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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幸的是，越前天海左手最后的诊断结果为粉碎性骨折，但不幸中的万幸却是，粉碎的骨块不算多，后期的治疗与康复相对要乐观一些。
但不论幸或不幸，对于一个擅用左手的运动员而言，基本等同于半废了。
“没有办法治好呢？”越前龙马不信，一步冲到医生面前急道：“如果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复健呢？不可能了吗？他再也不能用左手打球了吗？”
医生摇头：“我很明白你们的心情，但这就像是手机换了一个零件或者一块电池一样，就算再匹配再合适，都不是原装的了。”
这个比喻简单粗暴，但浅显易懂，一部机器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的一只手臂。
越前龙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慢慢退靠在墙壁，低着头不发一言。
龙崎教练忧心忡忡，不禁给站在一旁的迹部景吾递去眼色。
迹部景吾则以眼神回应表示无能为力，这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再说他又不姓越前，这种事情外人最好少掺和。
不过他的确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就问。
“小鬼。”
迹部景吾站到越前龙马面前。
越前龙马没反应。
“比赛结束后……”迹部景吾占着身高优势，颇有些居高临下地低头：“你哥哥对你说了什么？”
刚刚那场比赛从一开始就给迹部景吾一种非常违和的感觉，越前龙马不像越前龙马，越前天海不像越前天海，一个是心高气傲然而一反常态垂头丧气，另一个却是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而比赛结束后两人站在网前那场对话将这种违和感推到了顶点，只是因为雨声太大，所有人都听不见。
但直觉告诉他，越前天海一定说了一句极其要紧的话，否则越前龙马不可能甩手就走。
“我凭什么告诉你。”越前龙马跟迹部景吾甚至都谈不上交情，他不清楚这个人突然跑到自己跟前问这么一句话有什么目的。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就凭我是冰帝的部长，而你哥哥现在是我的队员。”
“部长还管队员的私事？”
口气有点冲，越前龙马现在心情差到了此生最低点，正愁一肚子的烦躁无处发泄，有人自己撞了上来，殃及池鱼在所难免。
迹部景吾立刻反击：“如果不是弟弟太没用，需要部长亲自去管队员的私事吗？”
越前天海抬头跟他对视，目光冷然，迹部景吾根本不怕，越前龙马在他眼里就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才没那个闲工夫像青学那群家伙一样宠着让着顺着，该说的该做的他一件都不会少。
“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时光就能倒流你哥哥的手就能好了？”迹部景吾别的事不行，就讽刺人起来最是绝顶，句句扎心，字字窝火，听得越前龙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但我需要知道他那个时候对你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你听了之后转身就走？”
就像之前迹部景吾认为的那样，越前天海对自己的弟弟一直有种怪异的亏欠，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全面，越前天海还是可以打赢自己弟弟的嘛，也是可以干净利落出手不留情面的嘛……
再有，越前龙马的表现也很诡异。
迹部景吾不认为越前龙马会是一个心胸狭隘难以容人的人，而且恰恰相反，迹部景吾眼中的越前龙马是一个遇强则强越挫越勇的人。
一个这样的性格的人，却在自己哥哥大放异彩之际反而悄声离去没有半点反应？
这不是很反常吗？
自己的哥哥变得很强所以感到很不悦？
不对。
因为觉得没有赢的希望索性直接放弃？
也不符合这小鬼的个性。
所以迹部景吾用力回想，只能认为一切违和的终点都凝结在最后两兄弟网前对峙时的那个片段，至于那个片段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下只有越前龙马知道。
“说。”迹部景吾盯着人一字一字重重地问：“越前天海对你说了什么。”
也不知是被迹部景吾那一身凌厉的气势所震，还是本来就心中有愧，终于，越前龙马咬着牙开口：“……我只是对他在这种时候还要开玩笑感到很火。”
“玩笑？”迹部景吾追问：“他和你开什么玩笑？”越前天海会是在那种情况下轻易开玩笑的人吗？
“他问我……”越前龙马回忆着当时的那句话，越想越不真实：“……问我相不相信前世和今生。”
迹部景吾一愣，瞬时感到有什么刹那间划流进脑海，只是速度太快，一下子抓不住，于是换了问法：“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是在和你开玩笑？”
“这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越前龙马烦躁地一把揉乱了头发：“我们从小一起学习网球训练网球，除了平时上下学，我们几乎都在家里打球，从我出生起，我就没见过我哥哥用过一次左手，你觉得一个人在从小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情况下，可以打出那样一场比赛吗？！”
满腹的疑惑与困扰似乎终于找到了得以宣泄的口子，令越前龙马一股脑地把话全喊了出来。
“你也是打网球的，你应该知道基础训练有多重要，可是这些最重要的东西我哥哥的左手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迹部景吾紧盯着他问：“真的的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我敢肯定。”这也是越前龙马最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因为他真的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去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哥哥身上那匪夷所思的变化。
“我当然希望他变得很强，然后越来越强……”一口气用尽，越前龙马沮丧地垂下眼帘，看着地板声音渐轻：“可是这样太突然了吧……突然到我觉得，我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他自顾自地喃喃低语，却没发现对面的迹部景吾在听完这段话之后脸色变了几变。
无数掺杂在越前天海身上的矛盾开始逐一闪现在眼前。
从一开始愤怒的大吼“我不能打网球”，到绝望地低喊“因为在你眼中的输和赢，是我的生和死”，最后留着眼泪一声又一声地说“我喜欢网球，很喜欢，很喜欢”……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输和赢两件事……”迹部景吾重复了一遍这句让他印象特别深的话：“……因为在你眼里的输和赢，是我的生和死。”
输和赢……生和死？
心底蓦地涌出一个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迹部景吾摇了摇头，忽然开口：“越前龙马，如果是你，你怎么看待‘输和赢就是生和死’这句话？”
PS：
本周四我女儿幼儿园正式放暑假了，但由于今天回家突然发烧了，所以明后天就不去学校了。
她放暑假导致我白天的时间严重压缩，之后所有更新的时间应该都在晚上11点以后（因为我我只有等她睡觉了才有时间码字），大家不用等，早点休息。
另外，日更可能会不能保持，但我会尽力做到三天两更，直到她九月一号开学再恢复日更。
今天太晚了，我得去睡了，下次有机会要和大家聊聊这篇文里的“世界规则”，因为看到很多小伙伴都在留言问。
最后感谢大家的等待和支持，也谢谢你们一路看到这里，由衷地向你们表达我的谢意，我不是一个特别会码字的人，每一天的更新都在尽力而为，也希望自己能够慢慢写的多点，让大家看的高兴一点。
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