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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放亮时,哲齐格格醒来,摸了一下身边,没有摸到驸马爷,抬起身子看见坐在床边睡着了的梅朵,咳嗽了一声,惊醒了她。
梅朵赶快搀扶格格坐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了,然后才说:“格格再睡会吧,离天亮还得一个时辰。”
“他呢?”
“睡在雅岚轩了。”
“他那个娘呢?”
“走了。”
“走了?大半夜的怎么走的?”
“好像还是那个和尚背她走的。”
“哼,哼......”哲齐格格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就走了呢?这里有这么多的院子.....”
梅朵也很无语,不知道驸马爷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隐藏了很多秘密。是隐藏了很多秘密,哲齐格格也很想知道,而且是一刻也不想等,她立刻下床,站在地上,感到自己的脚底又有了力气,抬腿就像往外走。
梅朵拦着她,给她穿上一双平底鞋,跟着出了门。两人出了丽正门,沿着甬道走进雅正苑,绕过雅正堂来到偏殿雅岚轩。
哲齐格格站在门口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估计台德昌是睡着了,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推开房门直接往里走,边走边抱怨:“你倒睡得安稳?瞒了这么多的事,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
梅朵觉得这是格格和驸马两口子的事,她跟进去不合适,就站在门口,没进去,但是耳朵确实竖着的,她听了半天,出了格格一个人的抱怨声,并没有听见驸马爷动静。难道驸马爷不在里面?她正想着,就听到了驸马爷的咳嗽声,揪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哲齐格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台德昌睁着的大眼,吓了一跳,恼怒地说:“你没睡啊?那你为什么不去给我一个解释?”
台德昌只是叹了口气,闭上了眼,没有说话。哲齐格格更来气了,走到床边伸手去拉台德昌的衣服:“我不许你睡!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台德昌很无奈地说:“改天。我现在头疼得厉害。”
“不行,现在,马上!”哲齐格格扑到台德昌的身上,很任性地晃动着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双手插入台德昌的内衣摸着他的胸脯,感到灼手的热度,又去摸他的额头,吃惊地说:“你发烧了?——来人!”格格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梅朵立刻进来。
“快传御医!”
“格格,这不是王爷府,没有御医。”
“嗨,怎么不带一个来?真是的......他都烧成这个样了,怎么办?”哲齐格格着急地看看梅朵,又看看台德昌。
“找郎中。上次你不舒服就找的郎中。”
“快去!”
梅朵点头,快步退出房门,看见史全提着药壶、药碗走来,慌忙迎上去:“史管家,驸马爷病得厉害,赶快找个郎中吧?”
“等天亮吧。我给他煮了柴胡小药方,先让他喝下。”史全说着来到门前,恭恭敬敬地说,“夫人,我来给老爷送药。”
“送进来!”
史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把药壶、药碗放到桌上,倒了药,交给梅朵。
哲齐格格看着梅朵手里的药碗,很不放心地问:“谁开的药方?”
“我。”史全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你懂这个?”
“懂点。”
台德昌已经坐了起来,伸手要药碗,哲齐格格不给,很不放心地闻闻碗里的苦药味,皱着眉头。
台德昌只好说一句:“他祖上是开药房的。错不了。”
“哼,这我倒忘了,你们以前认识。”哲齐格格把药碗递给台德昌,看着他喝了药,继续说,“你们好像是亲戚?”
“他是我堂哥。”
“堂哥?”哲齐格格觉得好笑,两只手比划着分析,“一个姓史,一个姓台,怎么个堂法?——啊?台德昌,你不会连姓也是假的吧?”
台德昌哭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叹了口气,想躺下,但是被哲齐格格给拦住了。
“你个大骗子,不许睡!你快告诉我。”哲齐格格不依不饶地闹腾,“你不叫台德昌,你叫觉慧?不对,你叫大石头,——这是人名吗?你到底是谁?”
台德昌被她吵得头更疼了,很烦躁地说:“我是觉慧,是大石头,是台德昌,还是台浩宇、弘文。”
一口气说完,台德昌差点憋死,直挺挺地仰倒在床上,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
梅朵看着驸马爷难受的样子,赶快劝格格:“格格,驸马爷昨天差点淹死,一定很累,又受了防寒,让他睡会吧。”
哲齐格格看看虚脱无力的台德昌,叹了口气,给他盖上被子,气恼地说:“哼,先放你一马,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梅朵立刻搀扶哲齐格格离开。史全看着她们走出房门,轻轻地走近台德昌,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发觉上面有了一层凉汗,就拿起帕子给他擦去。
台德昌听着哲齐格格走远了,就小声地问:“我娘为什么急着回家不住下?”
“担心秀儿。”
“秀儿怎么啦?”台德昌骨碌一下子坐起来,焦急地问,“她不是嫁人了吗?”
史全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快掩饰:“她......怕她着急......”
“她住在家里?”
“嗯。”
“她男人在吗?”
“不在。”
“她男人叫什么?干什么的?”台德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急切。史全不想再谈论这个
话题,怕自己再说漏了,就赶紧收拾了药碗、药壶往外走。
台德昌追下床,拉着史全央求着:“安华哥,你快告诉我!”
史全低下头,不敢看台德昌焦急地目光,躲开他,很为难地说了一句:“秀儿,不让说。”就抬脚跨出门。
“她怎么啦?”台德昌追着问,“她.....是不是生病啦?”
史全快步逃离雅岚轩,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把秀儿的事全说出来,不说,憋在心里真是难受,走着走着他竟然掉下了眼泪。
哲齐格格因为生气不想回丽正苑,就在戏台子那边转了一圈,赚回来时,正好看见史全出来,竟然看见他抹眼泪,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看花了,看了一眼梅朵,发现她正诧异地看着史全。
“史管家怎么哭了?”梅朵小声嘟囔一句。
“快走!”哲齐格格拉着梅朵快速走往雅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