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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赶紧杀了那个死囚犯!来人!传本皇的话,告诉皇帝这南宫的邪气必须要义郕王的血来镇压!去!”朱祁镇吓得不轻,整天都一惊一乍。
钱皇后耐心陪伴,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太上皇的情绪。眼见就要天黑,宫门即将落锁,钱后准备离开南宫,朱祁镇却死活拉着她不准走。南宫的当值太监阮浪只好又跑去乾清宫请示,朱祁钰恩准钱皇后暂留南宫照顾太上皇,朱祁镇松了一口气,钱美翎亦是,如此她便有充足的理由拒绝陪同孙太后南下。
当晚,南宫又是一夜折腾,每个人都说见到了女鬼。
朱祁镇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不顾阻拦,不顾身份,亲自带人直奔王府。
故宫伦早就换身妥当,等他来闹。
太上皇怒气冲冲跨入王府,高声下令:“叫你们殿下出来!”
义郕王久传不到,朱祁镇满屋子寻人,走过后花园的堆秀山时恰好一阵幽风刮过,万千竹叶沙沙作响,太上皇不由得惊出一身虚汗。此时故宫伦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朱祁镇的大腿痛哭流涕。
“你你你做什么?”朱祁镇挣扎后退。
故宫伦跪撵,死拽不放:“她来了!她来了!她追到京城来了!”
“谁?”
“秀月!”故宫伦挂着泪,扯着那人的龙袍满目惊恐地说:“她浑身是血,吊着脖子硬要本王帮她把头接好,否则就把我的头也拧下来……”
“对对对!她也是这么追着本皇说的……”朱祁镇瞬间卷回那些恐怖的回忆之中。他反抓义郕王,揪着他的衣领咆哮:“都怪你这个祸害干的好事!谁叫你杀她,对,是你杀了她!她的死与本皇无关!她要报仇应该找你!”
“是,本王知错了,该偿,该偿,”故宫伦倾情演绎,声泪俱下:“可是陛下舍不得臣死,太后也舍不得干儿子,臣想自刎又舍不得牵连这一王府的下人,只能求太上皇给个痛快!您若亲自下手,他人必不敢追责。”
朱祁镇立马摸出了刀。
“可倘若死在太上皇刀下,又怕游魂变得跟秀月一样,夜夜去找义兄麻烦。”
朱祁镇瞬间定住了手。
“真的,据说人若枉死,闭眼前最后看见的人都是仇人,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人。”故宫伦故意越说越慢,眼睛也死死盯着他。
朱祁镇忍不住弃了刀。
义郕王惶恐地抓住太上皇的手臂,苦苦哀求:“求义兄赐杯毒酒吧……小弟也好留个全尸……”
“对对对,拿酒来!”朱祁镇点头,亲口令人端上毒酒,亲手拿银针试毒,再亲眼看着义郕王当面一饮而尽,然后立刻转身逃离王府,生怕那人看他最后一眼。
假山前后,有人偷笑,有人摇头。
金竹舟紧张地从竹林后小跑出来,亲手喂了故宫伦一颗解药,还亲自把脉确认毒性已解,这才愁眉叹息:“唉,真没想到太上皇竟然那么好糊弄,两下就被你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