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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巡抚看见搜出的银子,脸色猛地沉下来。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区区一个同知,仅仅是临时歇脚的宅邸,都能搜刮出这么多银子!
其中一个侍卫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唐大人,属下和楚大人去府城调运粮食,楚大人只拨一两千的粮食,说是运粮的车马不够,但是运粮到县城的马车都没有填满。属下心里起疑调查一番,发现楚大人安排手下到处收粮,怀疑官库早已空虚,挪不出救济的灾粮。”
楚敬德腿软成两根面条,如果不是侍卫架着,早已瘫在地上。
“唐大人,冤枉啊!官库里的粮食,不是给下官蛀空的,而是上一任知府给搬空,下官只是没有能力填补上空缺!”楚敬德脸色煞白,籁籁发抖,不见之前的豪横。强辩道:“这些银子……银子是富绅筹集,用来买粮赈灾的!”
“大人,您是来查周茂贪墨,怎……怎得把下官抓起来?”楚敬德眼睛瞥向两箱银子和一坛子银子,心里直打鼓,可却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他绝不能认!
“本官彻查周大人,他清正廉洁,没有贪墨官银,在他府里也没有查到赃银。”唐巡抚踱步到箱子旁边,拿起一锭银子:“灾情今日才开始,富绅筹集银子赈灾也需要时间。这箱子落上厚厚一层灰,放在府里已经很久了吧?”
“周大人下令吩咐你和朱县令修筑堤坝,你没有安排人兴修水利,也没有拨银子给朱县令修堤坝,但是往上报了修筑堤坝一事,挪走了这一笔银子,中饱私囊!”
唐巡抚调查清楚,楚敬德为升迁,几次贿赂周茂,而周茂并没有收下,楚敬德这才暗恨在心,恶意污蔑检举周茂贪墨官银!
“大人!冤枉!下官冤枉!”楚敬德咬死不肯承认,“抓人抓赃,大人您不能凭这些银子,断定下官贪赃枉法,大肆敛财!”
唐巡抚冷笑一声:“本官听到过一件奇闻轶事,有一个官员长袖善舞,喜欢钻营。为了拢络住上峰往上竞升,在官银印记里填朱砂,再熔碎银子重新封住底部,用来孝敬上峰。如果上峰反悔,便告上一状,上峰贪墨官银。上头来人一查,融掉底部,往纸张上压一下,朱红的‘官银’二字,便会印在纸张上。”
“来人!取宣纸和火把来!”
侍卫取来火把,将宣纸放在木箱上,分别从两口箱子和坛子里各拿出一锭银子,倒扣在地上,用火舌烧银子底部,银子慢慢融化往两侧滑落,侍卫再用刀子一刮,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楚敬德满头冷汗,看见里面没有藏朱砂,那口憋在嗓子眼的闷气依然不敢吐出来。
侍卫又溶了一锭,依旧是正常的。
唐巡抚皱紧眉,示意侍卫继续。
楚敬德死死盯着银锭子,这是沈明棠用来买盐引的!唐巡抚没有在周茂家里查到官银,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计划被识破,沈明棠将计就计,将银子又送到他手里来了!
“住手!你们快住手!”楚敬德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唐大人,你熔了两锭银子,都没有拿到证据,我贪墨官银!污蔑朝廷官员,你——”
“唐大人,坛子里的是官银!”侍卫将熔化的银子,印在宣纸上,赫然几个字显露出来。
泰安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