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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客厅,宋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见她回来了,说:“陈妈给你留了些吃的,若是饿了自己去厨房拿。”
“好,我知道了,爸爸我先回房间了,今儿有些累了。”
“嗯。早些休息”
外面传来汽车的发动声,透过窗子看去,那人已经走了。宋砚坐在窗台上,心里暗暗在想:今日似乎有些逾越了…
夜色愈发浓郁…拉开抽屉,纤细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放入口中,再慢悠悠把打火机拨出跳动的火苗,点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烟雾缭绕,女人的脸在烟云中忽隐忽现。
酒劲上来了。
许是夜的不安分,一阵风吹来,挑逗着她的长发。烟雾倾斜,宋砚咳了一声,眼中有了些许的泪光,仰头,眼泪就飞到了天上,变成了星星。一根接一根烟,一阵接一阵风,还有那一颗又一颗星…
往事历历,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的是宋奕承的声音:“姐,我能进来吗?”
宋砚掐灭了烟,淡淡的应了一声。
门打开了,宋奕承走了进来,微微颦眉,语气中带了丝埋怨:“之前你还跟我说你戒烟了。”
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在手里摩挲着。
宋砚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声音中带了丝沙哑:“奕承,那年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那了…”
香烟的催化下,那间屋子的黑暗在她脑海里愈发清晰,手腕处似乎还有残留的痛感,她忘不了,忘不了那个魔鬼一般的人,还有那段逃不出的记忆。
“我喝多了,明儿一早酒劲下去就好了。”
“姐…”宋奕承张了张口,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嗯,早点睡吧。”
门被悄悄带上,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平日里的优雅从容走不进孤独的夜,只留有以往的狼狈和不堪在慢慢发酵。
跳下窗台,光着脚走到客厅,拿起听筒愣了好久,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喂您好,麻烦帮我接祝长官家。”
通了,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被吵醒了,音色中带着几分慵懒。
“嗯?”
宋砚有些无措,又听到那边试探性的说道:“阿砚?”这才慌忙接了话,“嗯,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无碍,找我有事吗?”宋砚又沉默了,祝凌洲也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许久,她说:“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理智,我好像撑不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说:“累了就躺下去歇着,我会成为你的四面八方。”
一瞬的心悸似乎注定了这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电话挂断后,宋砚拿着听筒久久没有放下,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宋庭霖拎着双拖鞋像她走来,弯腰将鞋放在她脚前。
“抽烟了?”
宋砚冲他咧嘴一笑,乖乖穿上鞋子,道了句晚安就落荒而逃。
她的这两个弟弟平时可一点也不像弟弟的样子。
折腾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了丝睡意,梦里,她走在一条长长的小巷里,小巷尽头有个人在向她招手。
“你是谁?”宋砚开口问道。
那人说:“小砚,来,到我这来。”
“你认得我?”
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到了他面前,刚想抬头看他,就被一双手蒙住了双眼。“砚砚,我好想你啊…”“砚砚今天练习的很棒。”“砚砚不要离开老师好不好。”…
梦里人的这一声老师惊的她心弦一颤,那人松开了手,视线刚好对上了她的眸子。符少禹!
猛然惊醒,宋砚已经是一头冷汗。天还是蒙蒙亮,静寂的很。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几年来,又梦到他了…符少禹,这个纠缠着她一整个少女时代的名字,嘶~头又开始疼了。
那夜,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了,一个人坐了许久,将儿时的事像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遍。
太阳升起来了,她整个人泡在温水里,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换了衣服后浅浅的涂了层口红遮住苍白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精神了不少,这才走出房间。
宋乐书见她下来了就远远的招呼道:“大姐,早。”
“早上好。”
宋仕宁放下了手中的晨报,不经意间问道:“昨天的宴会出事了?”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说道:“宴会混进了不怀好意的人,吉泽长野招来了他的护卫队,之后我便同祝凌洲回来了。”
宋砚用汤勺搅着碗里的粥,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爸,姐,早。小妹早。”宋奕承从楼上下来,坐到她对面,接过陈妈递来的粥吃了一口,抬头跟宋砚说:“姐,你等会走的时候能不能带着我啊。”
没等宋砚回答,宋仕宁先开口了:“你去那儿做什么,你哥哥今一早就去学校了,哪像你每日里不学无术。”沈眉打圆场道:“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别插手了。奕承想去便让他去嘛,男孩子也没什么的呀。”
“嗯,没事的爸爸,再说他跟着我您还不放心啊。”宋砚抿了口水,接收到宋奕承的暗示,说,“他有分寸的。”
怎的那小乐书也来了兴趣,“大姐大姐,我也想去。”
宋奕承扯了下她的小辫子,轻笑:“你这小娃娃还是乖乖去学校吧。”
早饭结束,今日这车也是按时到了的。
宋砚看了一眼边上的宋奕承,出门前他还特意换了件黑色西装。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宋奕承以为宋砚要夸他,挺直了腰,抚平外衣上的折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再配顶帽子你就活脱脱的像汉奸了。”
“……”
开车那人噗嗤一笑,后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穿过训练的操场,便是祝凌洲平时常待的地儿了。
宋奕承一脸不爽的站在宋砚身后,外套方才下车的时候就丢在车上了,衬衫的袖口挽了两道,露出小臂,抱着手望着前方在打靶的一排兵。
“怎么?想试试”祝凌洲走到他身后,问道。
宋砚打断他,说:“他哪会开枪啊,可别了。”
“没事,反正是男孩子,学了些遇到事儿也能自保。”
宋奕承听他说这,揽着宋砚就跟上了他。“就是就是,我学学也能保护你啊。”
“我是你姐姐还用你保护吗?”宋砚笑了,拍下他的手。
祝凌洲从台子上拿起一把枪递给他,“试试。”
风轻轻扬起场上的沙土,远处的靶子与记忆中的那处有些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