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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散，太上皇忍不住发问：“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萌达。”萌萌撑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出了自己的蒙古名字。
“瓦剌人？”
萌萌点头。
“胆子不小，还敢留在京城……”
“萌达是被明军抓了虏到教司坊的，已苟且偷生多年，求太上皇陛下饶命，放小女子一条活路。”
被抓，俘虏，苟且偷生……每一个词都戳中朱祁镇的心窝，他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萌萌，却碍于唐莞蓁的前车之鉴，并不急于揽之入怀。
萌萌恨之入骨，巴不得此时就能冲上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祭拜义郕王，可进门之前她已经答应锁南只虐不杀，如果食言，锁南将会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让瓦剌再被大明击垮一次。
“继续拉，直到本皇喊停为止。”朱祁镇悠闲地靠在暖塌上，闭眼享受着宫女投喂的新鲜桂圆。
萌萌忍辱拉琴，拉到一半，听见那人又问：“吃过桂圆吗？”
“没有。”
朱祁镇笑道：“也对，你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吃过……”
“萌达虽然没有吃过，却懂得用它制成‘龙虎丸’。房中使用，甚为助性。”
朱祁镇刚巧在吞桂圆，呛到喉咙，好不容易捋顺了气，拧着眉头呵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何以觉得本皇需要这些玩意？来人，掌嘴！”
萌萌平静领罚，再补充解释：“萌达绝无藐视太上皇之意。可这‘龙虎丸’本就是宫中流传到民间的方子，据说只有龙子，食之才能如虎添翼，所以萌达之前曾献过义郕王府，殿下却无福消受。”
“哼，赝品就是赝品！”朱祁镇不知不觉上了套，追问：“你还试过谁？”
“近京的藩王郡王均对萌达的‘龙虎丸’赞不绝口。”
朱祁镇玩味地盯着萌萌再三打量，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长得良善可人，没想到背地里竟干着这种勾当！”
“教司坊本来就教人干这些，萌达不过顺便攒一笔私房钱，待人老珠黄之时也不至于太过凄凉。”
“有本事挣钱，还得有命花。”
“太上皇可以先试，觉得好再给钱。”
“本皇说了要跟你交易吗？”
“不急，需要时再交易也可。七天，萌达便可交货。”
朱祁镇怒掀手边的果盘，桂圆撒了一地，那人厉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太上皇陛下，委屈深潭的真龙天子！瓦剌囚不住您尊贵的金驱，南宫亦无法圈禁您的圣光，其实‘龙虎丸’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丁旺盛，福运绵长。”
朱祁镇隐隐纳闷，为何这个女乐好似每一句话都能戳到他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