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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臻臻会来接我……”
夜羽凡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利落地挂了电话。
此刻,她才从茫然中回过神,光听那一管沉冷熟悉的男性嗓音,就能确定刚才给她来电的,一定是羁景安。
大概是佘楠楠去了医院大闹一场后她趁机离开了医院,韩臻臻去接她出院却没找到人,认为她一气之下离院出走了,于是担心之余把电话打给羁景安,要他赶紧派人四处寻找。
夜羽凡自嘲地笑了笑。
纸包不住火,该她知道的,终究会知道。
他马上要过来找她,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攥紧手里的报纸,夜羽凡挑了条小轿车行驶不进去的小巷口,慢腾腾挪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
混沌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茫然。
怎么也想不通,宸梓枫怎么就会动手杀人了,杀的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与他相恋两年,结婚一年,从未听他提起过他有个母亲,远在花城。
走着走着,身体有些疲惫,夜羽凡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停了下来,倚靠在斑驳的水泥墙面上。
她低头垂下眼眸,视线不自觉落在报纸的头条版面。
正中间放大的,是宸梓枫参加某个新闻发布会时,穿着黑色正装,意气风发的照片。
肤色白皙,五官柔和隽永,他确实很俊美。
一种阴柔到极致的英俊。
“宸梓枫,杀人要偿命的,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夜羽凡望着报纸上那张入骨熟悉的脸,用力眨了眨眼,把心底酸涩的情绪,缓缓地逼了回去。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人面兽心的事,她是恨他,但从未想过要他死。
三年前,在大学礼堂里第一次遇见他,她就对他念念不忘,与他出色的容貌,脱不了干系。
后来,相处久了,更是对他细致严谨而温柔的性格,倾心不已。
父亲虽然宠爱她,但忙于生意,性格又太过于刚硬暴躁,所以,这导致她选择理想中的恋人,都偏向于温柔儒雅型。
宸梓枫的一切,好像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制的。
相恋的两年,宸梓枫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确实很快乐,与所有陷入恋情中的小女生一样,浑身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感。
结婚后,除了他骗她不能人道之外,他对她,虽然再没有像热恋时候那样,处处呵护她,但也不至于大打出手恶言相向,两人相处得平淡却也温情。
直到他把她哄骗上了牛郎的床,直到佘楠楠怀上他的孩子找上门……
怀揣着被扭曲的仇恨与她日夜相伴,宸梓枫心里一定很压抑,日益膨胀疯狂,才会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不仅背负了杀人凶手的罪名,甚至畏罪潜逃,再也无法用真实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就算是没有被抓捕归案侥幸活着,也是一具可怜可恨的行尸走肉。
夜羽凡看着报纸上的他,眸底无限唏嘘。
两人之间纠葛的前尘往事,随着宸梓枫的逃匿,就如同穿过她手指中的萧瑟寒风,挽留不住任何痕迹,也无法再去挽留。
羁景安下车后,在医院附近兜兜转转,寻了很久,才找到了躲在巷子阴暗角落的瘦弱女人,犀利森冷的目光,精准地定格在她身上。
看着她定定地盯着照片,几乎要埋头钻进报纸里,冷硬的躯体瞬间僵了一僵。
他放下上亿元的订单,动用手里所有的人脉在桐城的每条大街小巷去寻她,却原来,她只是为了找个清静的地方,悼念她的人渣前夫。
算了,人死为大,这次就不与她过多计较。
羁景安冷漠地勾唇冷笑。
在他的眼里,比天桥底下乞讨为生的人还要落魄的宸梓枫,俨然已经是个死人。
阴沉沉的天,突然下雨了,来的猝不及防。
雨下的很大。
寒冷的雨水骤然打湿了夜羽凡的脸庞。
夜羽凡被冰凉的雨水刺激得身体一震,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苏醒了过来,她抬腿刚要跑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才感觉到腿站麻了。
她慢慢弯下腰,伸手去捶打麻木的右腿。
应该是站久了不动的缘故。
夜羽凡咬紧牙关,艰难地弯腰用两手握着右腿往前挪。
没事的,靠自己,她能行!
羁景安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她却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环境漠不关心,对他视若不见。
“夜羽凡!”
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嗓音降落在她的头顶。
是谁在喊她?
夜羽凡身子一抖,震惊地抬起头,透过密密麻麻的雨丝,只见一臂之遥的地方,一个冷峻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正冷冷地回视着她。
是羁景安。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身上价值不菲的黑色西服被雨水全部打湿了,一手插在裤兜里,薄唇旁边,勾着淡薄的笑意。
他怎么来了?
来了为什么光站在那里不出声?
望着雨丝中静默的羁景安,夜羽凡震惊得,一下子忘记了开口说话。
男人迈着长腿,很快就站在了她眼前,森冷的眸光几乎凝滞,“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打算永远都不去找我,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她与他有的,不过就是一纸冰冷的合约。
他帮她救父亲的命,夺回夜家全部的财产,她陪他睡觉滚床单。
现在,父亲还活得好好的,财产夺不夺回无所谓,而她,也已经陪他睡过了,既然双方互相都遵守履行完毕,自然可以终止合约。
想是这般想的,但被他居高临下寒恻恻地逼视着,夜羽凡莫名感到心虚气短。
右腿的麻木感似乎好了点,她慢慢直起腰,僵硬地点了点头,“合约履行完毕,自然是一笔勾销。”
最重要的是,在浴室里跪趴在他身下哭泣求饶的那种屈辱的陪睡方式,一次就够了,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竟然就点头承认了,早就想要与他一拍两散。
究竟把他的心安放在哪里?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相处了快四个月,你曾经有,喜欢过我吗?”羁景安问道,脱下西装披覆在夜羽凡的脑袋上,寒眸牢牢地盯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