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北方来信

见羽非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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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季谨生的存在,唐与言把屏风换了个位置,卡死位置,防止对方从死角杀过来。

    季谨生感叹道:“没想到姑娘你的防范意识这么强,一看就是常年在江湖上漂的人了,我还真是踢到了铁板。”

    唐与言道:“你要是再过几个客栈,那是真踢到了铁板。”

    因为姜以渔在明悦楼做过的事情,越靠近明悦楼的客栈越是爆满,这家客栈如果不是上房价格贵些,还真没有位置。

    季谨生问道:“为什么?”

    唐与言淡淡道:“那里是魔教的地盘。”

    魔教教主虽然不在那住,不过出事了,没人逃得掉。

    季谨生顿了顿,后怕道:“还好,我可听说魔教的地盘都是会吃人的。”

    唐与言随口问道:“这话你也信?”

    “当然不信了,只是以前随师门去跟武林盟一起清剿魔教时,看到了一地尸体,还只是魔教教主一人造成的,就觉得……不管是不是,都挺可怕的。”

    季谨生道:“就是那起晏家灭门惨案,好好的一个武林世家,竟然被一个人覆灭了。”

    唐与言一顿,晏家?对,晏家,魔教教主,晏公子。

    她旁若无事道:“知道,满门上下无一活口。”

    师父说,白羽是魔教教主的侄子,是小少主,也是未来的魔教教主。

    偌大的一个魔教会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继承吗?不太会,唐与言姑且认定他是魔教教主亲兄弟的儿子,那么这样算来,晏家理应会有两个活口。

    为什么,会无一活口?

    这让她不禁想要探索这背后的真相,却又在想到魔教教主那双布满杀意的眼后压下了念头。

    季谨生道:“是啊是啊,满门上下无一活口,太可怕了,那可是个名门世家啊。”

    唐与言冷淡的嗯了一声,表露出一副不想再继续谈下去的态度。

    “夜深了,该睡了。”

    季谨生道:“好吧。”

    唐与言吹灭油灯,合衣而眠。

    ……

    第二日季谨生离开了,桌上留了条剑穗,旁边按着一张布料,上面写了字。

    歪歪曲曲的墨痕让唐与言不得不把布料拿到窗边,借着光线来辨认,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写的是什么,直接把布料给扔掉了。

    剑穗上的汗臭味道有点浓,看在上面还绑了块有多年抚摸痕迹的玉,唐与言没扔,出门找水清洗后找了张纸包好放在行囊里。

    她收拾好房内的东西,找掌柜退了房,牵着红枣往外走。

    昨日就知道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了,今日已是三月的第一天,趁早离开,也好早点去到追风门。

    路过驿站时,唐与言发现南熏衣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抬头看着天,神色忧伤,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南熏衣一旁站着的人是上次送她和师父回客栈的谢平。

    不知道谢平跟南熏衣说了什么,南熏衣低头把信重新看了看,然后用力撕碎了信,挥手一撒,碎纸如雪花一般飘落。

    南熏衣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碎纸,踩着高底鞋跟谢平离开了。

    唐与言目送他们离去,继续往城门处走时,红枣忽然叫了起来,挣脱了握在唐与言手里本就松散的缰绳,踏着四蹄冲到驿站门口。

    唐与言似有所觉,走过去摸了摸红枣背脊上的毛,安抚住它,才往里走。

    唐与言问道:“有我的信吗?”

    “不知道客人是……?”

    唐与言指着北方,“来自北方的信应该很少,我就要那一份。”

    “客人是叫麦芽糖吧?这是您的信。”

    麦芽糖?北方多种麦芽,的确是北方来信,要寄给她这个‘糖’。

    只是,要是她没有来江虞城呢?没有去驿站呢?这封信,就看不到了。

    这么随缘的方式,的确像斛术的作风。

    唐与言沉默地接过信,走到一旁用指甲扣开被冻到冰冷坚硬的火漆,取信看了起来。

    “对不起,这封信,是在我死后寄出的,如果有缘,你会看见的。”

    斛术死了,死前他写了这封把所有东西都交给狼王九叶檀分配的信。

    这是开头。

    秀气小巧的笔锋一转,字迹明显阻塞,应当是斛术的字迹。

    “小姑娘,我看你很喜欢听箫声,我专门留给你了一支玉箫,是族内的工艺新打造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我喜欢的又不是那萧瑟的箫声,而是在意吹箫的那个人。

    生死之际过后斛术做的除了伤亡统计,剩下的就是安抚她。

    再怎么强大的人,内心也有脆弱的一角,箫声如水,洗净了那一角的脏乱。

    唐与言继续往下看。

    “你不要听九叶檀胡说八道,我没有那么傻,我看得出来他们的态度,只是不想相信,不想承认自己无能,我是个懦弱的人。”

    “花无间不是未来相公的好人选,却是个适合合作的人,你可以信任他,但不能交心。”

    唐与言觉得斛术这话有问题,自己跟花无间除了合作关系就没有其他了,在他眼里似乎就变了味?

    况且真要考虑的话,他身为狼王九叶檀之子,又怎么可能不和门当户对的结婚?

    无稽之谈罢了。

    “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我脑海里说着奇怪的话,它告诉我我如果选择了它,它能给我复活的机会,说不定就是你所说的奇怪系统。”

    “可我拒绝了它,我的心和热血已经死了,折腾不动了,继续活下去也是徒增烦恼,但是你不一样,我的心死了,你却还有更遥远的未来。”

    唐与言顿觉不对,信纸上的字迹已经中止了,反面没有字,她试着翻夹层,也没有藏起来的夹层。

    未完的信和突如其来的死讯让唐与言心生疑惑,就算斛术体内不可修补的暗伤再多,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

    就凭最后一眼的估计,至少也有半年时间。

    唐与言拿着信在驿站借用了一个空房间,找了两张纸分别写了封信,一封寄给狼王九叶檀,询问近期斛术的事情,一封送到弑楼在江虞城的地方,以自己的名义向焰策部族表达对斛术的哀悼。

    最后,她又写了一封信,用信鸽作为载体,寄给了师父。

    信的内容是近期遇到的事情,整理汇总,简略地写进了信里,送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唐与言把纸和送信的钱结了,骑上红枣出城。

    她打探过了,追风门的小门派驻会在三月初开始准备,中旬接待来客,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不过明日等信鸽回来,还要给君启发一封信表示表示,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早就清楚追风门驻会时间。

    ——而是寻求组队无果后选择先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