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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唯一的监视已经进行了三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两组加在一起十二人,被分为三个班次,轮流监视八小时,钟维正和王志成作为主管,也没有偷闲,反而是会在凌晨,午餐,晚餐时,来帮忙顶班。
同时还要负责联络和安排后勤的工作,钟维正还要比王志成好一些,还有阿玲能帮他负担一部分,至少后勤上的事情,阿玲安排的驾轻就熟,钟维正只需开车将东西送到,偶尔出钱为大家加餐。
而王志成则是要事事亲躬,隔一天就要送的早午晚三餐,加上下午茶,宵夜,已经杂七杂八的用品,就够他折腾的了。
至于想请阿玲帮忙的事情,他也想过,但他没办法开口,而钟维正也没办法。自从知道钟维正外面有不少女人后,阿玲对于钟维正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虽然说不上仇视,厌恶,但能保持同事,良好的上下级关系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再想求她去帮王志成的忙,多处理一份安排后勤的工作,钟维正还真不敢开这个口,他怕阿玲会连他的这份都不管,真,惹不起!
所以这几天,钟维正有空的时候,也会尽量避免和王志成见面,受不了他一个大男人总是一副十分哀怨的目光。
但昭昭发现了王志成日渐憔悴的样子,了解原因后,便打给了钟维正,倒不是让钟维正出面命令阿玲,只是从他那里大致打听了一下阿玲的为人,喜好后,再拜托钟维正约阿玲出来,她会出面说服阿玲帮帮王志成的忙。
无论阿玲是否答应帮忙,她也就全当多认识个朋友。
为什么王志成盯准了找阿玲帮忙呢?一是因为见识到了阿玲的能力,无论早中晚,下午茶宵夜,阿玲选择的餐品,不仅味道好,而且还会照顾好各人不同的口味,还有就是特别省心,钟维正只需顺路路过,取餐,送到负责监视的人手中就好。
甚至准备那些纸巾,饮水等必需品,都是提早准备好,钟维正还是只需要放进后备箱,送到,完全不必操心,这是要多么省力啊?
第二点,则是要全怪王志成自己,他在警署整天黑口黑面的,和自己组里的下属沟通都不多,更不用说警署里的其他人了!平时都没话说,现在有求于人,谁又会理他?
不好驳了昭昭面子的钟维正,原本想利用晚上和接班的肥龙瘦虎他们吃宵夜的时机,借机叫上阿玲一起去,再装作偶遇王志成和昭昭的样子,给他们提供一次说服阿玲的机会。
但也紧紧只是想想,实际上,钟维正直接和阿玲说了这件事,并提前说明,自己只是传达一下,如果阿玲不想去的话,就不用理会,不必看他的面子。
……
晚上十点半,油麻地庙街,德记大排档角落的一张桌子,昭昭和阿玲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十分亲密的挨在一起,笑着说着悄悄话,与一旁的几个男人格格不入。态度亲密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
其他几个,瘦虎和阿彪两个凑在一起,说笑着什么,从他们脸上有些猥琐的笑容,和他们的性格来看,应该是和女人有关。肥龙和马军两个在讨论着教曹里昂功夫的事,王志成则和钟维正从夸克案庭审的事情,又说回了皇唯一这件案子。
六年两女,分成四组,各自说各自的,相互谁都不打扰谁,及其和谐。
但没多久,这种和谐的氛围便被王志成的手提电话铃声打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钟维正一样豪横,随便可以花几万块买机身更加小巧的诺基亚1011,他还是用着相对便宜一些,主流一些的摩托罗拉microtac,摩托罗拉二代革新机,也就是后来俗称的二哥大。
相比于大哥大,优势是小巧了很多,劣势是不够霸气,没办法砸核桃。
电话是此时在教堂外负责监视的棠叔打来的,主要原因是金毛盈一个人进了教堂,棠叔打来,就是想问,是不是王志成安排的计划?
棠叔这个电话打来,既是提问,也是提醒,金毛盈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和警方合作也是自愿的,义务帮忙的那种,像这种线人只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为警方收集一点线索,不同于那些收了钱的古惑仔,需要冒一定风险,配合警方行动,金毛盈则是不需要,也不会被准许参加除了收集线索意外的行动。
当然,这种事,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如果是本人意愿的话,上头也会睁一眼闭一眼,不会在这个问题纠缠。
可现在的情况,是王志成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金毛盈这么晚跑到教堂,也不是他安排的。不管是出于良心,还是责任,即便是金毛盈自己决定跑去的,王志成都有义务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宵夜提前结束,昭昭很懂事的,没有耽误王志成的工作,嘱咐了王志成小心一点,和阿玲约好改天一起饮茶后,独自开着车离开了。
王志成和钟维正,带着其他人,急匆匆的开车赶往教堂,还好上次申请搜查令的时候,钟维正想办法多申请了两张空白的,不然,今晚可能连教堂的门都进不去。
……
油麻地,欣翔道真神真理教教堂门外,几个真神真理教的引导人站在大门处,拦着棠叔等人,不允许他们进去搜查,理由都是现成的,没有搜查令,没必要配合警方的无理搜查。
在钟维正和王志成带着人赶到,出示了搜查令后,皇唯一才出现在几个引导人身后,吩咐他们将钟维正等人放进来。
再次见面,皇唯一的表情总算有些微小的变化,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满,一丝恼怒,看着带头走进来的钟维正和王志成,嘴角挂起了丝丝的冷笑。
在王志成的料想中,金毛盈这么晚来教堂,一定是被皇唯一引诱来的,很大可能是金毛盈太过年轻,隐藏不住情绪,被皇唯一看出破绽,这么晚约她来教堂,可能是为了灭口。
所以一进入教堂,王志成就十分激动的上前,抓住皇唯一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说,你把阿盈藏在哪了?你把她怎么样了?如果阿盈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对于王志成的无礼行为,皇唯一并没有在意,还对一旁想要来拉开王志成的几个引导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在意后,才面色平静的看着王志成,回道
“王sir,你前几“天”,带人来教堂搜查,没什么都没查到,现在又带着人闯进来搜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再和我,这个守法的良好市民“作对”,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一种亵渎神灵的行为,“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要知道你不是阿盈的“父母”,阿盈进入这里,就是“神的女儿”,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自由,就算你是警察,也不可以随意干涉,大嘤“国”是有法律的,香江也不例外,我的律师一会就会过来,会代表我向警方提出抗议,希望王sir能够好自为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做“自杀”前途这种蠢事。”
皇唯一的这番话,说的不似他表情的平静,又快又急,除了个别词和个别字,会因为加重读音,而略微有点点停顿外,其余十分连贯,听着有些奇怪,却又很平常,毕竟人说话的习惯各有不同。
钟维正上前拍了拍王志成的手臂,示意正在和皇唯一对峙的王志成不要那么激动,而后微笑着对皇唯一,说道
“不好意思,皇先生,这么晚来,打扰了你的“兴致”,但也请你理解,我们警方有保护市民的职责,接到报警,就一定要查清楚,职责所在而已,就算是有一天皇先生出了事,我们也一定会追查到底,不论任何事。”
皇唯一看着微笑看着他的钟维正,他知道钟维正平常的一句话,也是暗暗的宣战,追查到底,也就是宣布会对他咬死不放。
这是钟维正的态度,也是王志成的态度,更是他们带领的反黑组,重案组的态度。
还不等皇唯一再说什么,阿彪和瘦虎便架着犹自挣扎的金毛盈,从教堂进入后侧房间的门里走了出来。
金毛盈此时口中大叫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们警察管,你们警察也没权管我的信仰,你们都是罪人,在末世来临,注定下地狱的罪人,放开我,唔唔唔……”
接到钟维正眼神示意的瘦虎,意会的一把捂住金毛盈的嘴,而后和钟维正打起了配合,道
“钟sir,我们在后面一个很诡异,恐怖的房间里找到她,这小妞,这位小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迷迷糊糊的,我建议马上送她到医院接受检查!”
不等皇唯一反驳,钟维正立即回应,道
“好,你和阿彪马上送她去医院,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给我!”
皇唯一伸手还要说什么,却被钟维正率先拉住手臂,打断道
“皇先生,像教堂这种神圣的地方,怎么会有诡异,恐怖的东西存在呢?如果皇先生懒得和我们这些小警员解释的话,那我就只好向香江宗教理事会反应一下,我想他们会很乐意出面和警务处沟通,皇先生注册的社团是否违规的问题。”
皇唯一见没机会在拦住已经架着金毛盈跑远的瘦虎和阿彪,便有些恨恨的甩开钟维正拉着他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再度恢复平和后,才回道
“那间房间里,只不过雕绘了一些圣经中提到的末日预言,用来警戒信徒,并没有刚刚那位阿sir说的那样诡异,恐怖,如果钟sir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亲自去检查一下。当然,像钟sir这样,对信仰充满怀疑,心志不坚定的人,我不建议观看。”
钟维正呵呵笑出了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反驳道
“皇先生,说的不对,我不是怀疑,而是根本不相信会有什么神,有的,也不过是人的精神寄托而已。如果真有神,就不会有需要那么多人承受痛苦的战争了!如果真有神,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能活着在暗地里做下那么多龌龊,无耻的罪恶了!至少,我想我连和皇先生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末世?呵呵,彗星撞地球,还是史前大洪水?真搞不懂,你们总是强调末世,毁灭,让人们信奉你们,怎么?你们的神是有宇宙战舰?还是开发了火星移民计划啊?一个精神寄托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至高无上,无所不能啊?走吧!志成,别辜负皇先生的美意,我们也去见识一下火星移民计划的前置开端!”
说完,钟维正就和同样不屑的王志成一起走向了瘦虎他们出来的那个门,在钟维正和王志成身后的皇唯一,看向钟维正的背影,闪动着寒芒,嘴角挂起明显的冷笑,其中夹杂着得意。
……
瘦虎所说的房间面积不小,差不多一千多尺,布置十分简单,几根支撑的石柱,四个托架,上面放着火盆,一段只有三阶,同讲台一样长的楼梯,讲台上大约能容纳横向站立七,八个人,纵向站立四,五个人,只摆放了一张长桌,上面放着十字架,以及一些宗教塑像。
瘦虎和皇唯一说的那两幅雕绘,在雕在讲台两侧的墙壁上,大约两米高,一米五宽,雕绘的上方布置的灯光,垂直照下,即使是整个房间有些昏暗,但也能看得清楚雕绘的内容。
但有些尴尬的,是钟维正完全辨别不了,别说圣经,皇唯一的教堂都是钟维正第一次踏进的教堂,喜欢的道教,连典籍都没翻几本,又哪有空关心其它的宗教。
不过,好在有重案组其他组员略有研究,甄别了一下后,肯定是雕绘是依照圣经中描述的雕绘而成。
就在钟维正和王志成查看雕绘时,皇唯一来到他们面前,眼神凌厉的盯着他们,钟维正和王志成惊骇的发现,他的嘴巴没有任何张合,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两人的耳中,或者说是脑中。
大意就是说起王志成母亲,就是什么天国的女儿之类的,当初自杀也是遵照召唤什么的,王志成和钟维正一再和他这个神的代言人作对,也就是和神作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之类的威胁。
皇唯一的话,只有钟维正和王志成能够听见,而后,皇唯一眼神一瞪,四个熄灭的火盆突然燃起了火焰,发出昏黄的光芒。
而钟维正再次出现幻觉,看到皇唯一身上的那间罩衣上的长条流动了起来,更加让他惊骇,是他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一旁的雕绘上雕的人,物也跟着动了起来。
钟维正感觉画面一闪,周围的一切变换成了一处古代战场,一个个如同恶鬼般的人,拿着刀枪向他扑了过来,脑中同时发出慌乱的指令,一种是他在皇唯一的教堂中昏迷,这些都是梦中的幻觉,一种是告诉他,刚刚的雕绘是一个平行世界的裂缝,将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钟维正的灵魂,吸入了这个平行世界,投入到这个平行世界的一名士兵身上,眼下他正在进行一场生死相搏的战斗。
幻觉,还是现实?钟维正也十分混乱,直到一个士兵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实实在在的触感,以及力道,让他打破了是幻觉的说法,本能抓住抓着他手臂的士兵摔了出去,接着又是七八个士兵围了上来,钟维正摆起了架势,和一个个士兵打了起来。
唯一奇怪的,是这些士兵都丢下了手中的刀剑武器,选择了赤手和钟维正较量,钟维正也是竭尽所学,与对方交战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钟维正脑海中,总是传达出让他留手,留力的矛盾指令,阻碍着他痛下杀手,而对方也是没有任何杀招,一直是企图困住他,制服他。
直到有一个娇小的士兵扑到了他的背上,他刚想用力将对方摔出去,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接着是熟悉的香气,慢慢的眼前战场突然消失,场景变换回了教堂的房间,此时,皇唯一躲在不远处看着热闹,钟维正站在房间的中心,四周是其他或躺,或半卧,或是相互搀扶的一众重案组和反黑组同事。
他的手还抓着扑在他背上的阿玲的一只手臂,阿玲一只手臂被他抓着,另一只手臂搂着他的脖颈,双眼含泪,焦急的呼唤着钟维正的名字,让他清醒过来。
已经清醒过来的钟维正,喘着粗气,充满怒火,还有些微微骇意的看了一眼,双眼透露出诧异,出乎预料的皇唯一。而后温柔的将阿玲放下,任凭对方激动,惊喜的扑在自己怀中,甚至有些失控制的捶打后,拉着钟维正的脖颈,拉得他低下头,对他脸上的胡乱亲吻。
钟维正此时心中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和一个想法,这个世界没有灵异,没有超自然力量,重复这句话的同时,钟维正也按照心中唯一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施行。
此时也顾不上问候其他人的状况,道歉什么的,钟维正只想着赶快离开,胡乱的吩咐站在一旁没有加入刚刚战团的棠叔和其他两名警员,搀扶其他人离开后,便拉着阿玲匆匆离开,没有做任何停留,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径直来到停在外面的车上。
在阿玲坐好,刚刚系好安全带后,钟维正竭力控制身上微微的颤抖,直接一脚油门蹿了出去,车子在很短的时间内,速度就直接飚了上去,等到王志成他们出来后,只能依稀看到远处钟维正的车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