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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就好,明白了,万事记得留个心眼,不要太相信他,还有,最好不要让散洇知道星安的死与叔父有关,散洇和星安二人都师承沉光尊人,散洇自小又是被星安宠大的,知道的话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顾罗抿了抿嘴,干得很,感觉自己是时候该喝茶去了。
“是,自原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
“是。”
白散洇到了元风殿仅仅醒了一次,接着连睡了三天,饭也一口没吃,吓的给他送饭的弟子以为他一命呜呼了,仔细一瞧才发现呼吸着呢。
白散洇再醒来的时候已是他来扶风门的第五天,一起身,模模糊糊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普蓝色衣袍的人,一下明白了过来那是顾栖。【扶风门衣着颜色象征其身份,掌界衣袍需为暗蓝,方显庄重,其他亲宗中,长辈们或位高权重者着蓝色紧袖袍,蓝色自行选择,外套白纱广袖袍,普通小辈着浅蓝色,弟子们着浅青色,象征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祝愿】
“自原兄。”白散洇下地走至顾栖身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散洇,你我不必多礼,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顾栖围着白散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生怕哪儿哪儿再出问题一连几天一动不动。
“没有,多亏自原兄照拂,散洇才能好的这么快。”
“无妨,你既然倒在我的地盘,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元气恢复了,你是不是得交代交代我,你和我说说,怎么回事。”顾栖突然正经起来,目光锐利,这老练的样子像极了顾思严肃起来的样子,哦吼,确认是一家。
“说来奇怪,就在这消息被我知道的前两天,我父亲突然要我出门游历,让我带着山步和绝途,一刻不能放松,我拗不过父亲,便答应了,后来在中州听到他们一行人谈论此事,我顿时魂都没了大半,又悲愤至极,问完了话,通过他们身上带着的残血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将其困死在荒林。”白散洇皱着眉,一想到即墨堂血流成河的那个场面他觉得头疼。
“可有问到是谁指使。”
“他们说是银方夺给他们下了障眼法,我也确确实实看到了,但毕竟是因为他们的失职,不能放过。”
“可是银方夺乃定世英雄之后,又怎会下咒让他们屠了即墨堂。”顾栖想起前几天银方夺来找他,几天后即墨堂就被灭了门,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我不知道。。”
“即墨堂灭门之祸不是小事,东界没了强大的镇守仙家,只盼百姓们的生活别出什么问题,散洇,这件事我必定全力相助。”顾栖与白散洇年纪相仿,顾栖却成熟的像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上的霸气和果断什么时候都很鲜明。
“这件事情我想自己查出来,扶风门大规模参与进来,一定会打草惊蛇的,若是我一个人查的话,就算他们发现了,也只会觉得我掀不起太大的浪。”
“散洇,你信我,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叔公突然回来,你也消失不见,山步有灵,旁人要猜,也猜你很大可能在扶风门,躲不掉的。”顾栖一说,白散洇一下子觉得自己确实想漏了,这这这。。。歇了几天,,,,脑瓜子怎么都不灵光了。
“所以我一定得赶紧离开,自原兄,你答应了我吧,我没事的。”白散洇一脸平静的看着顾栖,他可是沉光尊人的徒弟,沉光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遇事要冷静,天塌下来也得冷静,冷静了才能更好更快的想出对策。
“散洇,你要知道,如果真的是银方夺下的咒,他一个人是没有理由干这些的。”
“我懂,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们冒险了,万一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我岂不是拉了你们下水?我名声会臭的。”白散洇冲着顾栖一笑,他自己挺皮的,却搞得顾栖严肃了起来。
“散洇。”白散洇会说这样的话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要换了人的话,还没等顾栖主动支援就已经开口问顾栖要人帮忙了。
“自原兄,我心意已决。”十多岁的少年大多血气方刚不轻言放弃,白散洇正如这样,但他身上担的使命又注定他的血气方刚与旁人不同。
“哎,你还真和息染一个脾气,都那么倔。”顾栖假锤了一下白散洇的胸膛。
“散洇不想牵连无辜而已。”
“好吧,散洇,你可否和我说说,你见到息染时息染是怎样的。”一提起顾息染,顾栖的眼睛都会闪着光。
“长云仙?额,不对,息染公子?我当时正晕在扶风门下台阶上,是山步把我放下来的,后来好一阵子,突然感觉有人在叫我。然后一睁眼便看到了他,只是面色苍白,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他一定失望透了。”顾栖心中仿佛有两个他在无休无止的争斗搞得他不得安宁。
“自原兄,怎么回事?”
“息染被诬陷杀了人,一切的证据都很故意的指向他,我们自然了解他,知道他不会,但是被杀害的那个徒弟一家一向看不惯息染一直出风头,见到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口咬定是息染干的,以身家性命相逼要求杀人偿命,我们不同意,最后的商量结果,就是让息染离开扶风门。”
“现在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
“对啊,有口难辩。根本说不清的事情,被杀害的那个弟子叫铭其,特别崇拜息染,对息染很好,为了息染还改了名字叫铭云,取自息染的配剑和号的同字,息染不擅长表达,经常被旁人认为他冷落铭云。铭云当时中的暗器是息染杀敌用过的钢珠,正中心脏,但和息染用过的痕迹根本不一样,铭云死后,铭恪将军一家人要求息染杀人偿命,当时行墨为阻拦这些声音在息染房外设了结界,可是息染不想逃避,破了结界和铭恪将军面对面,一群人把息染打了个半死,息染没还一下手,行墨拦架,被铭恪将军一剑刺中左臂后困了起来,直到我,青原叔父,还有我父亲来了,才停了手。”
“那息染公子的伤?。。。。”
“被医师医好了,好在只是皮肉伤。铭恪将军谁的话都不听,就要息染偿命,接下来的,你也知道了。”
“素闻扶风门戒律森严,凡被逐出家门的人体内都会化一道符咒,用以压制法力,长云仙怎么还用法力护送我进来。。。”白散洇愣愣的看着顾栖叹息,脑子瞬间又是一片空白。
“息染心思良善,自然是不忍看到你在外面受冻挨痛,才甘愿违背逐门令,想必现在他的法力被逐门咒压制的厉害。”
“那他现在在哪,会不会有危险!”白散洇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一股愧疚涌上心头,都怪自己昏沉时候让顾息染送他进扶风门,不让顾息染也不会变成那样了。
“派去寻找息染的精灵来过报,息染在西山的山洞。”
“自原兄不去寻吗。”白散洇对顾栖的冷静有些不解。
“我去过,知道的时候我就去了,可我去了他赶我走,怎么都不肯回来,我本来想趁他睡着把他扛回来!可我一靠近他他就醒了。”顾栖无奈的撇了撇嘴,顾息染的潜意识太强大了,或许可以说他神经衰弱睡不好觉而频频醒来。
“是,息染公子也是为了扶风门,不想让掌界你担心。”白散洇偷偷憋着笑,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严肃又注重影响的人居然也会动扛人的念头。
“他在西山我不担心,只怕。。。。”
“只怕什么?”
“铭恪将军顽固至极,我怕他会找到息染,找他的麻烦,息染若反抗又会被逐门咒压制的更严重,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自原兄,你不用担心了,今晚我去西山找他。”白散洇思索半分后说。
“但愿他还在,散洇,如若他愿意回来的话,让他回来吧,我们把他藏好也好。”顾栖一句话更让白散洇觉得他像个为叛逆的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又看了看顾栖的脸,啧啧啧,不像。
“我一定把他给你带回来。”
“能带回来的话那真的万分感激了,此去可千万小心。”顾栖睁大了眼睛,扑了一下白散洇后又马上端端正正的站着。
“好,对了自原兄,山步呢,山步在哪?”
“哦,你的灵马在殿后,绝途发簪在我这里,现在物归原主。”顾栖拿出一只盒子,笑着交还绝途,然而白散洇却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绝途,已今非昔比。
“谢掌界保管。”白散洇接过盒子才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整理头发。
“顾息染。”一个熟悉的声音抛进西山的山洞中。
“铭恪!”顾息染有点惊讶,他明明快要耗死了精力才稍微穿过了逐门咒的压制施法护住了自己的仙气,怎么这么快铭恪就找上门来了,少年惊慌之余依旧坐着,没有起身。
“你杀了我儿子,以为溜了就算了?你是不是没想到你祖宗我会找到你啊?!这还要多谢了你的亲人呢。”铭恪面目逐渐变得狰狞,将佩剑一把拔出剑鞘。
“你!”顾息染的脑海中速速过着每一位亲人的脸,这个也不会是,那个也不会是,到底是谁暴露了他的行踪。
“我怎么,长云仙(顾息染的号)!你现在洗云(顾息染的配剑)都没有了,法术也不能用,家人都嫌弃你,你敢把我怎么样。”铭恪狂笑着,结果很明显的摆在了二人面前。
“你别逼我。”
“逼你?逼你又如何,你还有本事使出法术吗?!哼!你现在就相当于凡人,懂吗?这就是你杀人的下场!一旦长云仙您哪天忍不住想要行侠仗义,迎来的就是你咽气。”铭恪半蹲着轻扇了几下顾息染的脸表示挑衅。
“我说了,不是我。”顾息染不怒自威,直视着铭恪的眼睛,让铭恪心里颤了一阵。
“呵,鬼话连篇,在扶风门你就自视清高不屑于和我们家阿云相处,现如今更是嘴硬得很,我是该说你有骨气呢还是说你脸皮厚的好!”
“随你吧,反正我顾息染现在要杀要剐已经随你便了不是吗。”顾息染笑笑,和那天离开扶风门的表情一般无二。
“那你说,我现在杀了你,会不会有人发现!”一柄杀敌无数的剑,此时却指在曾经的上级胸膛前。
“呵!昏庸,”顾息染暗暗蓄着法力,这次他几乎要运用全力去冲击逐门咒。
铭恪大吼一声,举剑半空,突然间手臂没了知觉,一看,手臂连着配剑都被封冰紧紧的冻着,顾息染见势停止了运功。
“顾息染!你竟敢使用冰术!”铭恪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他用了法术,居然没有被压制。
“天地良心,不是我,我不傻。”顾息染站起来看着铭恪着急忙慌的样子居然有点想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谁不知道你精通冰风两系术法!”铭恪拼命用左手揉搓着冻住的右臂,希望能让封冰融化。
“是我,嘿!铭恪将军,往这儿看!”白散洇略带调皮的喊话。
“你是谁!敢对我下这种手!”铭恪和顾息染齐齐看向白散洇,今日的白散洇与那天顾息染在扶风门见到的白散洇不一样了,只见白散的今日的头发是半束半披,头戴寒银发冠,衣服倒还是白蓝的广袍,却和当天的不同,顾绡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的衣服。今日的白散洇气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几天前的落魄公子仿佛和他没关系似的。
“我啊!是我!”白散洇念了个寒咒施于绝途剑,调皮的往铭恪面前轻轻一挥便又冻住了铭恪的脚。
“你是,,白散洇!”铭恪慌忙的想要拔脚,却摔了个屁股蹲儿。
“将军,都是正人君子,不必对长云仙暗下阴手吧。”白散洇越过铭恪,把顾息染拉到了铭恪眼前。
“铭恪将军,首先,我理解您的丧子之痛,也明白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此事与顾绡无关,你追随扶风门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不了解他的为人,但凡见过或听过他的人,都知道,扶风第三代亲宗徒孙顾绡顾息染为人温和正直而不凌厉,话柄鲜少且勤奋聪颖,法力高强,八岁便承下了扶风门缉查司,守护扶风甚至整个人间,这样一个人,如果要杀害您的儿子,怕是千百种方法都不止,你明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却相信了眼前那些证据,这样很难让我不怀疑您在公报私仇。”
“你!”铭恪气的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吵不过白散洇,抓着自己的剑就刺向对方,白散洇瞬间用绝途挡住,且绝途把铭恪的佩剑冻的碎成四段。
“希望您好好想想,您到底是为了您的孩子好,还是在给他招黑。”白散洇冷静的与铭恪对视,铭恪是假凶,他可是真的,接着一挥手,让铭恪的剑恢复了原样。
二人看着铭恪冷静下来后,白散洇拉起顾息染往外走。
“将军!封冰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想开了,封冰自解。”白散洇甩下冷冷的目光便和顾息染走出了山洞。
“顾绡,跟我回去。”白散洇伸手拉顾息染上马,可顾息染没有拉。
“回哪。”他只强压惊怒地说。
“扶风门啊,回你的缉查司。”白散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然是回扶风门了,都说了是“回”,那还能回哪里。
“你可知我被逐出了家门,我已不是缉查司司主,你要我回何处。”顾息染口头回复着,那句“这还要多谢了你的那位亲人”绕在他的耳边简直挥之不去。
“哎呀长云仙!是顾掌界叫我带你回去的,你不和我回去我面子可挂不住的。”白散洇下马双手放在顾息染的肩上,顾息染一听是顾栖,皱着眉头直盯着他。
“把手拿开,”顾息染一把拨下放在肩上的手,“你是说顾栖让你带我回去?”一句话瞬间打消了顾息染对这个哥哥的怀疑,甚至还为那一分半秒的怀疑感到抱歉。
“对啊。”
“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不去。”顾息染转身背对着白散洇。
“长云仙,这件事情存疑颇多,你不能这么甘心走掉。”
“白少主莫要说的太不吉利,在下健在。”
“额?!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还没有解释清楚呢你怎么能甘心顺了他们的意呢,难道你不想知道铭公子的真相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可劝好一个铭恪又怎能堵住悠悠众口。”
“你把自己想的太糟糕了吧,天下人谁不知道,长云仙正直善良,说你无端杀人谁会信,你可是缉查司的司主,你要杀人也一定是有你的理由的。
“你不怕被我牵连?”顾息染转身,看着眼眶泛泪的白散洇。
“不怕,顾掌界也不怕,他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你怎么了。”顾息染看着眼眶更红的眼前人突然不解。
“我们回去吧,回去了告诉你。”白散洇一把抹掉眼泪,拉着顾息染上了马。
天色深暗,顾栖住的流风殿还没有熄灯,房内顾栖与顾行墨二人紧皱眉头看着对方。
“自原兄,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白散洇清亮的嗓门一下打破了僵局。
“息染!”顾栖腾一下站起来面露喜色。
“天色太晚,顾掌界还是早些休息吧。”顾息染看着地面面无表情。
“还不是担心你,臭小子。”
“烦劳顾掌界挂心”
“顾绡!你走了才几天,就要把我们的血脉关系斩断,你这样让人很寒心你知道吗。我和散洇把你游说回来不是让你回来摆冷脸的!”顾栖一动怒把顾行墨也惊的站了起来。
顾行墨走到顾绡面前。
“哥,你一定饿了吧,需不需要我做点吃的给你。”顾行墨对顾绡传递着心声。
“多谢,不用了。”顾绡答。
“不麻烦,你想吃什么?”
顾行墨没有收到顾绡的任何回音。
“我先给你做碗粥吧?你在那个洞里湿气肯定进了不少。”顾行墨的脸上满满都是幸福,只有顾绡会读心术,只有他能和他交流,顾行墨自然拼了命想留住这个哥哥。
“那麻烦了。”
“不用和我客气的,我给你做,你等着我啊。”顾行墨传递完毕后,笑盈盈的跑去了流风殿小厨房。
“行墨是要给你做吃的吗。”顾栖问。
“嗯。”
“息染,你可是怪我没有保下你。”顾栖小心翼翼的询问,却不敢直视顾息染的眼睛。
“不敢,你若保下我,整个扶风门现在怕是不能安宁。”
“那你为什么这么冷冰冰的,你是要学行墨吗?!”
“我何时不是冷冰冰的,方才我也只是在想怎么才能不让铭恪的家人发现我在这罢了,你为何如此动怒,我并没有忤逆你。”顾息染看着有些愤怒的顾栖感到不解。
“你现在法力被逐门咒压制着,给你设个结界就可以锁着你的气息不让旁人发觉了,只是这结界。。。。”顾栖发觉自己情感过激,一下温和了不少。
“要用仙者活血相护。”
“对。。。。”
“不行。”
“顾绡!不这样我保不住你的。”顾栖小心相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那掌界便不用保了,告辞。”顾息染转身要走,白散洇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压至侧腰。
“外!回来路上你答应过我什么,说好了不走的。”白散洇委屈巴巴承受着顾息染的挣扎,这样的挣扎搞得他痒痒,差点就失了态。
“放,手!”顾绡直恨的牙痒痒,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