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枯五集 剑斩觉罗 大观园起

山岩尽美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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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单于寇我垒,百里风尘昏。

    雄剑四五动,彼军为我奔。

    掳其名王归,系颈授辕门。

    潜身备行列,一胜何足论。

    火烧在身,还能裸衣灭之,唯有浓烟不可驱。得亏李想的兵卒也不是第一次被火烧了,人人卷起粗棉布制成的脸套,略微挡了一下。

    可悲的是这剩不到两千的鞑子,这一轮下来后,早已心无斗志,手脚发软。只想着逃出这个火场再说。越跑越急,浓烟熏盖下,有多少是熏死在当场的。

    火场里实在是无法立足了,李想凭着记忆向一个方向冲去,却不知身后紧紧跟上来许多的人影。

    终于跌跌撞撞载进了那条小冰河,深吸一口气,就把头埋了进去。冰凉的河水,瞬间湿润了鼻腔喉咙。吸进一口水后,仰脖吐了出来。喊了一声好,就看着身边歪七扭八散落的鞑子,扑通通跳进溪水,或饮或洗,再无人肯厮杀了。

    哈哈哈,李想指着逃窜而出的这群人说道:“安费扬古?安费扬古何在?”挣扎着站起身来,用刀拄着身体,四处张望。

    不远处,声音传来:“小子,切莫得意。老夫还没死呢。”

    李想急忙望去,一个赤裸身躯的大汉,半躺在水边,不是安费扬古又是谁来?

    忍住浑身的疼痛,用刀做拐,蹒跚到他眼前:“老安,念你杀过叶赫那拉一家,大小也是个人物,自裁了吧!你这么回去,那些旗主也要撕了你。”

    安费扬古看看四周散落的兵卒,长叹一声:“老夫纵横沙场一生,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对手。想要老夫死也不难,给我说说为何你的火枪,总能压住我的火枪?也好让我死而瞑目。”

    李想琢磨一下说道:“虽说死于话多之人不胜凡几,可是你看,此时能战者、敢战者,全在我手。给你说说又有何妨?”

    一队队鞑靼骑兵已经围了过来,火场中还有许多踉跄而出之人,或爬或滚的向这边蠕动。

    李想指指脑袋说道:“火器的出现,必将改变战法。可惜你们只会当做工具用,还没有你们射箭来的准。你看那战壕了没,若是火器能连发射击,哪怕是在平原,筑起战壕后,破掉骑兵也只是转瞬之间。可恨的是,当你们知道自己落伍的时候,这天地已经二百年在他人身后呻吟了。”

    觉罗一愣:“这从何说起?”

    李想呲牙一乐:“也许是我说错了,更或许这里有些不一样。上路吧老安,我亲自动手,也让你死后荣光。”

    安费扬古自知逃不过这劫了,从水里摸出一把剑来,递给李想:“此乃鞑靼祖先木华黎大将的佩剑,是那大汗王所赐。随我征战一生,死在它之剑锋下,也算我有始有终。”

    李想手起剑落,在他脖颈间划开一个口子。镶蓝旗主陨落。

    众鞑子惊喝起来,又被鞑靼压住。

    李想命收拢残军,押解着俘虏向云中开进。

    腊月三十日,天家传告天下,沈阳之敌已退,敌酋镶蓝旗主觉尔察氏安费扬古,被朔方郡太守李想剑斩雪原之上。故此,太上与圣上与天下臣民同贺之。又值此事,特许三宫六院有家眷在京者,可请旨归家省亲以叙天伦。

    京师喜气洋洋,贾府上下更是轰动起来。自家大姑娘先为贤妃,再进贤德贵妃,又能求着回家省亲,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至于李想杀敌,那不是他的本分吗,哪里赶得上天家的荣耀。

    薛宝钗面色如水,平静的看着局促不安的母亲:“这么说,娘亲是把我要筹备粮草的银两,给了姨妈?”

    薛蟠恼的原地转圈:“好我的糊涂娘诶。她家的事,与咱家何干呐?这银子送出去容易,要回来难了。”

    薛姨妈瞪了儿子一眼,缓言劝着宝钗:“粮草何时办不得?先紧着宫里的娘娘要紧,这才是天大事。你姨妈说了,为了迎娘娘省亲,怎么地也要盖个园子吧。只是这一年银子有些不趁手,暂从咱们家借用一下而已。”

    宝钗莞尔一笑:“母亲既已给了去,自然没有后悔的理。不如这样,这事就托付给姨妈去办,有多少先要多少可好?既不耽搁她盖园子,又能让我凑些粮草来。”

    薛姨妈心中转了转,也就答应了。又说道:“我听着说要拆了梨香院呢,只是黛玉回来可去住哪里呢?”

    宝钗问哥哥:“这消息是准的吗?”

    薛蟠点点头:“前个儿和珍大哥他们还说到此事。宁府那边截过一条街来,和这边的荣府打通,倚着梨香院往东起个园子。可是没听着说拆啊?”

    薛姨妈一愣:“你们姨妈亲口和说我的这事...”

    薛宝钗说道:“母亲也许听岔了。那梨香院可是荣公的故居,岂有为了孙女拆了的道理。”

    薛姨妈这才明白过来,姐姐说的拆是另有主意。

    贾母也正为此事训着贾政:“好好的拆它作甚?莫不是看着我这个老婆子也碍眼了去?”

    贾政急忙跪倒连说不敢:“母亲,非是要拆,只是园子一盖起来,它就在边角,实在不好谋划。”

    “呸!别以为你在工部做个郎中,就真懂什么谋划了。”贾母变了颜色说道:“还不是看着林丫头碍眼,想着早点打发了!你去告诉你那王家的好媳妇,林丫头的屋里有着御赐之物。想着搬,就让她自己请旨去!”

    贾政又是一通劝慰,贾赦在一旁忽然问道:“二弟啊!我怎么听说薛家也出了银子盖园子?那这是借的还是薛家的嫁妆?”

    可怜贾政一无所知:“大哥这话从何而来?可不敢胡说的。”

    贾赦嗯嗯了两声:“所谓无风不起浪,下边都传遍了。不信你问问母亲身边的鸳鸯。”

    贾母闭着眼不吭声,鸳鸯只好小心的说着:“是有这么个说法。可我听说的是,薛家姑娘要买办什么粮草,是运往乌海给李大人的。二位老爷,这种风言风语在咱们府里多得是,当不得真的。”

    贾母叹口气,对她两个儿子说道:“政儿起来吧。这些事,不用去打听我都知道是真的有。老大,娘娘省亲是贾家的事,不是他二房的事。这钱自然要从公中出,你也别不自在。迎春出阁的时候,我出五千两给她压箱底,如此可好?”

    贾赦满脸笑着:“儿子也只是说说而已。公中已有定论,几家房头或多或少的都要出了来。儿子是想也要王家出一份?”

    贾政慌忙言道:“大哥,这怎好用娘家钱?”

    “那薛姨妈不也是娘家妹妹吗?”

    “这...这不是买粮草的钱吗?”

    贾赦嘿嘿笑着不说了。弟弟唉,自己琢磨去吧,别误了自己个的孩子。

    贾政郁闷的回了正院,见了王夫人就问起此事:“我知道你想着薛家的姑娘,可是这说出去,竟好似卖着儿子收钱一样。你让为夫这脸都丢尽了!”

    王夫人连忙的解释一番:“老爷切莫误会。这其中是有别的道理。薛丫头是想给乌海那边运粮草,我大哥又与李想这孩子不对眼,这才想着法扣下了。可与宝玉无关的。”

    贾政还是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朝中之事波谲云诡,哪有千日的红花?况且李想与你兄长之争,是新旧两党之争。只可放在明面上来,若是暗着用计,这朝堂还要不要了?”

    “那可怎么办?老爷你也知道,咱家又没有经营之能。还就靠着车行吃穿度日,这要给娘娘盖园子,真是把老本都翻了出来。要是不成,我可怎么和咱家的娘娘交代哟。”说的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贾政却有了主意一般:“为夫倒有个主意,只是要亲自走一趟才可。你先去和琏儿媳妇商议一下,不足的地方先挪用着车行的股,等我筹划了来,在填补回去。”

    王夫人拉住贾政的手问道:“老爷欲往何处去?”

    贾政嗐了一声:“我这郎中也算到头了。工部查出军火舞弊的案子,宫里传来话,让我早点抽身而退。我一时也没个去处,也不好为这事求着娘娘。杜尚书给我指条路,要我去宁夏大学做个学正,养养声望也避避嫌疑。我想着正好去找林家父女谈谈这事,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她这个县主总不能不认我这个舅舅。我想倚着梨香院,给她起个县主府。这不就一举两得了。”

    王夫人一愣:“那...那这个梨香院还拆不得了?”

    贾政瞪眼就想骂,忍了忍说道:“糊涂!拆了就是赶着亲戚走!”

    王夫人面红耳赤,赶紧吩咐周瑞家的去梨香院送东西。

    春纤又是看家的,每日里倒也清闲,跟着探春认认字,好给紫鹃她们写信。

    冷不丁的被送了礼,一头雾水的不知如何是好。探春说道:“收下再说。你不用十分懂。只是知道这梨香院是拆不得了就好。”

    春纤这才放下心来:“我这就给小姐写信说说这事。”

    探春对侍书和翠墨说道:“真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丫鬟。林姐姐的丫鬟闻弦歌就知雅意,我不如也。”

    那两个丫鬟岂肯罢休:“姑娘好生没道理,我们是差了哪了?不说个一二三来,咱们就散伙。”

    探春掩面而笑:“二姐姐的司棋和绣橘都能处理公事了,你们俩个还跟个孩子似的闹散伙。”

    入画正好抱着一包袱东西进来,看见她们主仆正在闹着玩,就给惜春说道:“明个儿初一,大老爷肯定回府祭祖的。小姐要是下了决心,就在明天赶紧说。”

    惜春手里捧着一本妙玉留下的经书说道:“这府里都差点把林姐姐赶出去。我又怎么多待啊。”

    入画掩住房门说道:“敬老爷怎么也是亲爹,总不能扔着女儿不管。我听说这府里的二老爷也打算去那边呢,不如一路?”

    惜春眼睛一亮,放下经书说道:“快快去打探清楚。若果有此事,我这西行可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