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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有鬼吧？听说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司马谦幽幽地说。他一眼就认出来是斜对面那楼被遗弃的那只小泰迪。
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猫猫狗狗摔死在地上抽搐，到处是血的场景。
血腥而惨烈。
“不会吧……”
郝乐牙齿打架，语气带着慌张。他特别怕鬼。听到鬼，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种。
“可能哦。”司马谦不怀好意地给郝乐递了个眼神。“我先上去看看。说不定老爷爷没走，这会儿还在车上。”
“别胡说。”郝乐知道司马谦在逗他，可还是害怕，说话声音都不正常。这要命的怕鬼。不知如何才能治好。
“你还真这么怕鬼啊。我就说着玩的。也可能发情了。泰日天不是随时随地发情嘛。汪汪叫很正常。”司马谦有些无语。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比鬼坏多了。
“滚！没事别吓我。”郝乐没好气地白了司马谦一眼。
“那不行。怕鬼这是病得治。我就专治这病的。”司马谦笑嘻嘻地说，热气直喷。“还有，你越来越粗鲁了。动不动就滚啊滚的。大学生，要讲文明树新风。”
“滚！”
郝乐忍无可忍，只吐了一个字。一向伶牙俐齿，在司马谦面前却节节败退。没办法，有节操的干不过没节操的。
说归说，气归气，郝乐解锁车，小心翼翼地把司马谦扶到副驾驶座上。
车门一开，一阵强烈的味道袭来。让人有点恶心。
泰迪狗叫得更凶了，围绕着郝乐和司马谦脚边，急得团团转。想找机会跳上车，又不敢的样子。
司马谦发着烧，听着狗叫格外心烦，狠狠踢了泰迪一脚。
泰迪吃痛，嗷呜地跑开。蹲在春春他们的单元门口，可怜巴巴地张嘴望着他们。
郝乐这才想起来车里有一堆热乎乎的早餐，副驾驶座位上，还有六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这满车厢浓郁的味道让他有些心虚。都说车才是男人的最爱，跟女朋友一样。最忌讳脏乱差，怪味连连。
他这怕是闯大祸了吧。
“我买了肉包子。怪不得泰迪叫。刚刚忘了。你要不要吃。”
郝乐眼疾手快地抓起肉包子的口袋。
卧槽。流年不利。
肉包子里的油渗出来，浸湿了塑料袋，沾到了座位上。还有一个包子咕噜噜地滚到座位底下去了。
“呃，不好意思。没经验，把你车都弄脏了。要不你坐后排。”
郝乐有些紧张。
说到底，其实跟司马谦也不算熟。认识就几天的时间。说翻脸就翻脸也不是没可能。就跟楼上春春爷爷他们家那样。
“没事。不就个破车吗？再买辆新的就是了。”司马谦笑咪咪地看着郝乐，一脸暧昧，“哪有你重要？”
这样子就像欺行霸市的恶少调戏闯了祸的良家妇女。
“你有完没完了，司马谦？！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春春。告诉她……唉……算了……斗不过你……包子，你吃不吃？还是热的。”
郝乐把装满肉包子的口袋递给司马谦。弯腰捡起了座位下的肉包子，细细吃了吹，张嘴要吃。却被司马谦这个王八蛋一把抢过去，塞进嘴中，一咬一大口。靠在车框上，得意洋洋地望着郝乐。
“呃，真他妈好吃！你把这袋给春春送去。还热乎的。快去！诶，等等，怎么有这么多吃的？每样拿一份给春春。”
一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
也是无语。不就是个掉地上的包子么？
幼稚。
郝乐钻进车子，一边整理早餐，一边腹诽道。司马谦就在边上像个监工样，确保春春每样都有。
“记得说是我买的，我要送的。”司马谦突然叮嘱道。
“好!大少爷。还有别的交代吗？没有，我就走了。”
“朕龙体不适。退下。”司马谦摆了摆手，钻进了后排。
郝乐拎着大包小包经过泰迪时，它突然立起身，双腿着地，趴在郝乐腿上，呜呜地哀叫着，拼命地摇着短短的尾巴。
郝乐还没有来得及看那则宠物可能会感染非冠病毒，被感染的宠物需要隔离和无害化处理的新闻。
所以从冷风中见到泰迪蹲在单元楼外的小路边时，他一直都有个疑问，这么可爱的狗狗怎么会单独出现在楼下。
是走丢了？还是主人不在家？他根本不会想到，会有主人会选择主动抛弃了狗狗。
见狗狗这样乖巧的乞食，郝乐心软地拿出一个包子，扔在地上。泰迪立马从腿上跳下，飞奔着跑去啃食包子。大概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尾巴直摇。
怎么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
郝乐心虚地偷偷看向吉普车一眼。司马谦在后座应该看不到吧。
不敢多停留，赶紧又爬了一遍楼梯。
这次他学乖了。
直接把吃的放在门口，简单整理好，就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给春春发微信，告诉她，到门口拿东西，有很多司马谦给她带的好吃的。
不管司马谦怎么想，怎么做。他郝乐就是不喜欢春春长辈们，尤其大爷爷的做法。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他见都不想见！更别提说话。要真说话，哪怕对方是爷爷辈的，怕也是要为司马谦说道说道，鸣个不平。
春春看到微信打开门时，郝乐已经下了楼。双眼哭得通红。
看到一地的好吃的。还有门把手上挂着的一袋热腾腾的肉包子。
她的泪又涌了出来。楞楞地站在那里。
手指是他手指的温暖。
耳边是他心脏的跳动。
鼻尖是他鼻尖的触感。
眼里是他热切的眼神。
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他的桀骜不驯，他的独孤冷傲，他的善良勇敢，他的轻薄热烈，他的温柔深情，甚至还有他口吐芬芳……
二爷爷跟着过来，不理会发呆的春春，沉默着帮忙把东西大包小包地拎进屋里。
胖乎乎的蓝猫跟那只小泰迪一样，闻到肉香味，喵喵喵地叫起来。围绕着肉包子的口袋直打转。
蓝猫是老三生前的心头肉。虽然这一声声急切的猫叫让人烦得很，但一家人都选择沉默着忍耐。
“又是他送来的？贼心不死啊！老二你拿进来干嘛。扔出去，扔出去！谁知道有没有病毒。”
大爷爷没好气地说道。
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没办法，选了就得一条道走到黑。在他心中，只要是对这个屋里所有的亲人好，他做恶人也无所谓。
二爷爷不理会老大，把吃的全拿进来放在餐桌上。拿抹布沾着消毒液，细细擦试着外包装塑料袋。
“唉。这孩子。叫她进来吧。”春春妈妈毛俊梅重重地叹了口气。
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心下一沉，忧心忡忡。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女儿不仅一见钟情喜欢上了那个不靠谱的混小子，而且这下怕是陷进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那孩子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若是势力些的家庭，巴不得女儿能攀上这门亲事，实现整个家庭生活水平的提高，阶层的跨越。
可她没这份心。她和春春的爸爸只有这一个姑娘，只希望她找个能真心疼爱呵护她，和和美美过上平常小日子的男人就行。
春春突然跑出屋去，站立在走道的窗户前，看着郝乐上车。
毛俊梅心下一惊，正要跑出去，却被老太太拉住。
“别去了。让她自己静静吧。”
老太太微微闭上了双眼。想起老三，想起那两个孩子，她的心里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