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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啤酒下肚,何如歌已是大醉酩酊,他迷迷糊糊放下酒瓶,伸手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
很烫。
何如歌自言自语道:“我……被烤熟了……”
胡话被突如其来的酒嗝打断,何如歌困惑地摸了摸肚子,迟疑地望向未拆开的便当。
太奇怪了。饭还没有吃,居然打嗝了?难道是被开心饱了吗?
何如歌傻笑了一下,笑完后拆开了还热乎的便当,不管肚子饱没饱,便当是一定要吃的,他特地买了最贵的便当,浪费了,良心会痛的。
他一口一口认真吃好了便当,当何如歌站起身时,头重脚轻几乎站不稳。
真是奇了怪了,房间怎么在晃,地震了吗?何如歌茫然地扶着墙走路,摇摇晃晃走到电脑前,看到企鹅上一堆基友发来的未读消息。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恭喜入V!”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入V后爆肝的更新准备好了吗?!别忘记你说的入V后要日万!”
寂静的房间,正午的太阳,那颗被酒浸泡的心不知为何就多愁善感起来。
如歌:“机机,谢谢你一直监督我日万,帮我看存稿文,帮我找出文章缺点。”
往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何如歌噼里啪啦打字:“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好基友,一生一世一起走。”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卧槽,什么机机,谁是机机,你受刺激了还是喝醉了?”
如歌:“机机,我……”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别叫我机机!”
如歌:“机机,我没有喝醉,我只是喝了一点啤酒。”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啊——醉鬼都说自己没有醉,你听话,现在去床上睡一觉。”
如歌:“机机,可是我想要玩一下游戏。”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祖宗啊,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玩什么游戏啊。”
如歌:“没有人给小白虎喂奶,他会饿的。”
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好,你赢了,我允许你玩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必须上床睡觉,否则我就给你的读者做酒酿鸽子!”
得到批准的何如歌很开心,醉成这样了,他还没有忘记调好游戏时间,他一只手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另外一只手点击鼠标给幼崽们喂奶。
现在只剩下五只幼崽了,一下子就投喂到了小白虎。
20号的隔间打开,惺忪的醉眼看到小白虎时,立马睁得大大的。何如歌凑近仔细看小白虎,鼻尖都要贴到屏幕上了,他轻声笑道:“宝贝,你好可爱。”
坐在棉窝里的小白虎受惊般抖了一下,震惊地望向何如歌。
何如歌没有点击亲密互动的选项,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嫌鼻梁上的镜架过于沉重,于是将眼镜摘了下来。
真奇怪。
屏幕上怎么有两只小白虎?
何如歌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神一看,还是两只小白虎,那两只小白虎都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懵逼又惊恐,蓝眸闪烁不定,小爪爪仿佛烫jio一般动来动去。
太可爱了。
何如歌被萌笑了。两只小白虎,就是双倍的可爱,啊,他喜欢。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坐在棉窝里的小白虎把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仿佛在瞧多出来的老虎在哪里。
指尖轻点小白虎的耳朵,“一只没有耳朵~”
花苞似的虎耳垂了下去,蓝眸无辜又迷惘地望向眼前人。
“一只没有尾巴~”
修长的手指如同蜻蜓点水般点向尾巴,顺便还戳了戳圆滚滚的小屁股。小白虎瞬间炸毛,又羞又恼地瞪着何如歌。
何如歌低低地笑了,“真奇怪~真奇怪~”
他醉得实在厉害,强撑着唱完这一句歌词,就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
*
上一次在洗浴室中,席归璨就发现存活的实验体数量很少,这次他听何如歌给别的实验体喂奶的东西,除了他之外,只剩四个实验体。
游戏应该是调快进度了。席归璨冷静地分析。
寒冰计划持续的时间是三个月,如果不加速,他用三个月去被迫体验之前的遭遇,哪怕有何如歌在,他依然会憋屈极了。
想必之前遇到的bug,也是游戏加速出现的漏洞。
略显拖沓的脚步声停下,铁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一张……潮红的脸?
脸上的薄红未褪,不是运动过后热气漫上来的红,也不是因为羞涩憋红了脸。
很难形容的色彩。
白肤染上了三月桃花似的粉,脖颈是浅淡的粉,浅浅的粉一路往上晕开,像是叠加般晕染,从唇,到鼻尖,再到两颊,仿佛飞上了红霞,艳丽到夺目。
席归璨一直知道何如歌是好看的,是干净到不可亵玩的好看,好看得那样通透,好似上前多碰一样,就会玷污了那片纯白。
可是此刻,眼前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沾满汁水的红。
除了白色……红色竟然意外得适合他。
那具被染红的躯体又绵又软,走起路来不太利索,在走到席归璨眼前时,一切的动作都是如同慢镜头播放,然而等何如歌站定,忽然俯身的动作又快得惊人。
携着一股酒香,何如歌毫无预警地弯下腰贴近席归璨,在那张潮红的脸一瞬间放大时,席归璨有些无措地,就像是受惊的小兽般全身僵直,背后的毛都要随着战栗的神经炸开。
太近了。
近到他毫无防备地撞进那双微醺的黑眸,波光潋滟的湿润眼眸,好像呈了某种酒液,香甜的,令人欲罢不能的酒液。
鼻尖的热气喷吐在席归璨的脸上,那是酒的味道,却和普通的酒味不一样,掺杂着微妙的氤氲香气,在这浮动的幽香中,席归璨看到那张红彤彤的唇一张一合,含着未名兴奋的轻佻话语传了过来:“宝贝,你好可爱。”
因为醉酒,咬字都有些含糊不清,唯独“宝贝”二字说得清清楚楚。
宝贝。
席归璨好像听到脑海里轰得一声巨响,那是轰然山倾的甜意。
那张嫣红的唇再次一张一合,美妙动听的字节轻快地飘出,像美酒从水晶杯从倾倒而下,当歌声灌入耳膜时,有一种平和包容的能量随着歌声出现,温柔得像风,包容得像海,它一点一点涌进席归璨的精神识海。
千疮百孔的精神识海一阵震荡,所有的痛苦都被席卷一空,破损的区域得到温柔的修护,席归璨从未觉得这样安详舒适过。
他好像真的变得很小很小,变成了站都站不稳的小白虎,躺进了轻轻摇晃的摇篮中,有人一边推着摇篮,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一根手指头碰到他的耳朵,席归璨被触碰的耳廓急促烧红,他有些生气,却生不出气来,因为耳畔的歌声实在太过美好,精神识海沐浴在这样动听歌声下的感觉又过于舒适。
他几乎要忘记人世间的一切烦恼……
然而那根指头又戳了戳他的屁股。
席归璨终于瞪了这个得寸进尺之徒,青年笑了起来,湿漉漉的眼睫微微垂下,像是蝴蝶在困意的网中挣扎,何如歌缓缓眨眼,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闭上的眼睫没有再次颤抖,他像没了力气般沉沉睡去。
歌声也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精神识海得到久违的舒适祥和,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深深浅浅的酒香还浮动在空气中,昏暗的隔间里,有细小的尘埃在淤积的微光中上下沉浮。
青年侧躺在地面上,他睡得很沉,席归璨看到对方肌肤上的薄红还没有褪完全,白里透红,那是温润又柔软的白,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甜。
又长又卷的眼睫,比平常都要鲜红的唇色。
小白虎宛如被引诱般凑了过去,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青年的脸颊,温热的……小爪子如同触电,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小白虎又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他屏住了呼吸,鬼使神差地——
亲了亲那唇。
是甜的。
比水果糖还要甜,又是醉人的,带着未散尽的酒味,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