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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袁绍带着他的军队离开河内郡,往东进入魏郡邺城。
联军盟主的离去,意味着关东讨董之事正式结束,持续了一年多,最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被刘岱杀了的倒霉鬼东郡太守桥瑁,唯一与董卓正面交锋的孙坚,再加上冒进兵败的曹操,除了这三人之外,讨董诸侯除了损失了一些兵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曹操此时空有一个奋武将军的名头,却没有一块治地,只能强行赖在河内郡,
袁绍的离去,使得河内太守王匡每日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担心着“卧榻之侧”的曹操;曹操也在营内每日思前想后。
这日,名叫胡母彪的人来曹营求见曹操。
“将军,请为我兄长报仇!”胡母彪拜倒,伏地哽咽。
“季皮怎么了?”曹操震惊道。
“兄长、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都被王匡那厮杀了。”
“公节竟然擅杀朝廷大臣?!”
……
“都尉,你说里面的人是不是主公等待了一年的时机?”龙亢兵变之后留下的人,被曹操择选部分提拔为亲兵,而周燕当上了门候,是亲兵第二等头目,陈庆这个帐前都尉是他的上司;
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操对陈庆的信任。
“应该是吧。”陈庆摩擦着手中铁枪,头也不抬地答道,里面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恐怕这几天就会攻打王匡吧。
周燕站在帐前,不敢像陈庆一样随地坐下,而是挺拔着身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武,毕竟是曹操的亲兵头目。
陈庆单手握住铁枪枪尾,抬至眼前七寸,端视枪杆曲直,这柄新铸的铁枪和上把几乎一样,形状、颜色都一样,只是长度加了十寸左右。
突然,陈庆站起,凌厉的气势散发开,眼睛左右扫视。
曹操从帐内出来。
“主公。”
曹操摆手免礼,然后喊道:“召集全军。”
下午,
陈庆一枪将王匡手下大将挑飞,“唉。”陈庆猛地将枪一甩,将上面的血液甩飞。
“子云可是在感叹没有对手?”曹操在周燕和亲兵的护卫下,策马跑了过来,笑着问道。
陈庆行礼:“主公。”
“子云不必多礼。”曹操抬了抬手,“天下如子云这般勇武的人,想来只有那反复无常的吕布,不过吕布此人可不能与子云相提并论,哈哈。”
陈庆陪着曹操笑了几声,心神看着脑海里的八枚道令,心中微微一叹。
“主公,敌军还有负隅顽抗之人,某去杀散他们,让我军减少伤亡。”
“子云小心,莫要只身陷入险地。”
“诺。”
陈庆拍马而出,直取身穿甲胄的人,因为有甲胄的人绝大多数是武将。
一个多时辰后,戈声停止,曹军占领营寨,王匡于帐内自刎。
河内郡官员想让曹操当河内太守,曹操拒绝了。
回去的路上,陈庆想着曹操为何不要河内郡,首先想到的就是河内郡是四战之地,东有袁绍,西有董卓,北有南匈奴,南有袁术,确实危险,
随即,陈庆又想到三国演义中,曹操占据的是兖州,这个地方也是四战之地,北有袁绍,南有袁术,东有陶谦,西也应该算是董卓。
对了,袁术不是应该在扬州寿春吗,怎么他现在还在荆州鲁阳?
陈庆想了一会没想到关于此事的记忆,轻轻摇头,继续想着之前的问题。
河内郡和兖州除了大小区别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吗?更何况现在连一个县城都没有,即使是暂时接收河内也无偿不可。
想了许久,陈庆没想出所以然,腿夹了夹马腹,驱马小跑到曹操侧边。
“主公,为何不任河内郡太守?”
曹操转头看了陈庆一眼,笑了笑,然后望前眺望,扬鞭一指,道:“河内郡南接大河,北邻房山(太行山在东汉时期的称呼),地势狭长,耕地稀少,无法养大量军队。”
“但也可暂时占据此地。”
曹操摆摆手:“虽然杀了王匡,但是河内郡仍然有大量官吏亲近袁绍,若我领了河内太守,我必定会被袁绍定在河内郡,那时我上不得上,下……届时,天下便会传遍我曹操不忠不义的臭名。”
不忠不义?陈庆一脸茫然。
曹操回头正好看到陈庆的表情,笑了一声,解释道:“擅自退职,未表天子,此乃不忠;弃河内百姓于不顾,此乃不义;如若我真的收了太守印绶,袁绍便不会轻易让我下来,会让此地官吏士族裹挟百姓来逼迫我继续担任河内太守。”
“你肯定会说可以将亲近袁绍的人清理干净,可是我又从哪里去找人来治理各县?此地士族几乎都亲近袁绍,我曹操无半点根基。”
“王匡一直以来以袁绍唯首是瞻,此次破除王匡,便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子云啊,日后记得多读书。”曹操打趣陈庆之后,哈哈大笑。
陈庆一阵脸红,不是因为曹操的打趣,而是他觉得自己丢了现代人的脸。
至于为了防患于未然而杀死对方,陈庆此时的潜意识十分认同这个观念,这个时代就是显露在表面的人吃人的时代,你不杀潜在的敌人,这个潜在的敌人就可能突然杀死你。
……
没过多久,一个真正属于曹操的时机来临,藏在太行山的黑山贼进犯魏郡和东郡。
兖州刺史任命的东郡太守王肱抵御不了黑山贼,被白绕打得连连败退。
曹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即下令拔营。
之后,果然有人想要阻拦曹操东进,可惜他们只能用嘴来劝,曹操鸟都不鸟他们。
出发之后,曹操变得不急不缓,
这下陈庆倒是想到一丝可能,应该是打算雪中送炭,甚至希冀黑山贼击杀王肱。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雪中送炭”这个词。
陈庆的神又飘远了。
其实陈庆还漏了一个细节:进犯东郡的黑山贼有十余万众,而曹操只有七千兵马,若是军队疾行奔赴东郡,以疲惫之军攻敌,胜算十分低。
陈庆每日都要盯着几十个回报的探子是不是熟脸,看的眼睛都花了。
数天后,大军抵达东郡白马,白马城池内的黑山贼并不多,早早望见曹军便退出白马城赶往濮阳。
此时,曹操突然下令急行军,突击围攻濮阳的黑山贼。
“难道是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自己这方的行军速度一定被敌方知晓,如果敌方按照这个想法推算我方军队抵达濮阳的时间,那么我军就能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陈庆将这个想法告诉曹操,曹操哈哈大笑,向左右打趣道:“子云有长进,也能想到这点了!”
白马与东边濮阳城便不算太远,急行军数个时辰左右便抵达濮阳。
果然,当曹军抵达濮阳时,黑山贼大军正在不顾一切地猛攻濮阳。
不过曹军也人疲马乏。
“众将士,随我杀!”黑山贼后方没有任何防守,曹操身先士卒,手持长矛,拍马奔在最前。
陈庆一边护卫着曹操,一边观察着迎面来的箭矢。
扫了眼曹操的侧脸,陈庆感受到曹操的亢奋。
曹军如数道锯齿一般,狠狠扎在黑山贼大军的菊花,黑山贼大军顿时混乱起来,四处乱逃,
身处黑山贼十多万大军内部的一员,是无法知道对方来的多少人的,即使是看到曹军冲过来的人也无法知晓曹军到底有多少人。
曹军的声势,在加上己方攻城数十日不下,气势、精神都衰弱到极点,此刻,曹军鼎盛的声势,使得他们的脑海中会自动想象:己方是战胜不了捅自己菊花的人。
黑山贼如大山崩塌一般,迅速溃败。
“主公,那大旗之下的人应该是黑山贼首领白绕,可允许我前去将他的首级带回来献给主公?”
陈庆兴奋问道,内心想着一军主帅的人头会不会给自己道令,又能给多少枚。
“陈都尉,你的职责是守卫主公,那颗人头就让某去取来。”曹洪争抢道。
“主公,末将也想争一争这个功劳。”乐进抱拳说道。
李典立在一旁,没有一点争抢功劳的想法。
曹操哈哈大笑,“尔等一同前去,但是要万加小心,见势不妙,便立即退回来。”
“驾!”曹操话音刚落,陈庆便策马飞出,曹洪和乐进紧随其后。
周燕骑着马在曹操身后,看着陈庆三人的背影,眼中满是羡慕:“我也想抢这颗人头。”
可是他认为自己要尽忠职守,保护好曹操。
“驾!”陈庆视力极好,看清大旗周围的情况,他一扯缰绳,驱马离开人群,奔到空地上,绕了个大弯,跑到大旗侧面。
陈庆是因为视力好,看清情况才如此做的,而乐进和曹洪精明,看着前方溃兵一群,骑马速度难免会减弱,当看到陈庆跑到另一边,顿时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默契的跟在陈庆后面。
陈庆胯下骏马在空地上奔跑如飞,很快跑到大旗侧面。
看清大旗下身穿显眼的甲胄之人,握枪拍马,骏马冲进人群,
陈庆挺枪一刺,于万军之中,刺白绕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