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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来旺拿起一个大红锦缎给哲齐格格看,哲齐格格摆摆手,指着一匹紫色绸子说:“那个紫的。”
安来旺拿过紫色绸子想递给哲齐格格,被梅朵拦下。梅朵接过绸子,展示给哲齐格格看。哲齐格格满意地点头
安来旺讨好地说:“夫人真有眼力!这是湖州提花绸——绸子的上品。这颜色最高贵,配您正适合。”
梅朵白了安来旺一眼,不屑地说:“什么眼神啊,我们格格能穿这个颜色?这是给老夫人买的。”
“奥,老夫人穿啊贵气,好,好,好。”安来旺快速包好布料,笑着问哲齐格格,“我亲自给您送府上去?”
梅朵一把夺过布料,不高兴地问:“多少钱?”
安来旺恭恭敬敬地说:“孝敬老夫人的,哪能要钱啊?”
“哼,老夫人也是你能孝敬的。给,够了吧。”梅朵扔给安来旺一块碎银子。
安来旺接着银子,高兴地说:“够了!够了!谢谢夫人打赏!谢谢姑娘!”
哲齐格格和梅朵走出店铺。
安来旺恭恭敬敬地送出门:“夫人您慢走!姑娘慢走!”
德子也巴结着送出来:“欢迎再来!”
安来旺看着她们走远了,小声说:“吓死我了,可别再来了!”
哲齐格格从绸缎庄出来,正好路过台家老宅,就过去看看施工的情况,才走到门口,
就听见花大吉在向台德昌炫耀:“您看这墙砌的,三天的功夫就起来了!怎么样,我办事,你放心吧?”
台德昌笑着说:“辛苦你啦!等完工,我请你喝酒。”
“真得?不许耍赖!”花大吉很认真地说。
台德昌很无奈地笑笑:“我还能赖你的帐不成?”
“你赖我也不怕,我找公主嫂嫂要酒喝去。”花大吉仿佛找到了靠山,很得意地说。
“好,你去找你嫂嫂要酒喝。我这里酒钱就省了。”
“看,你又耍赖了吧?”花大吉说着一抬头看见了哲齐格格,立刻揭驸马爷的老底,“他小时候就这样,总耍赖,我还记得呢。”
“我哪有!”台德昌很无奈地对哲齐格格说,“他从小净欺负我了,还说我耍赖。”
“咦——”花大吉如皮小子一般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
台德昌这才想起来问哲齐格格:“夫人这是打哪儿来啊?”
“去逛......绸缎庄。”哲齐格格本来想说逛庙会,可是一想去观音庙求菩萨送子的事,还是不让驸马知道的好,免得落了口实让他笑话,就改了口。梅朵当然知道主子的心事,就展开手里的绸缎给驸马爷看。
“这是格格给老夫人买的。”
台德昌一时没明白过来“老夫人”指的谁,哲齐格格只好说:“这老宅要上梁了,你去石榴园把娘接来吧,还有秀儿。”
台德昌一听这话,立刻感激地拱手:“谢谢夫人体谅!”
哲齐格格却笑着说:“这点小事还值得说。日后,你把娘和秀儿都接来,别欺负我就行。”
台德昌笑着说:“就怕她们不来。”
“真心去接啊,要不我亲自去。”哲齐格格很干脆地说。
“这倒是个办法。”台德昌高兴地说,“夫人去好,娘总不能驳了夫人的面子。”
哲齐格格对梅朵说:“那走吧。”
看着她们离开,花大吉伤感地说:“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可惜俺表舅看不到......”
“俺爹俺娘在这里,一定看到了。”台德昌也很伤心地说。
哲齐格格立刻让史全赶着马车带着她去了石榴园。她想当天就把史奶娘接过来,参加明天的上梁典礼,可是没成想史奶娘根本就不在家,大门落了锁。
“这娘俩去哪了?”史全着急地推推门,推不开,只好说,“夫人先到车上歇着,我去青檀寺问问,看看大师兄知道不。”
史全跑到青檀寺一问才知道,两天前,秀儿就离开家了,去了二十里外的妙玉庵。
“她去妙玉庵干什么?”史全着急地问觉勤。
觉勤说:“还能干什么?”
“落发?”史全吃惊地看着觉勤,希望这个猜测不是真的。
觉勤却说了句:“阿弥陀佛。”
“那俺婶子呢?”
“追去了。”
史全不再说什么,立刻下山,回到石榴园,赶了马车就跑。
哲齐格格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
“秀儿去妙玉庵当尼姑了。”史全十分生气地说着,抽着马鞭,促马急行。
“秀儿当尼姑了?为什么?”哲齐格格诧异地问,“她男人怎么办?”
“唉!”史全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回答。
一路谁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半时辰,马车就到了妙玉庵。妙玉庵的净门师傅认得史全,因为史奶娘每年都会来庵里烧香祈福,同时捐赠蔬菜瓜果,都是史全赶驴车送来。
净门师傅听史全说明了来意,就打开庵门,请哲齐格格和梅朵进去。
进了妙玉庵,梅朵就看到了正在扫院子的史奶娘,立刻叫她:“老夫人。”
史奶娘听见有人叫,看了一眼,没有认出穿着汉服的哲齐格格和梅朵,以为不是叫她的,就没有搭话,继续扫院子。
哲齐格格走过去向史奶娘行礼个举手礼:“老夫人吉祥!”
史奶娘听见“吉祥”这个说法,再看看这行礼的方式,一下子想起了大石头的媳妇,十分惶恐地问:“你是那个公主?你怎么来了?”
“大石头让我来接您。”
“大石头也来了?”史奶娘说着看向庵门外,没有看到人,“他人呢?”
“他没来。他让我来接您和秀儿。”
“唉!”史奶娘指指在大殿里打坐的史秀儿,“你去劝吧。”
哲齐格格走进大殿,现在观音菩萨面前烧了香,磕了头,再走到秀儿的面前,坐到她对面,看着她的脸问:“为什么?”
秀儿认出了哲齐格格,没有说话,起身走出大殿,对她娘说:“娘,你跟她去吧。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向了后殿,头都没回。
哲齐格格想追过去问个究竟,却被史奶娘给拉住了。史奶娘流着眼泪离开了妙玉庵。史秀儿走到后殿的最高处,看着下山的马车,痛哭起来。
师太走来,对史秀儿说:“下山去吧。”
史秀儿擦了一把眼泪,倔强地摇摇头。
师太很无奈地说了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