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来是他

陆弥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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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藏不露。

    这是傅微澜对陆舟白的第一映像。

    风雅蕴藉。

    这是陆舟白对傅微澜的第一映像。

    陆舟白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傅微澜:“不抽。谢谢。”

    荔城是沿江而建的城市,一条江蜿蜒而下,自西向东,滚滚江水见证了这座城市一点点的开拓,由曾经的荒凉到如今的繁华。此时此刻,他宁静的像一位老者,笑看每位城市人的春秋伤悲,看透人与人之间的掂量与算计。

    陆舟白一手拿烟,一手捡起一小块石子扔向江面,躺起一圈圈细小地波纹:“傅少,八年前那件案子有兴趣吗?”

    傅微澜心里微微一震:“有关这件案子,我觉得你应该找林家。”

    “我说了,如今荔城没人不想跟傅少合作。”陆舟白笑容淡淡。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合作?”

    陆舟白看着江面,眉间卷着几丝柔情:“那个少年,难道不是得了傅少的照顾,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少管所?”

    傅微澜走到江边,清冷隽秀的容颜倒映在江水中,他的思绪犹如徐徐春风,清晰。原来,当年楚离请他庇佑的少年,竟然是被定罪杀害林琳的凶手。

    他遥看着江对面的林氏大厦:“陆总,我庇佑他不过是受人之托。”

    “楚离?”

    傅微澜浅浅一笑,算是回应。

    陆舟白脚踢着江边的小石子,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傅少可知,楚离当年也是指证少年为凶手之一的证人?”

    傅微澜未回答陆舟白的疑问,而是反问道:“陆总为何要帮那个少年?”

    “如果我说因为反叛,你信吗?”

    两人相视一笑,亦敌亦友。

    苏洛背着书包无精打采的走进荔大,这医学的课,她实在是疲于应付。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不出现比较好。

    因为另外一个苏洛真的是老好人一个,除了会读书,全然一个生活白痴。

    就比如,现在看着同班同学被人欺负,她只会低着头漠然的走走开。

    被欺负的同学,便是那天带苏洛去教室的张黎。

    张黎身高一米七左右,长相普通,性格健谈老实。据她了解,张黎到学校不到一个月,便被贴上了老好人的标签。而在这个社会,老好人显然是好欺负的代表。

    她不认识另外几个男生是谁,只是看着他们模样故作凶狠,言语带着粗俗。几人将张黎逼到了树林边的墙角。

    苏洛轻轻走过去,将其中两人推开:“你们干什么?”

    看着气势汹汹的五六人,她有些后悔了。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推了推苏洛:“怎么,你要帮他还钱?”黄头发的青年瞧了瞧身旁的几人,眼光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下流。

    “你欠他们钱?”苏洛回头问蜷缩在墙边的张黎。

    张黎点点头。

    苏洛看着几人,没有丝毫胆怯:“他欠你们多少?”

    “五万。”

    “那是你们敲诈。”张黎胆怯地说着。

    高利贷啊!?

    苏洛在脑中算了算林简之提前预付给自己的费用,貌似不够。正当她脑中在考虑怎么办时,只听见黄毛青年说:“没钱还也可以。只要你跟我们去一个地方,便就当抵了他的欠款。”

    说完,几人都笑了。

    “什么地方?”

    “自然是能让你挣钱的地方。”

    “好啊。”

    张黎紧紧地拉着苏洛:“不要去。”很显然,张黎去过那个地方。

    苏洛推开张黎的手,云清风淡的说:“没事。我跟去他们玩玩。”她想的是正好可以逃课,至于跟不跟他们去,那就另说了。

    她将自己的书包递给张黎,在张黎接过书包时,在他耳边轻声念道:“报警。”

    苏洛跟着几人走在校园里,学着他们的样子,俨然一副称兄道弟的做派。她主动的从黄毛青年的手中抽过一支香烟,拿过打火机。好学生苏洛变成了一个街头小痞的模样。几人走到校门口时,保安大爷摘下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苏洛对着保安大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大爷,吃午饭了吗?”

    保安大爷一脸疑惑的看着苏洛跟着几人走出了校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重地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安浅浅围在日本军官上面,婀娜多姿,一颦一笑照出了万种风情,眸里仿佛眼含深情,让对方远意乱情迷,一双风流眸全是她的身影。

    她将手搭在军官的肩上,扭动着身姿,凑近他的耳边,缓缓低语,是一场作戏的蛊惑。

    突然,从导演处传来一声卡。她刚刚被调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全无。心里装着无名火,扭头一看是薛定谔,只好讪讪地笑了。

    跟着薛定谔一起在剧组探班安浅浅的陆言接到了局里的电话,说有荔大的学生被挟持,目的在酒吧一条街。

    陆言是安浅浅的铁粉,后援粉丝队队长。目前看来,他除了本职工作做的不尽人意,其他的副业都在有条不吝的开展着,而且成效不错。

    果然如小恩所说,不务正业。

    苏洛站在酒吧门口徘徊,黄毛青年走过来圈着他的脖子:“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苏洛强忍着心底的慌乱:“不是。我觉得这个招牌看着挺艺术气息的。”她又抬头多看了几眼招牌。

    离骚两个字灯管闪烁。她觉得屈原大大若在世,会哭。有辱离骚两个字的气节跟浪漫。

    她被径直带到了酒吧里面的一个小小工作室,坐着一位刀疤男,目露凶光。

    “今天找这位不错啊!”刀疤男看着苏洛,露出欣慰的眼光。

    那眼光让苏洛觉得自己是一件被人买卖的商品,泛起一阵恶心。

    刀疤男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洛:“签吧。”

    那是一份卖酒协议,如果晚上的销售额达到他们规定的数,便按照销售额的5%提成给他们。如果达不到,那么剩下的酒必须由推销员支付全部价款。

    变相的高利贷。

    苏洛拿起笔在那份文件上潇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刀疤男拿起那份协议:“身份证呢?”

    苏洛笑着:“不好意思。身份证在我同学那里。”

    刀疤男带着疑问的看着她,在确认这话的真实性。

    “他们可以作证。我的书包在同学那里。”苏洛指着那几人。

    那几人点点头。

    “这样你们几人这会去拿身份证,你跟我来。”刀疤男正准备带着苏洛去前台,门突然被人推开。

    来者是陆子林。

    “陆少。”刀疤男毕恭毕敬的。

    “昨晚的收益如何?”刚说完,陆子林看见了站在刀疤男身后的苏洛。

    他推开刀疤男,走到苏洛面前:“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人生无处不相逢嘛。”苏洛眼底的慌乱越来越浓,期盼着警察快点到来。

    张黎也悄悄跟着来到了酒吧外面,他躲在角落里等着警察。看着那几人匆匆地离开了酒吧,焦急之色爬上眉头。

    陆子林倒了两杯酒,递给苏洛一杯:“我不喝酒。”

    陆子林倒也没有强求,他拉开椅子坐下,边喝着酒便轻轻敲打着桌面。

    一举一动都带着卑劣。

    苏洛看着陆子林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脚步,慢慢后退。

    就在她快要接近门边时,陆子林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走?”

    苏洛看着陆子林的身后,表情越来越惊恐,瞳孔里面的胆怯在一点点放大,她发颤的抬起右手:“后,后,后面。”

    陆子林微微侧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看见,步步紧逼苏洛。

    “陆少,后面。”苏洛还是看着后面,瞳孔放大,脸色惨白:“啊,血,血。”

    陆子林被苏洛叫的有点烦躁:“少TM吓唬我。”

    苏洛紧紧地缩在角落:“真的有血,双手血淋淋的。他双眼都在滴血。”

    “啊。”

    陆子林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用力的拉过苏洛:“你认为你今天逃的了?”

    “他就在你身后了,他举起了一把刀,刀柄上刻着陆氏两个字”苏洛特意强调着陆氏两个字。

    陆子林停下来动作,想起了八年前那把沾满鲜血的刀,想起来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一双惊恐的双眼,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回过头注视着空空如也的身后。

    逃脱陆子林钳制的苏洛,慢慢地朝门口移动:“他在那。”苏洛指着离陆子林前面不远的位置,那里挂着一件红色的卫衣。

    她的手慢慢扭开房间的门锁:“他过来了,过来了。”门开了,在陆子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连忙跑出了房间。抛开人群,不顾一切的往酒吧外面冲出去。正好撞上了刚刚到的陆言。

    她拉住陆言的手:“陆警官,有人要对我图谋不轨。”

    陆言看着有些恐慌的苏洛:“你怎么在这?”

    她察觉到追出来的陆子林,苏洛立马躲到陆子林的身后,指着陆子林:“就是他要对我图谋不轨。”

    陆言将苏洛护在身后,他叫了声大哥。

    陆子林想要推开陆言,奈何陆言总是挡在苏洛面前。像是小孩子游戏般,陆子林往右,他便往右,往左,他便往左。

    始终笑着。

    陆子林退后班,指着陆言:“你们把他给我拉开。”

    陆言按住了小恩准备去掏警员证的手:“找机会带她先走。”

    “老大,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脱身。”

    小恩看着他,这一刻陆言在他心里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

    这时张黎冲了进来,对着一群人大喊:“警察来了。”

    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警笛声,陆子林示意手下退了回来。他看着苏洛:“算你运气好。不知下次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这个人,运气一向都很好。”苏洛的笑容荡漾在眼底,三分不羁,七分后怕。

    四人走出酒吧,陆言才知道报警的就是张黎,被挟持的是苏洛。

    他觉得这人还真是他的克星。

    车停在了十字路口,苏洛打量着开车的陆言:“陆警官,你是陆家三少陆言?”

    陆言并未回答,而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苏洛:“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到处乱晃。”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亮出警官证?”苏洛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陆言保持着沉默。回学校的路上,几人都未说话。苏洛的目光一直在陆言身上,渐渐地模糊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两边的树木跟房屋稍纵即逝。她微微抬头,逼回了要落下的泪水。

    她笑了,笑容很淡,却是喜人的。

    下车时,她从书包里逃出一颗糖递给陆言:“陆警官,谢谢你。”然后跟着张黎下车,朝着学校走去。

    陆言看着手里的糖,玩味一笑,当他三岁小孩呢,还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