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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不算小的小路。
两个纵马狂奔的江湖人。
一个在后面插腰怒骂的妇人。
“他妈的,狗日的马启,老娘免了你的店钱,你还偷老娘的马,你个臭不要脸的,有能耐别跑!!”
老板娘在后面插腰着,指着跑远的马启跟项承玉怒骂,就在刚才,他们骑走了店里仅有的两匹马,当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哈哈哈,下次一并还!!”
马启纵马而走,在不远处招手回答。
“少马游疆,是个人物,有点儿意思!”
老板娘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两人纵马狂奔数十里,在确认没人追上来后,放慢了脚步。
项承玉跟在马启后面,看着马启,一时之间不知道心里该怎么评价这个人。
说他是个大侠吧,可他偷鸡摸狗杀人越货,虽然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但这事儿,总觉得跟大侠没什么关系。
说他不是大侠吧,他可以因为一家素不相识的人,疾走奔袭数千里,就为了替他们报仇,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马启算什么人物,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一个洒脱的江湖人。
他不像一般的大侠般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拘小节,杀了恶人之后还会收刮他们的钱财,卖了他们的马,甚至在别人挑衅的时候说了个在外人看来很怂的“不”字。
他也可以像一般的大侠那样,为了自己心中的那方天地,紧追数千里来杀邓天遇,如果说关如海给了项承玉关于江湖的初印象的话,马启则给了他对于江湖最直观的感受。
大侠,除了惩恶扬善之外,也可以像他这样洒脱,谁都没有规定大侠都必须是一个样子的,如马启这样的人,也能算得上是一方大侠。
“想什么呢?”
马启转过头来看着身后入神的项承玉,问了一句。
“没啊,我只是在想,邓天遇已死,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去中原?”
项承玉昨晚以为马启杀了邓天遇后,会起程回西凉,没想到他还是打算跟自己一起去中原。
“我答应送你到中原,这事儿,我可没忘。”
马启嘴里叼着个干草,坐在马启上边摇晃着头边说。
“如果你真想回去,大可以回去,我现在五气朝元已经很熟练了,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去中原。”
马启听到后转头看向他,然后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江湖了?你看到的,连江湖的一角都算不上,像我这样正面出手取人性命的,只是江湖中的少数,江湖,有的是阴谋诡诈,卑鄙伎俩,那些伎俩,不是你有多高的身手就可以应对的。”
马启就像一个导师,将自己在江湖中的那些经验,毫无保留的教给项承玉,虽然他的经验,其实也并不算多。
“那要怎么应对?”项承玉问。
“用这儿和这儿!”
马启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要学会多看,多想,看得多想得多,懂得就多,自然就更容易应对任何事情了。”
“跟我说说涤仙教吧!!”项承玉跟上。
“你要找涤仙教报仇,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有……”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又行了几天的路,因为有马,这速度果然是快了不少。
终于到了下一个村子,马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项承玉:
“之前我拿凝玉香的马时你不是还说我来着?这次拿人家的马,你怎么这么利索?”
“我……也想早点回中原!”
项承玉的话,引起了边上一个老者的注意,他一脸吃惊得看向二人,然后问了一句:
“两位,是从西边儿过来的吧?”
“对啊。”项承玉点了点头。
“西边儿去中原呢,要往东走,你们怎么还往南跑呢?”
“……”
“……”
项承玉一脸哀怨的看向马启,这一路都是他在前面带的路,马启却是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项承玉,摊了摊手:
“看着我干嘛,我以前去中原都是马车,有人驾的。”
“不认得路你带什么路啊?你这一路狂奔的!”
此刻起,项承玉决定收回之前对马启的一切正面的评价,什么大侠?哪个大侠是路盲啊,南辕北辙啊!!
“马启我告诉你,我觉得,我报仇最大的阻碍不是对手有多强更不是我有多弱,而是因为我遇上了你,因为遇上了你,我人生最大的挑战,居然变成了怎么去中原!!”
项承玉都快哭了,为自己之前还说他是大侠这种事情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调转马头直接就走了,害得想在村里找些吃的的马启也没法子,只能跟了上去。
“哎,你干嘛,咱们得弄些吃的啊,这么多天了,都没好好吃过饭。”
马启在后面边追边问。
“得把这几天的路赶回来!!”
项承玉回了一句。
“哎,小伙子,别往那儿去,那里有伙子山贼啊!!”
老爷子一看他们要往那条路走,在后面喊了一句,而项承玉他们,耳边全是破风之声,自然是听不到的。
项承玉在前,马启紧跟在后,两人快马路过一个林子时,这马蹄声突然不一样了,两人正疑惑间,突然马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将他们摔飞出去。
项承玉赶紧调动体内的气,在空中调整身形,而后十分轻盈的落在地上,他刚落地,身后的马启也跟他一样,在空中调整身形后,落在了地上。
就算是项承玉都明白,他们是遭了埋伏了,刚要动手,突然他们跟前的地被掀开,底下冒出好几个大汉,直接把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整个埋伏过程,相当的细致,为了能保证他们从地底下出来时人就在跟前,这伙人甚至把整条道下面都挖空了,然后铺上木板,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马蹄的声音不对劲的原因。
于是,项承玉就这样被人逮了,上来一群人,直接把他们俩给捆得结实,搜了下身,只搜出二十几两银子。
“大哥,俩穷鬼,就二十几两!”
一小喽啰跟边上一个持双戟的汉子说道。
“穷鬼?贼不走空,先带山上去,问问哪来的,让他们家里人交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