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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泠抬了一下眼皮,见何盼盼浑身湿透之后,被湿衣紧紧裹着的身体,嗤笑出声:“何大胖,本王可曾亏待你?”
“啊?”何盼盼不明所以,一是她突然被改了名字,二是
“自然是没有的,主上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这么矮,还这么弱鸡?”
君泽泠半点都没有开玩笑,衣服紧贴着肌肤的下场就是,她的身材被展露得一览无余。
原本骨架就小,身上皮肉也不多,平日里被衣服撑着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她却是又瘦又小,没有了之前藏在胸前的“东西”,她看起来仿佛未成年,尤其还在哆哆嗦嗦地打冷颤,巴掌大的小脸已经被冻得青紫,君泽泠难得良心发现一回。
“是我错了。”他抬起尊贵的手放在她的纤细的胳膊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经转身朝火堆走去的何盼盼,眼睛停在她格外挺翘的屁股上,“我应该早点给你取这个名字,这样你才会长得胖些……”
何盼盼脚下一个趔趄,连忙把君泽泠扶着坐在火堆旁。
原以为他是真的良心发现不应该虐待她,没曾想居然是这个,果然不应该对他有所期待呀。
“能得主上赐名,是属下的荣幸。”赐吧赐吧,反正又不是我的真名字略略略。
何盼盼下巴埋进胸口中,自个儿吐着舌头在心里吐槽。
“哼!”君泽泠又生气了。
她不知道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已经被他尽收眼底,所以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生气,这个时候更没有人会来提点她,何盼盼只能使出自己惯用的招数——下跪。
这招真是百试百灵,就是有点废膝盖。
“主上……”
“滚!”
“哎。”何盼盼连滚带爬,跑到下游二十步的地方站着。
她的眼珠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晃,在这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时刻,逃跑的路线她已经计算出了几百条,但是一条她都不敢走。
只因为她在年少无知,不知江湖险恶之时,相信了君泽泠的鬼话,吞吃了一颗幻伽蓝。
贵人们控制杀手死士惯用的手法,只是别人家都是几个月发作一次,再怎么惨无人道也是一个月半个月的,偏偏君泽泠家的这款毒药不一样,它是三天一发作,一但发作就是死,即便有解药也救不回来,非常之恶毒。
这也就意味着,何盼盼永远都不能离开君泽泠的视线。
啊!
烦人!
她自暴自弃,见君泽泠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就悄咪咪地偷懒,背靠在一块巨石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月上中天,身上的衣服半干,就是到了晚上,天气变得尤为冰冷,她搓了搓被冻得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见前方火堆已经快熄灭,只有一个小红点,旁边那个人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一身白衣已经干透,夜风偶尔吹到他身上,衣摆猎猎作响。
“阿嚏!”
何盼盼没能忍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声音打破了夜的平静,君泽泠抬头慢悠悠地看过来,启唇:
“废材。”
对于她的鼻腔总是对冷空气屈服的情况,君泽泠表示她真是自己见过的最没用的一个“男人”。
“主上,我去捡柴?”
君泽泠没有说话,何盼盼就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如释重负,一头钻进夜色中去。
没一会就抱回来一大捆柴,借着把火吹大的时候,顺便把身上也烤暖和一些,她可不想因为生病而耽误了君泽泠的事。
好在君泽泠今天心情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蒙蒙亮时,他就站起来,示意该走了。
这点眼力见何盼盼还是有的,两眼一抹黑的她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不多时两人就进了一片密林,穿过去就是一座寨子。
南疆多密林高山,各寨子分散,相距都很远,而且他们还喜欢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安家,有可能是悬崖峭壁之上,高山包围之中,也有如眼前一般,住在树荫底下的。
这个寨子不大,大概二十多户人家,明明屋前瓦后都是绿油油的菜地和满地奔走的家畜,可是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何大胖。”
“哎!”
何盼盼用时一晚就适应了这个名字,答应得爽利。
“别发呆。”
“哦。”
她赶紧收好自己乱飞的眼珠,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
君泽泠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寨中房子最大的那户人家。
原来这座寨子的人们都被关在这里了,加上地上的死人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去看看他们都中了什么蛊,能不能解开。”君泽泠一进屋就被里头看守寨民的下属伺候的好好的,他倒是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对何盼盼发号施令。
何盼盼自然不敢违背。
她越过一个手掌被从中指劈开两半的死人,他浑身都是酷刑过后的模样,明明已经死透,鲜血却还在流,看来是刚刚死的,在何盼盼进门之前。
这样惨样的死人起码有十几个,无一例外都是男人,而现在活着的,除了老人小孩,就是女人。
何盼盼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那群瑟瑟发抖,互相拥抱取暖的人们面前,蹲下。
“既然知道是中蛊,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这么残酷?”
何盼盼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平时所杀都是一些贪官小人,而且她杀过最无辜的人,也只是那个和她同一时期被训练的那个男孩,为了活命,为了胜出,她从来没有后悔难过过。
可是现在,可能是大量鲜血刺激到了眼球,也可能是空气中腥臭味太浓,她居然不知死活的开口了。
“怎么,你在同情他们?”君泽泠连姿势都没变,指尖哒哒叩在桌面上。
“同情,自然是同情的……”她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他,眼中半是惶恐,半是讨好,湿漉漉的灌了半眼眶的水。
正要发怒的君泽泠一愣,眉头轻蹙:“解蛊。”
其实他是想说“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却变成了这样。
奇怪,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的眼睛勾得心尖颤抖,君泽泠头一扭,荒唐感和恶心一齐涌上心头,让他极为不适。
何盼盼不知道他的纠结,只道自己逃过一劫,再不敢挑战他的耐心,赶忙去观察其中一个小女孩。
不出片刻,她就得出了结论。
“如何?”君泽泠抬手制止她过来的脚步,问。
“是蛊,不过这种蛊……”
“怎么?”
“解不了。”
君泽泠霍地起身:“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蛊叫做孟婆蛊,顾名思义让人忘却生前一切,所谓的生前,就是种蛊之前,而现在它已经和寄主融为一体,剥离不开了。”
“那就想办法,本王要知道天月宫的位置。”他脸色蓦地变沉,王霸之气压到何盼盼身上。
她表示亚历山大,苦巴巴地噘嘴:“就是想不到嘛~”
君泽泠表情一僵。
半晌。
“你吃错药了?”
“啊?”他话题跳跃太快,何盼盼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们兮兮的,给本王好好讲话!”他几乎是怒吼出声,吓得何盼盼天灵盖差点炸裂。
“是!”她还不自觉立正,朝他敬了个礼。
君泽泠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做了一个非常有辱斯文的举动,翻白眼。
“给你一天的时间,问不出天月宫所在,本王就把你的手也剁了。”
说完嘭地一声,甩门就走,那几个看守的人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独留何盼盼面对一地惨状和哭唧唧的女人和小孩。
“真是,惨无人性!”她嘟囔一句,蹲下来开始干活。
其实她刚刚是骗人的。
以这个世界的背景来说,孟婆蛊的确解不了,但她是谁,她可是带着蛊王穿书的女人!
何盼盼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口子后,小金金就懒洋洋地爬了出来。
“哎哟,我可怜的小金金~”她双手捧着金蚕,在它肉嘟嘟的脑袋上亲了一口,“委屈你了,等回去咱就给你修一座豪宅。”她轻轻地抚过它被压扁的屁股,还好金蚕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肚子没有被压破。
腻歪够之后,她就把小金金放在地上,大喊一声:“大胆孟婆蛊,还不快快来拜见大王!”
金蚕:“……”
救命,它真的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光靠吼自然是没有用的,何盼盼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些女人小孩也被她神经兮兮的模样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唉~”她似乎在做着极为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正义的一方败下阵来,邪恶的小人露出奸计得逞的笑,磨刀霍霍向手指。
何盼盼割破指尖,鲜血滴在金蚕身上,它的体积慢慢变大,身为蛊王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藏在人体之中的孟婆蛊开始蠢蠢欲动。
“去。”她拍了拍金蚕的屁股,让它爬到一个女人的手上,做出要往里头钻的架势,孟婆蛊果然被激怒。
不想做蛊王的虫虫不是一只好的虫虫,孟婆蛊自然也不例外,它犹如被侵犯地盘的雄狮,气势汹汹地钻出血肉,然后被金蚕“啊呜”一口吞了。
“等……”何盼盼只来得及说半个字,接着就是嫌弃,“啊!什么东西你也吃,好脏的,快吐出来!”
她捏着金蚕的屁股把它提起来,用力摇晃了一下,金蚕被摇得头晕眼花也没有松口,还当着何盼盼的面,嘴巴一蠕一蠕,把孟婆蛊完全吸溜到肚子里去。
“小金金,你不乖了哦。”她手指一弹,金蚕就被弹飞到地上,还好地面铺了许多干草,并没有摔出什么问题来。
这都在何盼盼的掌控之中。
她把被金蚕吓晕的女人拉起来,开始询问她,君泽泠说的天月宫到底在哪里。
女人可能是看她有点顺眼,居然痛快的交代了,这让何盼盼非常满意,顿时神清气爽,美滋滋地打开门找君泽泠领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