蒋天生和骆驼不但私下做好了防备手段,甚至常常一起出行,目的自然展现洪兴和东星团结的姿态,迫使钟维正去先动最弱,最好动手的联和社。
等到钟维正一动手,蒋天生和骆驼也会一起动手,跟着钟维正的后面,以最小的代价,将联和社的地盘抢到手。只是没想到钟维正这么生猛,直接搞了一个联和社的内斗,这也更加便宜了蒋天生和骆驼。
一接到消息,蒋天生和骆驼便马上派出陈浩南,陈耀,笑面虎三人,带人实施对联和社高层的截杀,计划也从一开始的抢下一些地盘,变成了分食整个联和社的势力,这波吃的更饱。
之所以两个大社团,要这么千方百计算计联和社,也是被逼无奈,一个是因为穷,内患未平,一个是因为之前的嚣张,引发全香江社团的防备,动一动都会引起其他社团团结起来,一起针对。
洪兴被靓坤一番折腾,搞得资金捉襟见肘,又加上蒋天生强制要保下陈浩南和山鸡,导致三联帮正式将洪兴纳入敌对,洪兴内一些堂口老大在呆岛的生意,没办法再做下去,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损失。这也导致了这些老大对蒋天生不满,常常阳奉阴违,不肯出力,在濠江被三联帮打的节节败退,只能退回了香江,利用本土的优势防御。
虽然三联帮的实力要比洪兴大上不少,但对方毕竟新丧了帮主,人心不齐,如果洪兴上下团结一心,不说能在濠江打败对方,最少也可以和对方打个平手,争取一个坐下来好好谈的机会。但一个内患的问题,就逼得蒋天生只能退回香江,想办法重整旗鼓了。
急于想要重整旗鼓的洪兴,遇见了想要扩张,却无从下口的东星,两个互有困难的社团,一拍即合,成功的挑选到了一个倒霉的目标,联和社。
前面说到了,洪兴现在还要面对一个穷的问题,那就一定不能大动干戈,资金耗不起,而让东星多出力,再和洪兴拿一样的份额,又不现实。
所以蒋天生就想到,利用钟维正对自己的针对,以及和十三妹的兄妹关系做文章,引钟维正来做这个开路先锋,自己和骆驼跟在后面,付出微小的代价,跟着捡便宜。
现在目的超额达成,洪兴和东星在积极的接手群龙无首的联和社的地盘,而蒋天生和骆驼也在完成计划最后的一步收尾,安抚住诱饵钟维正和十三妹。
两个条件,一个隐性威胁,第一个条件,金佳丽转让给十三妹,洪兴在砵兰街的势力,依然只有十三妹,第二个条件,交出一批替死鬼,给钟维正和警方一个台阶,可以给媒体和市民一个交代。
最后的一个隐性,自然是坐在一起的蒋天生和骆驼了,如果钟维正不肯罢休,纠缠不休的话,被逼无奈的两大社团,只能联起手来,好好和警方斗一下,不管结果如何,警方也一定会因为治安的动乱,难以和媒体和市民交代。
蒋天生和骆驼这两个老江湖,将一切都算计的死死的,他们也料定钟维正一定会接受条件,将此事画上一个句号。
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应约而来的钟维正看起来没有那种,得知被人利用后的愤怒,只是很平常的让十三妹在转让协议上签下名字,而后又打给旺角警署的人,到指定地点“逮捕”这两起械斗的十几个主要责任人。
甚至做完一切后,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和蒋天生,骆驼一起喝了点东西,闲聊几句,看似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给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过,最后在蒋天生和骆驼离开时,钟维正神色温和,如和老朋友说笑一般,笑着留给了他们一句话
“蒋先生,骆先生,这次是我功力不够,搞错了方向,输的心服口服,这件事也如你们所愿,到此为止。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这次的教诲,我铭记于心,下次有机会一定会再向你们讨教一番。这次是你们做主,下次就轮到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