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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薇回到房间蹬掉鞋子,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看着天花板发呆。
每天在附近做4个小时的兼职,回到宿舍总有一种累趴的感觉。
从浴室出来,罗薇戴好干发帽。打开平板电脑刷着社交媒体。
“唐卡”是藏语的音译,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
罗薇回想起在大轮回寺外,扎西画的那副唐卡正是白度母。
(注:藏传佛教中,白度母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
罗薇艾特了“唐卡艺术-钦杰老师”,很快这位老师回复了她。
经过几天与钦杰老师的交流,罗薇萌生了要学习绘画唐卡的想法。
“您愿意收一个没有绘画基础的汉人学生吗?”
钦杰老师回复了两个字“当然。”
“喝的惯酥油茶吗?用牛粪当燃料煮的那种。”钦杰老师调侃道。
“不得不承认,在牧区用牛粪当燃料,是充满智慧的。”罗薇手指飞速地打着字。
飞机落地,耳畔是无比熟悉的乡音。罗薇笑靥如花地跟罗爸爸挥着手。
曲培上师身着红黄两色的东嘎,绛红色的披单。手捻着佛珠持诵着经文,卓罗安静地坐在下首。
约摸半个小时的功夫,曲培上师睁开眼睛,慢斯条理地收起经书。
“怎么?家里呆烦了?”曲培上师问道。
“嗯。来住几天。”卓罗自然地回答着。
“房间还给你留着,书架都落灰了。自己收拾去吧。”
“哦,那我去了。”卓罗提起僧裙,准备起身。
“臭小子,瞧你这心不在焉的,听懂我说什么了吗?”
“听懂了,让我收拾屋子。”
“去吧。”曲培上师无奈地摆了下手。
卓罗出了上师的居所,回了自己的僧房。
长时间锁闭的房间有股淡淡的尘味。卓罗打开窗户,一股夹裹着圣洁雪山的冷冽空气吹进来。
抚摸着书架上冰凉的书脊,卓罗的心里泛起些许不舍。
七年来,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念经,打坐,刻苦研修,力求早日通达五明。
每天睡眠不足六个小时,一到下午就止不住升起困意。
在下午最困的时候,辩经课就开始了。
经场对辫最是考验反应能力,脑细胞全员待命,等待对方的刁钻提问。抑或绞尽脑汁提出难度系数极高的问题。
所以,辩经课无疑是一记“强心针”,兴奋剂似的存在。一场完美的“头脑风暴”在院落里随着手腕上下翻飞的佛珠,正式开场。
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卓罗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要还俗?为什么没能守住自己的初心?
只是为了一个弃我而去的女人?
我试图将你赶出脑海,可你早已刻入我的骨髓。
“兰泽,自拉萨一别,已匆匆数年。你值得更好的人,而我终究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对不起,我甚至连当面跟你说这些话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逃了。对不起,兰泽。”
信纸从兰泽颤抖的双手滑落,温热的泪水滑出眼眶。
楚臣捡起地上的信,一目十行地扫过。
他攥着信纸,愤怒地一把揪住多吉,“卓罗呢?他人呢!?”
多吉低声下气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兰泽回过神来,如玉般的纤细手指抹去脸上的泪珠。
“不是要去瑞士度假吗?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臣把信摔到多吉身上,发狠地指着多吉。“让卓罗给我等着。”说完,转身迈着大步追上兰泽,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兰泽猫腰上了车,楚臣紧跟其后也上了车。
楚臣刀子般的凌厉眼神狠狠剜了多吉一眼,重重地关上车门。
多吉迎接着楚臣的双眼,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去机场。”楚臣吩咐着他的随从罗布仁青。
看着楚臣的车一骑绝尘而去,多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主子,这样的大场面,终极背锅侠。下次能不能换个人经历一下?”
兰泽平静地靠在楚臣肩头,楚臣轻抚着她的肩头,希望能给她些许安慰。
楚臣的轻柔温情,彻底让兰泽心理的提防全面崩溃。
心里的委屈和卓罗给她的屈辱一瞬间爆发,她抱着楚臣委屈地哭起来。
听着耳边兰泽凄楚的哭声,楚臣此刻犹如万箭穿心。吸入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刀锋,割裂着他的身体。
跋山涉水,身边是大号的行李箱。坐在不断发着“突突”声的拖拉机的车斗里左摇右晃,罗薇手搭凉棚遥望着大雪山---贡嘎。
在藏语里,贡为白色,嘎为冰雪。贡嘎就是洁白雪山的意思。
在藏族传说中,贡嘎雪山是莲花生大师的二十五座圣山之一。是一座生肖属牛的神山。
神奇的是,在峨眉金顶,牛背山,海螺沟。都可以遥望这座高耸入云的大雪山。
山顶洁白的雪盖终年不化,云雾缭绕。无愧于“蜀山之王”的美誉。
罗薇再三向免费搭载他的司机道着谢。
年过四十的藏族大叔,皮肤黝黑,蓄着长发,一条长辫子盘在头顶,辫子上缠着藏族男子常见的红头绳。热情地指着山坡边的一座三层藏房说道:“那个就是钦杰老师的家嘛!他的爱人说话和气的很。你是来跟他学画唐卡的吗?”
“是的,叔叔。谢谢你载我过来。谢谢。”罗薇微笑着说道。
“你这个女娃娃客气的很嘛,快去嘛。”
罗薇目送着藏族大叔开着拖拉机走远了,拉着笨重的行李向钦杰老师的家走去。
钦杰老师的爱人热情地接待了罗薇,在家里给她安排好了住处。
房间到处是碎花风格的布置,与目前流行的极简主义背道而驰。却也透露着无限的温馨。
附近的寺庙重新修缮,钦杰老师带着学生到寺庙里画壁画去了。
十五岁少女稚嫩的脸上微微几点雀斑,蹲在地上看着钦杰老师描线。
雪白的墙壁上,黑色的炭笔勾勒出宝相庄严的线条。
少女用藏语问着:“老师,多长时间能学会?”
钦杰老师调侃着:“一天能学会你就爽了,是吧?”
少女不好意思地露出羞涩的笑容。
钦杰老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学生,微笑着。“然后,我也省事了。对吧?”
其他的学生听了钦杰老师的话,也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站起来嗔怪地打了旁边的男孩背,说道:“杨毅,就你话多。”
“我根本没说话,好吧?”杨毅委屈地摊开手,看了一眼旁边的钦杰老师。
“你没说,你笑了!比说了还厉害呢!”少女不依不饶地。
“老师,你看看师妹,她又欺负我!”杨毅瞪了眼少女,笑着说道。
“欺负你,你就忍着。要让着点女孩子。”钦杰老师停下手中的炭笔,笑着说道。
“天哪!我上辈子命犯罗刹星吗?”杨毅感叹着。
少女伸手就要打杨毅,杨毅吓得丢了炭笔一路窜出去好远。
“你给我站住!你说谁是罗刹星?”少女掐着腰质问道。
杨毅笑着说道:“反正不是说你,你别对号入座呀。”
“胡闹!这是在寺里,别欺负你杨毅哥哥了。赶紧让他回来接着画。”钦杰老师后退了两步审视着墙上的佛像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