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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旁边一起同下工的乡邻，刚刚还安静的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下又热闹了。
“可惜，，”一汉子率先道。
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旁边他婆娘看他那猥琐样，晓得丈夫在拉什么，嚷嚷开了。
“啊？可惜什么，你说说，老娘看说出个什么花？警告你，给老娘老实点！不然小心你的腿！”
婆娘说完气哼哼往家走，走了几步看男人没跟上，又骂道：“死样，还不给我滚来。”
男人赶紧跟了上去。
大家看着两口子是哄堂大笑。
两口子走后，人群依旧沸腾。
“听人说银嫂子疯了，我还不信，这是真疯了呀。”
“那可不是，想想银嫂子那么一个人，如果清醒怎么会在大庭观众下宣衣服？”
“真是作孽，你说多好的人呀。孩子没了，自己也疯了。”
……
绍金姐也是到了此时才真的相信银嫂子疯了。
她看到田来递给她的明明只是个包袱，包袱里放着几把稻草，她看得是真真切切。
唉！绍金姐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就连当天的晚饭吃起来都没那么香了。
旁边，周九妹也是跟着唏嘘，银嫂子太可惜了。
接着周九妹还问她。
“婆婆，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九娃没养住就没养住，银嫂子又怎么疯的？”
九娃没养住，凹里知道的。
当时凹里上上下下都在说洗三还好好的，怎么还不到满月人就不行了。
不解的同时也有遗憾怜惜。
彼时，老婶子被打击的已经躺在了床上。老婶子是凹里少有的长寿人，身子很好的。
这么大年纪，还能下地。
之后就曾经有人在她跟前嘀咕老婶子这回熬不熬的过去。
隔天他们又听说银嫂子疯了。
一开始都不信，凡是听到的还骂传话的留点口德，别什么逼逼都往外喷。
可随着他们亲眼目睹发病的银嫂子又不得不选择相信。
怎么就疯了？这是凹里所有人都在问的。
当然，她们也有自己的揣测。
“哎呀，说了这么大年纪，别人都做奶奶了，她还要霸蛮生什么生，这不折腾的？”
银嫂子年纪确实在那，凹里好些人家确实在这个年纪做了奶奶。
“老天说人的福分是天定的，唉，这是没有办法的，怨银嫂子子孙缘浅。”这是村里跟老婶子样少有的长寿人，她们信命。
也有胆子大的，诸如狗蛋爹他揣测：“你说何必呢？男娃又不能吃不能喝，再说他们也有三个女儿，够传宗接代了。”
旁边听他这么说：“你就是说的好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看看田来田草田菜姐妹三虽从田字辈，可女孩不上族谱的。”
狗蛋爹也怼他：“上不去族谱有那么重要？又不发响。”
“你，你，你就是个俗人。”对方回。
狗蛋爹：“你不也是，你以为你会比我强多少。”
对方眼见怼不过，愤而扭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绍金姐觉得银嫂子太执着，重男轻女也是肯定的，可这不能怪她，大环境如此。
还是心里太脆弱。绍金姐这么告诉周九妹。
冯自立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冯自生先看到他，“自立，你来了，吃了吗？”
冯自立点了点头，“吃了，不过我还可以在吃点的。”
冯自立怎么就这么可爱，绍金姐想。同时，都不用她吩咐，冯自生就赶紧把碗给他拿了过来。
此时，绍金姐才庆幸今天的晚餐有加餐，概因为周九妹说她大病初愈得补补，难得的打了个鸡蛋坐了一叠玉米饼。
桌上，冯自立告诉大家他娘今天心事重重，他叫她好几声她才听见，而且今天晚上的饭菜还烧糊了，一点都不好吃。
说到这，冯自立立马嘴甜地夸周九妹：“还是伯娘做的最好吃，自己最爱吃伯娘做的饭了，可以一连吃好多碗。”
周九妹闻言还能怎样，赶紧把仅剩的两块玉米饼夹了一块到他碗里，另一块给了绍金姐。
绍金姐又怎么一个人吃独食，她一分为四，给周九妹，冯自学，冯自生一人一小块，余下的一小块才是自己的。
见状，冯自立也有样学样。
冯自立是这么分配的。先给冯自学，冯自生兄弟俩各分四分之一。余下的不分了。
他告诉大家余下的二分之一，他自己一半，他娘一半。
最后他安慰绍金姐和周九妹这次她们没有，不过，他答应下次先分给她们。
绍金姐能怎么样？她笑着答应说定，“那大奶奶就等着。”
周九妹闻言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只顾吃着分到手的玉米饼，二儿子好点，也只是好点，犹豫了一会就低头啃起了手里的饼。
周九妹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放弃，然后，她碗里伸过来一双筷子，筷子里夹着一块饼。
哦，她也有好儿子。
二儿子许是不忍看老母亲的落寂，他在拿到第二块准备继续啃时放下了，果断选择放到他娘碗里。
最爱二儿子，还是二儿子有爱，周九妹吃着饼。
她可爱可爱二儿子了。
冯自学吃完饼抬起头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桌上再没饼了，他也吃的差不多便利落地撂了筷子下地玩去了。
周九妹，幸亏没注意到，绍金姐想。
有些时候她真不知道该说孩子是自学这样好，还是自生抑或是自立，或者择其好才好。
饭后，绍金姐牵着冯自立送他回家，冯自立跟冯自学冯自生挥别，周九妹在厨房洗碗，煮猪食。
绍潇湘远远地就听到儿子在喊娘，娘，我回来了。
绍潇湘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从房间走了出去，后看到回来的还有绍金姐又忙着招呼：“姑，怎么劳你送自立过来。快，进屋坐坐。”
绍金姐一进大门口就放开了冯自立的手，跟在小家伙后面进屋。
“就是来坐坐的，这几天都没进来看看。”
绍潇湘看绍金姐有话要说的样子，抓紧让儿子睡觉。
冯自立很给力，把手里抓着的饼递到他娘嘴边，看他娘吃了，就乖乖的自己洗漱上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