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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柯每日都服用岐素留下的药,身体好了很多,周身仙泽也变得强盛了。云肆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暖阳般的笑容。
岐素的药效力极好,鸣柯这些日子虽然也长大了许多,但身体的仙龄到了一万岁就停止生长了。按着鸾族来算一万岁之后皮相就定了,她现在的模样已经不是刚开始的女娃娃,而是当年鸾族女战神白鸾鸣柯的样子了。
云肆为鸣柯提前准备的衣服这下派上了用场。鸣柯起初并不想穿云肆准备的衣裙,让小陌找了一套云肆未穿过的衣服。鸣柯穿上云肆的衣服,将头发用簪子别起来。穿上男装的鸣柯比男仙多了几分清秀,英气却毫不逊于男仙。可以称得上清新俊逸,仪表堂堂。
云肆看着自己提前预备的衣裙没了用武之地,自然不会罢休。云肆满脑子的鬼主意,一眨眼就是一个,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到他。
他故意将一盆污水泼到鸣柯身上,当然不会让鸣柯看出来他是故意的。凤凰五部都喜洁净,有‘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之名。鸣柯自然不能忍受身上有污水了,一定会去洗澡。
云肆拿准了鸣柯喜洁净这一点,将第一步实行。然后在鸣柯洗澡时,云肆命令小陌在给鸣柯加水的时候偷偷将衣服拿了出来,放进去一套衣裙。随后将自己一并衣物用结界封上,鸣柯只是身体长大了,法力还没恢复,打不破结界,只能穿上那套衣裙。
沐浴后,鸣柯穿上了衣裙,头发散在身后不加任何发饰,如芙蓉出水,清新脱俗。换上衣裙的鸣柯倒显着有了三分温柔,少了几分旁人莫近的清冷淡漠。
以前的鸣柯,平日里很少穿女仙穿的衣裙,总是穿着一身紧袖的白衣,身边带着顷刻间取人性命的噬魄。男仙见她敬三分,女仙见她不敢亲近。平日里不苟言笑,虽然明理懂事,但外人看来就是清高孤傲。除了云肆敢招惹她,谁也不敢和她嬉闹。
如果真的按着美貌算起来,鸣柯是地仙中的第一美人了,而真正被称为地仙第一美人的却是她的妹妹白鸾鸣曦。
鸣柯惨就惨在她常常着男装,从不施粉黛,只有一些宴会、祭礼和上天参拜时,她才不得不换上符合自己地位的衣裙。在一次拜会凤帝的宴席上,凤族五部齐聚,鸣柯身着华衣,这地仙第一美人的容颜才被四海八荒所发现。
一来鸣柯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二来,鸣柯从来都不精心准备百花宴的衣裙。因为百花宴是花神所举办,花身是花界之首,鸣柯不得不给三分面子。每次百花宴会,鸣柯只是淡妆出席,就能进入地仙美人榜前十,各家仙子无不羡慕她的容颜。
鸣柯沐浴后,极不情愿地穿上了衣裙,走向荼蘼苑。
“鸣柯!”云肆坐在湖边的木栏上,一只腿横在木栏,一只腿自然垂下,抱着木栏旁的柱子,躲在柱后看着鸣柯。
鸣柯转头看着柱子后猢狲一样的云肆正要兴师问罪,刚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云肆着跑了起来。
鸣柯修为微弱,根本拉不住疯跑起来的云肆。不一会就被拉到了荼蘼苑门口,鸣柯也忘了刚才要说什么,况且也说不过云肆,索性就回房间。
“鸣柯,你今天真美!”云肆拉住鸣柯去开门的手
鸣柯愣在门口惊异地看着云肆,像看见上古异兽一样看着云肆。
云肆鸣柯相识四万余年,以前云肆只会说鸣柯剑法好、琴术精妙;总之,从未说过她美。
鸣柯五千岁前,也是爹娘的掌上明珠,也曾经常被夸赞貌美;自从她披上战甲,她从未把自己当过女仙。其他神仙好像不把她当女仙,也或许貌美在她众多优点中不值得一提;神仙们只会奉承鸣柯的话只有法力修为高、天资聪颖、年少有成。
如果能坐在鸾穴宫内饮酒抚琴恐怕谁也不想上战场。
她三万岁的修为就与其他神仙十几万岁的修为,大多数神仙对她面上都是百般奉承,背地里捻酸诋毁。那些神仙只知道鸣柯修为高,只知道鸣柯生而仙胎,只知道她是鸾族战神;可他们不知道鸣柯日夜苦修,不知道鸣柯失去双亲之痛,不知道她身上伤痕累累。
鸣柯知道这些神仙的嘴脸,平日里也很少与他们亲近。不与其他神仙亲近被说成骄矜自傲,不好相处;与哪个仙君亲近些就被说是郎情妾意,欲结姻缘。
鸣柯想起以前种种事,眼睛出了神。云肆的手掌在鸣柯眼前晃了三下,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
鸣柯转过头,又要开门,又被云肆这只欠手拉了回来。
“你不会是被公子的男色迷倒了吧。”云肆略带戏谑地看着鸣柯。
鸣柯冷冷地看向云肆,发现云肆确实与前几日不同。刚才鸣柯从房里出来就被拉到了荼蘼苑,确实美注意云肆的打扮。他换掉了往日穿的白衣,穿上了红色的衣衫。衣领间有金色云纹勾勒露出白色中衣,腰系玉带,头发微束在背后,衣服和头发都随着荼蘼苑内的风微微漂浮。
“浪荡子!”
“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无耻!登徒子!浪荡子!没有什么新意,耳朵都起茧子了。”云肆挠了挠耳朵,又对着着鸣柯做了个鬼脸,似乎故意要惹鸣柯生气似的。
“你…”鸣柯骂他的话都被他说了,无话可说。她甩开云肆的手,将门打开。
“祝贺鸣柯姑奶奶福寿绵长,喜乐安康。”安澈站在房中装模做样地向鸣柯躬身行礼。
“鸣柯,今天是你生辰。都说怒后喜胜于喜加喜,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云肆从鸣柯身后用食指轻轻戳着鸣柯的肩膀,抿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鸣柯。
鸣柯被面前这两个加起来四十几万岁的顽童逗得笑了起来。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你计较的。”鸣柯从重生开始,话多了,笑容也多了。
云肆和安澈将鸣柯拥到桌子前,刚才安澈挡着没瞧见。桌子上有一个红皮鸡蛋、一碗长寿面和一些菜肴。
鸾族最喜欢凡人的礼节习俗,他们效仿凡人过生辰,吃红皮鸡蛋和长寿面。
红皮鸡蛋有拨开过去,脱胎换骨之意思。这既是鸾族习俗,云肆和安澈也真的希望鸣柯重生后能忘记过去,脱胎换骨。长寿面嘛,自然就是希望鸣柯能福寿绵延了。
三人坐在桌前。
“鸣柯,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云肆公子亲手做的呢。”安澈将面向鸣柯面前推了一推。
“好了,你别笑话我了。”云肆竟然还有有些难为情,云肆可是活了前百年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
“好好,这酒是我酿的,幽安鸟族的第一佳酿。”安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酒,得意洋洋像个炫耀自己新衣裳的小娃娃。
“我阿娘羽化后,我就没过过生辰,觉得没人会把我放在心上。有你们给我过生辰,我真的很开心。我不太会说客气的话,总之能与你们相识是我白鸾鸣柯之幸”鸣柯将酒倒满一碗,三人一饮而尽。
“好了,酒也喝了。岐素不在,仙舍没人照看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我先走了。”
安澈贴到云肆耳边:“我看你是熬出头了,玄冰也被你捂热了。”
“别走。”
“别走。”
云肆鸣柯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可好像两人合力也并没叫住什么人。两人都低下了头,自顾自地夹菜,面上没什么变化,两人耳朵上都爬上了粉红。
两人都明白,仙舍里的事哪里会有那么急呀。安澈虽然长得像个孩子,平日里与云肆拌嘴也像个孩子,可心里最是澄澈的。什么事他都看得清楚,年少时在幽安宫内如此,他知道他弟弟想要争王位处处陷害,他不喜欢王位索性就直接让给了弟弟,自己个逍遥快活的司舍仙君;今日觅绮境也是,云肆鸣柯经历了太多,鸣柯从前从未接受过云肆,如今玄冰都被云肆给捂化了,他自然不能打扰两人。
安澈虽然心若深渊,但宁愿做个赤子,一生不用权谋算计,只盼能放荡形骸、无拘无束。他看累了弟弟为了王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活着,他也厌烦了为了王位日日算计的生活。
不争不抢,心思通透,虽明事故,犹如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