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强

无皮无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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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9日,四强终于在札幌市立体育馆率先产生。神奈川靠着爆发的牧绅一,日趋成熟的赤木刚宪,不得已替补打小前锋的藤真和两个病号三井与仙道的轮流上场,成功从所在的c组出线,只要再胜过另一组杀出来的大阪代表队,就将进入冠军争夺赛。

    当天下午,载着山王工业全体成员的大巴车碾着深深雪痕驶入体育馆,这种天气外面也围了不少球迷。对此我们鞠躬表示感谢——听说还有外地的篮球爱好者特意赶来亲眼看比赛呢,居然放弃舒舒服服坐在电视机前看转播也要一睹我们现场的风采啊,我们的魅力真挺不错。

    今天打的是八进四,和山王竞争的这个倒霉的原种子队是静冈县代表队。穿着4号橘黄色球衣的队长,叫做御子柴。

    看来,他要比败给名朋工业的的原世界线,提前半年领受打击了。我看着与他对位的大前锋野边学长,默默在心中为他念了声,祝你坚强。

    为什么呢,因为大前锋的主要职责是抢篮板,负责内线防守,来个二次得分或者中投也行。御子柴从之前比赛的录像带判断,篮下得分能力很强。可他的所有优势,在山王面前荡然无存。

    ----一记来自大河田的无情封盖,令他得分依旧为零。我接到传球,迅速反攻。面对防守,我连续变向,高速甩下一个个甚至来不及转身的橘黄色队员,冲到罚球线,踩着它悍然起跳----观众席上已经爆发出尖叫声。

    360度转体大风车扣篮。

    如果此刻,从电视屏幕上看慢动作回放,我就像在飞,又像在空中踩着台阶,舒展翩翩持球左侧转身,再顺理成章砸扣入篮。

    观众又疯了,闪光灯也爆了,我甚至能听到直播的解说员语带哽咽,称我这一球为艺术品。

    小意思嘛。

    这场比赛,仅仅上场十分钟的我完成了五个不同的灌篮,一个三分球和六次助攻。为收视率拉了一拨保证后,我坐在休息区淡定地看队友们继续刷分,更扭头看挤在场下入口处,要打四点半开始最后一场四强争夺赛的爱知县代表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会和山王打半决赛。

    队伍里我看到了熟人诸星大,此外,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人长相憨厚,身高一米九八左右,体重估计也就比山王的河田弟弟要轻。关键是,他站在最后面,靠着墙昏昏欲睡。

    ……这种人才,我知道的也就只可能是森重宽了,传说中要在明年全国大赛名震全国的人……那不就是第二个我?我托腮思索他这一类型如果遇到湘北或者山王----我所在的山王是有把握打爆任何球队,但拥有剧情年加强版阵容的湘北遭遇他,难道会被打败?明明克制这种篮下轰炸机的方法,就是外线三分啊,他还能冲出来撞飞人?

    上半场结束的热身练习时间,我去向熟人诸星大打招呼,并问他那个大个子的名字。

    “他叫森重宽,但迄今为止没有上场。经常看比赛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听说是名朋工业的教练强行塞进县代表队的,县队教练很不喜欢这种方式,而且本县的中锋状态不错,所以一直让他坐冷板凳。”

    “有意思。”我微笑道,“祝你们爱和县取胜,这样明天就是我们两队大战了。”

    诸星大的眼神没有信心地飘忽了一下,叹口气,“谢谢。”

    一切在我预料之中,得分后卫诸星大带领爱和县成为四强。山王工业在进行例行的赛前分析时,我特意指出森重宽----“看他的胳膊,手臂肌肉有力,腿部粗壮,这个人,弹跳力和力量都很卓越啊。我很好奇他是不是和我想象的一样。”

    堂本教练思索道,“目前没有任何森重宽的比赛资料,只知道他是高一的新生,开始打篮球才半年。如果想摸他的底,野边,河田,明天你们在场上尽力发挥,压迫对方的中锋犯规,看看爱和的教练会不会换上森重宽。”

    “教练教练,如果森重宽上场,你能不能换上河田学弟,尝试较量较量?”我提议道。

    所有人的目光刷刷转向坐在哥哥身边的河田美纪男,肉呼呼的大个子居然有些惶恐。

    “喂,泽北,你存心要比较我的弟弟和这个森重宽啊?”河田学长不太爽地说,“我弟弟的身高体重条件可是无人能比的!”

    “是很得天独厚。但是美纪男依旧需要实战作为领悟技术的课堂。我的意思是,森重宽能做到的,美纪男一定能做得更好。”

    美纪男面对哥哥的目光,“对不起,哥哥……还有大家,我会努力的。”

    我眼神犀利地瞄向教练----美纪男啊,他是个老老实实矜矜业业埋头擦地板的好孩子。身上最大问题,和身体素质完全不搭的不自信,教练不可能没看出来。而怎么调整?只能是,不断取得胜利。

    “好,就这么办。明天一旦森重宽上场,山王就换上美纪男。”堂本教练一锤定音。

    “泽北咧,为什么你这么重视这个叫森重宽的咧?”队长深津好奇问我。

    “因为他今天在我们比赛时,靠着墙睡着了。”我冷静说道----大家的表情都很惊讶呢。“据此我判断,森重宽是一个心里完全没有丝毫压力的球员。出现这种情况只说明,他之前没有接触过高中篮球界的消息,像个路人一样,不懂山王工业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所以会无所畏惧。名朋工业的教练特意找来这样的人,目的就是要推翻山王王朝。”

    后面的话,就不好当着河田兄弟说了----在冬季选拔赛中相遇,正好让森重宽给处在哥哥影响压力下,不自信的美纪男一个范例。

    在大河田的“不准欺负我弟弟”目光的洗礼下,我微笑着拍了拍美纪男肉乎乎的肩膀:“等打完比赛回学校,我手把手教你投篮怎么样?”

    “泽北,泽北学长的投篮太厉害,从任何位置都能投进,我,我看着一直很佩服学长。”美纪男和我说话还不忘结结巴巴地赞扬我,挺可爱的,就是半点没有他哥哥的彪悍气势。

    山王的例行分析结束后,我去运动员餐厅取了一大杯鲜榨橙汁,再点了一份骨汤拌饭和三文鱼,将其统统打包,带上楼,敲开了三井和藤真的宿舍。

    开门的自然是健康的藤真健司,三井半躺在床上休养----我恍惚想,一打大比赛,他就要身体出点什么事,从手指挫伤到脑震荡,这次又受凉发烧。唉,难道这叫好事多磨?然而和我一起打大型比赛的夙愿,怎么着我也要帮助三井实现它。

    见到我,三井喜滋滋地坐起,“我已经退烧了,小泽。现在好饿----我没力气去餐厅吃----”

    不就是想要我喂他吃嘛,用得着说这么一段话?病人本来就应该得到照顾。

    “退烧了是好,但发烧后身体组织细胞都需要修复所以人会感到乏力,你还偏偏在发烧时上场打球,代谢消耗加快加大,现在啊,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吧?”

    他不迭点头,“我连手都是软的,小泽。”

    “知道,瞧,我给你带了吃的,先补充点维生素吧。”我一边说,一边把吸管插进橙汁里,三井露出得逞的笑容,就着我的手,小口小口慢慢享受着。

    好半天他才喝光,抬起头,眼神熠熠地对我说,“小泽,你发现了吗?我越是在困境中,投篮手感就越好。这就是我三井寿让人信赖的顶梁柱王牌风格----是吧?”

    言下之意,我打得这么棒,还不快赞美我?

    “哈!表现确实不错。不过等湘北明年和山王比的时候,你还是给我看一个体力旺盛健康得瑟的三井寿吧,我可不想看你一副虚脱摇摇晃晃站不稳却要强行投篮的凄惨样。”

    三井剑眉一挑,“看来小泽喜欢体力充沛的我,好!一言为定。为了以最完美的样子站在你跟前,我会继续努力锻炼自己,击败其他所有人!”

    我和他这么笃定湘北明年也一定会进入全国大赛的态度,着实又触动了藤真----他没法淡定了,合上一直在看的书,站起来,“你们两个啊,身为翔阳队长的我还在呢!”

    “真是,好歹顾忌一下吧。”他望着正有滋有味吃着我喂的骨汤拌饭的三井,忽然出现一种奇异神色----“你们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

    三井连忙咽下口里的食物,“你不服气?好啊,藤真健司,那就明年县预选赛见,我不介意再胜你一次。”

    “呵呵。三井,你真是个任性之极的人啊----我等着看好戏。”说完,藤真迅速露出标准笑容,表面文雅,实则火爆表达了别看扁翔阳,他也要带队争夺县内冠军的志愿。

    三井的唇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这两人,从小竞争到大,藤真事事完美在篮球场上爆发狂热,三井却是一直放飞自我要怎样就怎样地肆意生长着,两人之间存在惺惺相惜吗?

    我认为,有。打冲绳县藤真被盖帽的时候,我看见三井面露紧张担忧。而三井发烧这几天,显然暗自关心他状态的,也有藤真----因为他床边矮柜上,把医生开的药用标签贴好服用时间,醒目摆着的人不是我,是另一个控制狂人啊。

    12月10日,神奈川率先对阵大阪。我坐在观众席仔细一看,大阪那边原丰玉队的成员一个都没有,看来历史性的惨败影响了那些人的口碑。不过,球员中穿着队长4号的,就是我曾经注意过的那个栗色头发高手。

    赛前热身,神奈川的首发是仙道—-我看了看并没有最佳竞技状态的三井—-他披着外套,全神贯注望着场上的大阪队员。

    栗色头发站在三分线外,轻轻松松连中两球—-今天他的三分远投手感已经调整得很好了。

    然后,他突入内线,一记后仰跳投。

    “这个人技术非常全面咧。”深津学长评论道。

    堂本五郎望着他,“他叫土屋淳。是之前山王曾经想特招的队员。但他不愿意离开大阪。准确地说,是不愿意抛下和他一起打球的朋友,那些人不可能被山王也招进来,结果却都跟着他进了大荣学院,现在也基本出现在了场上。”

    堂本教练的几句话令我明白,这个人带领的大阪队,恐怕会是神奈川的一道险关——“他身高和仙道差不多,是同一类的球员吧?”我试探问。

    教练摇摇头,“他是成熟款具备绝对领导能力的仙道。百分之百投入的仙道。你们好好观察就知道了。泽北,土屋淳是那一年除你之外山王最想要的人,所以,冠军争夺战你最少打满半场。”

    我张开嘴想反驳—-凭什么又判了神奈川的出局啊?

    而场上已经开球,一支集中训练了一个月的球队,和一直配合了四年左右的球队,打起来有什么区别?我看着一方极度默契像流泻水银般铺满全场的打法,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