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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妄之陪苏苓笙在勾玉楼匆匆转了一圈,入夜之前便步行返回了穆府。
一路上他都在忧心忡忡,这位穆持盈表妹虽年纪尚小,但那脾性发作起来便是他这种见惯了世面的人都要头疼三分。
二人上次争吵仅仅是因为程妄之救下了苏苓雪,穆持盈便以为程妄之要离开穆府,转去做苏苓雪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
穆持盈自幼便患有严重心疾,在穆府里闭门不出许多年,从未与别的同龄少女接触过,更别提同龄的男子。
除了她十二岁时见过沈家分支一个小小少爷一面,便对其念念不忘,在穆府设宴时,她甚至徒手抓了一只蜘蛛,混合着自己养了许久的一条三尺长的线虫赠与那沈家少爷。
沈家虽为武将家族,可那分支少爷却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又自小养在南方水乡,自然是怕此等虫类的,穆持盈这一举动吓得沈家那小少爷高烧三日才退,在那之后再不来烟岚。
直到她十四岁时又遇见了程妄之这位表哥,程妄之是何等上好的皮囊,穆持盈便芳心暗许,常常趁自己发病羸弱之时,拉着程妄之守在自己榻前,要他一字一句地承诺永不回锦城。
程妄之起初以为这穆持盈只是个小丫头,便是以哄小孩子的性子惯着她,直到有一次穆持盈睡着了,程妄之出门给她端汤药折返回来之时,却只见穆持盈手执一把锋利小刀,往自己的手腕处一道又一道地划着,着实给程妄之吓了一跳。
穆府,穆持盈的房内,她紧闭门窗,不让微弱阳光进来分毫,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端出一盆水,朝水中混合几滴粉色透明液体,而后用小刀在自己的臂上缓缓划动着。
无数黑色的粘稠血液自她腕上滴落至盆中,遇到被滴落特殊液体的水后,血液的颜色转为正常的红色,正在此时此刻,窗外闪过一道黑影,穆持盈还没注意,下一瞬陆瑾年便出现在她房中。
“持盈小姐,哦不,老妖婆。”陆瑾年摘下面上的面具,到穆持盈身后居高凝视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知道你都已经年过半百了,本王真想搂着你这细腰偷个香。”
穆持盈眼眸微眯,就着手中小刀抵上了陆瑾年的脖子:“一别数年,逍遥王还真是越长越让人不顺眼了啊。”
陆瑾年推开她的手:“知天命而顺天意,乃万事万物常理,总好过你这个稚子童颜的怪物。”
穆持盈:“天命?你也说得出这种话来,你都苦苦谋划这么多年了,不照样被沈家这群小辈给折辱了,我们俩到底谁更丢人?”
说罢,纤细小腿便勾上了陆瑾年的腰身,却被陆瑾年狠狠往下一甩:“收起你那副见到男人就贴的样子,我且问你,你确定闻人夏无药可解吗?”
穆持盈满脸无辜地扔掉了刀:“凡是毒药都有可解之处,闻人夏目前来说是没有可解之药,可是以后就未必呀——我瞧见药王谷出来的那位周太医,可是一表人才,好看的紧……”
陆瑾年:“别废话。”
穆持盈咬咬牙:“确实无药可解,除非找个人与宋寒换血,不过换血的方式和条件都极为严苛,稍不注意便能丢了性命,便是连阎王爷都回天乏术。”
陆瑾年这才放下心来,戏谑地看着穆持盈:“那就好,你这老妖婆敢欺骗我半分,我便教你生不如死。”
待到陆瑾年走后,穆持盈才继续在自己手腕上放血入盆,盆中赫然多了几条年幼的线虫,她正似哺食般喂养着那些线虫。
穆持盈……穆持盈这名字,按照辈分,都可以做她的孙女了。
昔年她莫泠鸢原本也是穆家人,名唤穆礼幼,不过是穆家的一个旁支嫡女,自幼便对医学流露出极高的天赋,十六岁时拜入药王谷。
原本她也是个性情正常的少女,可入药王谷之时便对彼时的药王谷谷主安尤惊一见钟情,可是安尤惊已有妻室,穆礼幼却因心中欲念,迟迟不肯对他作罢。
后来她叛逃药王谷,将药王谷的禁书一并偷了出去,又不断遭到药王谷的追杀,自己不断抓人做实验,最终终于发现,只要尝尽书中百毒,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而闻人夏的实验对象,恰好就是宋寒,当年她被追杀的无路可退,是陆瑾年出手相救,出手相救的条件便是要她提供一种可控制的毒物给他。
闻人夏虽不算世间最歹毒的毒药,可发作之时五脏六腑会有爆裂的感觉,全身血脉逆流持续整整三日,若是三日内没有暂时性的解药缓解,服毒之人会以最绝望痛苦的方式一点点死去。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是她在二十年内会变回黄发垂髫的幼童一般,又会按照幼童的模样重新长成成人,长此以往直至百年。
成年人的骨骼强行变小,又随着年岁增长被拉大,而后又缩小。
此中痛苦只有她一人得知,但她功力低微,比起药王谷和江湖各大门派无休止的追杀,穆礼幼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变成了行走的毒体,每日每夜尝尽百毒发作之痛。
穆家根本就没有穆持盈这样一个孩子,她以药物控制穆老爷子,加之不断洗脑诱导,导致穆老爷子对外宣传她是穆家唯一的嫡女。
穆持盈放完身上的毒血喂养那几条线虫后,脑海中不断浮现安尤惊的模样。
是安尤惊让她终身难忘,也让她陷入情字的苦海,摆脱不了这无尽的痛楚。
她确实爱好貌美男子,可不是每个貌美男子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越是长得像安尤惊的,她便越是偏执顽固,越是想占有。
譬如程妄之,和当年那个沈家旁支十七岁的小少爷,都能让她找到安尤惊的影子。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时,程妄之的脚步声却从门外传来,而后是他温润的嗓音:
“持盈表妹,睡下了么?表哥今日未食言,你莫要再冲动伤害自己了,知道了吗?”
穆持盈手上的伤口正滴落着毒血在盆中,她整张脸都疼得煞白如纸,望着窗外的程妄之根本不敢出分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