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马非马

陆弥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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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系统弹出一条消息:你已被好友薛大猫拉黑。

    她被薛定谔拉黑了。

    谁来告诉她,这他妈是什么神操作。

    拉黑安浅浅后,薛定谔的心情大好:“好了。我们扯平了。”

    安浅浅嘀咕:“幼稚。”

    然后,薛定谔侧过头看着她,眸里倒映出江中的点点星光,棱廓分明的五官散发着玩世不恭的韵味:“现在给你一个讨好老板的机会。”

    “什么机会?”

    “重新把我加上。”

    安浅浅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智障。”

    薛大猫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转过脸正准备对着安浅浅的唇压上去。结果,因为吸的过多过猛,竟把自己呛着了。

    “咳。咳。咳。”

    安浅浅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老板,你没事吧?”

    薛定谔抬手握住安浅浅的手,顺势说道:“被你气的。”

    安浅浅连忙打开手机:“老板,你别气。我马上加,马上加。”想不到老板这么娇贵,以后还是尽量顺着他。不然,老板身娇体贵的,气出病来,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看着安浅浅把自己重新加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以后不准再拉黑我。”

    安浅浅单手举起:“放心,老板。以后你让我往东我便往东,你往我往西我便往西。安浅浅绝对谨遵圣命。”她最近正好在拍一部古装剧,演一个恶毒的妃子。这句台词,她觉得老板会喜欢。

    “老板,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你看最近公司新投资的那部电影,小的是不是可以去混个脸啊?”安浅浅试探性的问道。

    “呦呵,还懂得讨价还价?”

    “老板,如果你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求生欲满满的安浅浅连忙说道。

    “我说了不行了吗?”

    “这么说你答应了。”安浅浅看见了一叠叠的百元大钞正超自己飞来。

    陆言跟小恩将车开到荔大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于是,两人只好无果而返。

    苏洛背着书包走在荔大的街上,他慢慢地走着,看着那些店面贴出来的招聘启事。问了几家,都以他身形消瘦而拒绝了。

    因为这些店面贴出来的招聘启事,均已体力活居多,大多需要劳作近十多个小时以上,加上他又是学生,自然不能全职。故而,一圈下来,均无所获。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已经整整四五个小时了。工作没有找到不说,此时自己在哪里他也是一头雾水。

    他觉得,路痴好烦。

    他蹲在街边,摸了摸自己有些饥饿的肚子。起身,朝对面的一家面店走去。

    因为没有注意红绿灯的变化。在他刚踏脚走上人行道时,红灯霎时变为绿灯。身边的那辆车牌尾号为7077的车没有注意到突然冲出来的苏洛,差点撞上了。

    还好周岩反应快,一个急刹车及时停了下来。

    苏洛也被吓得立在了原地。

    坐在副驾驶的楚离看着车前面的苏洛,片刻失神。

    是他。

    因为急刹车,傅微澜手里的文件掉了下来:“怎么回事?”

    周岩顾不上回答傅微澜,连忙下车,解开安全带,冲到苏洛身边:“你没事吧?”

    苏洛回过神来,摇摇头。

    看着苏洛呆呆地神情,周岩觉得苏洛被吓傻了。

    他回到车里,回过头对傅微澜说道:“傅总,那位少年被吓傻了。我觉得有必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下。”

    傅微澜看着楚离:“你下去看看。”

    “是。”

    楚离走到苏洛的身边,双眸微微起雾,她压制着心里的喜悦:“我们老板让你上车,要带你去医院检查。”

    苏洛挥挥手:“不用。我没事。”比起检查,他现在更想去吃饭。闻见对面传过来的面条香味,他更饿了。

    楚离也不管他拒绝,直接拉着他,将他推进了后排座位上。

    苏洛缩在角落,整个显得十分局促,他微微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

    是那天在学校看见的那位比大哥哥还要漂亮的人。

    显然,傅微澜也认出了他。

    先开口的是傅微澜:“你是荔大的学生?”

    苏洛点点头。

    “什么专业?”

    “医学系。”

    “大几?”

    “大一。”

    到了医院,苏洛站在电梯间,迟迟不愿进去:“我没事。不用检查。”

    傅微澜淡淡一笑:“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真的不用了。”苏洛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上。他一脸迥然。

    黑框眼镜两边出现了两朵嫣红,像开在春天的桃花,灼灼韶华。

    三人均低头浅笑。傅微澜率先退出了电梯,朝着座驾走去。

    到了车上:“觞逸居。”豪华座驾朝着觞逸居而去。

    觞逸居的装修是文艺气息与江湖气息穿插,薛定谔将这叫着不伦不类。

    进门的右手边便是一排檀木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酒瓶,有空的,也有满瓶的。再往里面走便是一张张四方桌,又宽又长的木凳,这边是用餐之地。穿过大厅,绕到后面的一处木梯,是上好的红木,散发出木质的沉香。

    苏洛略显拘谨,双手紧紧地抓着双肩包前面的带子,左顾右看的跟在傅微澜的事后。

    傅微澜刚走倒二楼,酒楼的经理边迎了上来:“傅少,林少跟薛少也在。”

    “嗯。”

    荷花厅。

    傅微澜推门而入,带着苏洛走了进去。

    薛定谔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苏洛:“这谁啊?”居然能让傅微澜带到觞逸居来。

    傅微澜未理薛定谔,示意苏洛坐下。

    他在傅微澜旁边的一个空位坐下,整个人显得极为紧张。

    苏洛想,要是他在就好了。

    傅微澜把菜单递到他面前,语气温柔:“你看看想吃什么?”

    苏洛未接菜单:“都行。”

    林简之注意到苏洛,是因为他的脸,他常年混迹娱乐圈,美女帅哥见过不少。可是面前的这张脸,还是震撼到他了。

    妖而不娇,媚而不俗,妩媚之际透着淡淡的恬静。

    薛定谔注意到则是傅微澜的反常,他何时对他们这么温柔过。何况还是这么一个陌生人?

    然后看了看面前一桌的菜,他瘪了瘪嘴。他觉得傅微澜,很浪费。

    他们家安浅浅说的粒粒皆辛苦,要珍惜粮食。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来者是陆言:“我看见。”话还未说完,他便激动的冲到苏洛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苏洛站起身,一副乖乖孩子模样:“陆警官,你好。”

    “别跟我套近乎。”拉着苏洛便要走。终于让他逮着了。

    苏洛真的觉得这人好没有礼貌。他觉得真的有必要去警局投诉他。

    傅微澜看着陆言:“你们认识?”

    “认识啊。”然后陆言从外衣口袋里面掏出那张画着猪的纸:“这只猪就是他画的。”

    苏洛拿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内容,正好是自己书本缺失那页,语气透着欢喜:“陆警官,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它。”他决定了,暂时不投诉他了。

    然后,他从双肩包里拿出那本解剖学,翻开将那张纸放回书里夹好。

    苏洛正准备将书装回书包,陆言一把抢了过来:“现在是人赃俱获。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陆警官,随便抢人东西不对。”

    另外几人坐着慢慢看戏。本来开始傅微澜还担心苏洛会吃亏。现在看来,吃瘪的估计会是陆言。

    林简之也不着急,反正人找到了。面前的少年,早晚是九天的。

    苏洛拿回自己的课本,连忙装进书包里。他这人,什么都不爱,尤爱书。

    “我告诉你,别给我扯。走,立刻跟我回警局。”陆言拉着他便要往外面走,由于太过急迫。苏洛没有被凳子腿绊倒,跌在了地上,头刚好磕在了傅微澜的椅子上。

    好痛。

    傅微澜起身拉开椅子,蹲下身去,眼里是关切:“有没有事?”

    苏洛觉得一阵头晕,待他再站起来时,双眸之间的神情变得又颓又丧。他随意的将书包挂在椅子上,然后将椅子转了过来,唇角带笑的看着陆言。

    “陆警官,你比我想象中要笨。”

    陆言平时最烦别人说他笨了。他这明明都是单纯。

    “笨也不影响抓捕你归案。”

    苏洛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不知我所犯何罪啊?”

    “你自己做的事居然问我?”

    “难道那位报案人没有告诉陆警官?”

    “说了啊。就说你碰瓷,想要敲诈勒索。”

    “可有人证物证?”

    陆言想了想:“这倒没有。”

    “陆警官仅凭他人的一面之词,便平白无故诬陷一位在校学生。这是否有失作为一位人民警察的职业道德?”

    陆言被问的一时哑然。几秒过后:“可当时监控里面明明有你。”

    “陆警官,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陆言被苏洛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讪讪的说道:“挺好看的啊。”

    “那你认为我为舍自己所长,去碰瓷,让自己身处险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完全可以选择以色侍人,争取更多的酬劳。”

    一语出,其他三人瞠目结舌。

    傅微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他侧过脸看着身旁的苏洛,一双眼带着深意:“这想法不错。”

    “过奖。”

    陆言不死心的反驳:“昨晚上他们可都看见了的。”

    傅微澜悠闲地吃着菜,林简之耸耸肩,薛定谔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陆言觉得交友不慎。

    “监控画面里面有我就真的能证明那人就是我吗?”他记得自己每次出去卖艺或者去酒吧卖酒,他都是将自己面目涂黑,不应该有人将自己认出来的。碰瓷一事,源于酒吧人的诬陷,因为他不愿屈从那人。便诬陷他碰瓷,敲诈勒索。

    “什么意思?”

    苏洛放下手里的书包,缓缓开口:“陆警官听过白马非马这个典故吗?”

    三人对陆言报以同情的眼光。

    “我管你白马还是黑马。总之,你必须跟我回警局。”

    苏洛推开陆言的手,本来想点上一支烟再慢慢跟陆言讲讲这个典故。他环视了下身边,伸进口袋的手又抽了出来,双腿交叠,像是在给小学生上课的老师,泰然自若:“战国时期,有一位思想家名叫公孙龙。他曾跟人辩论。曰:白马非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曰:有白马,不可谓无马也。不可谓无马者,非马也?有白马为有马,白之非马,何也?………”

    苏洛侃侃而谈,半个小时后,陆言被绕晕了。他觉得自己头顶有一圈星星在游走。

    他倒在地上趟成了一个大字型。这年头,警察不好当啊。

    苏洛起身蹲在陆言身边:“陆警官,你再好好想想监控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躺在地上的陆言摇摇头,一会又点点头。

    他妈的,谁来告诉他,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这个公孙龙到底是谁?这个白马到底是不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