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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法宝虽然是最普通的法宝,人手皆有,但是其中品质上乘的却价格不菲,一些中型门派的精英弟子也未必能有一个。这十几人是散修,自然不会那么奢侈。”苍玉点了点被墨九弃之一旁的五个储物戒指:“如此数量已经绰绰有余,要是换成修炼资源,实属不少,可见在此之前这十几人没少以此谋财。”
墨九听着苍玉与张子衡闲聊,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地把有用的东西放到储物空间内,用不到的则重新放回收上来的一枚储物戒指中,再把一堆储物法宝都丢进储物空间内,然后拿着一枚唯一没有收好的玉简,递给苍玉两人。
“这是?”苍玉接过墨九递过来的玉简,神识往里面粗粗一探,内容知晓了*分。
“原先用来追踪我们时使用的法术。”墨九声音冷清。原本他们并不想与这十几人纠缠,在发现他们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对方后,才决意战斗,也全当给墨九练手了。
他们知晓对方定有什么其他修士没有的追踪之法,在斩杀这十几人后,墨九的心思有一半在这个法术上,想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不出所料,墨九在领头修士的储物戒指中发现了这一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玉简,玉简边缘已经有些沁黄。
“上面记载的秘法比起其他追踪之法而言甚为独特,精妙之处堪称一绝,为常人难以料想。不知何般人物才能创造出这个秘法,若是可能,真想一睹其风采,交谈几句。想来必会受益匪浅。”
苍玉的话勾起张子衡的兴趣,“让我看看,什么样的秘法能得到苍玉你这样的夸赞。”
苍玉把玉简转交给张子衡,笑说:“子衡不会失望的。”
他说话的时间,张子衡已经一头扎进了玉简中,顾不上听他的话。
张子衡阅览的速度很快,墨九他们没怎么等他就看完了。张子衡从玉简中退出后。神情间非但没有苍玉的半分笑意与敬仰。反而冷凝非常,俨然出事的样子。
把玉简还给墨九,张子衡想到里面的内容。严肃道:“里面所刻秘法妙不可言,用到极致之处,可追溯上下五千年大小事件,查人三生七世。可说逆天!”
“然凡事得到必有代价,若是使用。必将引发后世纠缠,万事上身。人之命运隶属天道之机,贸然插手定会引得天道出手,甚至长河反噬。还需三思而后行!”
墨九没有看过玉简,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先前看苍玉的表情。只以为这是一个趣味横生的秘法,创造之人心思巧妙。能想世人思想无法触及之处。
现在再听到张子衡的话,知道这个秘法决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从张子衡话中透露的信息,墨九心中已是一惊——
追溯上下五千年大小事件,已经等同于‘通天’!没有下五千年,只是上五千年就足够墨九做出一些改天换地的事情,放到有心人身上,改换天地大势也是有可能的!
查人三生七世更是等同于违逆长河,并且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如果能通晓天道一二,命运三分,那么就能够得知所谓‘命运’是没有‘既定’的,‘命运’以及‘天命’都只是最有可能出现或者最无法避免的一种可能,而不是一定会这么上演。
查人三生七世,规避‘命运’里面出现的情况是小,然而要是反而让那人在‘命运’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又该如何?自古知命者大多都将自己推入了‘命运’的‘既定’之中,想要挣脱,却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自己所看到的‘结局’。
这等同于熄灭了那个生灵在世间的一线生机。若是那个生灵为生命中重要之人,那种感受可想而知。何况天道明察秋毫,这样的作为迟早会有果报。
不只是因为将那个生灵推入‘绝地’之中,更是因为长河不容任何亵渎!命运之庄重,不允许一丝一毫儿戏!
自身所认为的‘善意之举’,放在命运身上,却是一种等同于亵玩的蔑视,是对于那个生灵的不尊重,是对于生命的轻视,更是对长河与天道的无知。
以避免悲剧为由,肆意插手他人命运,不是将他人当做自身玩偶又是什么?所谓悲剧,对对方而言当真是悲剧吗?真正的悲剧,是就这样被人任意曲改自身的命运轨迹,命运的道路无法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前进……
万物生灵,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改变他人也是因为自己的改变,从而影响了长河的流向,牵动了整个天地的变化。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他人的命运,那么要做的,便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的命运去影响那人的命运。
而不是粗暴地将人列如‘拯救’的名单,自以为是而又无知地在对方的选择上指指点点,修修改改……何况,真的能够修改吗?修改的结局一定比原本的更好吗?
一线生机,是用来争取而非更改的,更改永远只会使得那一线希望越离越远。
命运是一根流畅的线,一笔而成,能做的,只有‘引导’,只有‘影响’,如同作画一样,用自己的风格与灵感去触动他人,用自己的一举一动去影响他人,而非拿起他人未完成的画去涂涂改改。
可以有建议,却不容有命令,这,便是他人的命运——由自身走出来的道路,而不是掌心的游戏。
墨九郑重地把玉简从张子衡手中接过,他知道,他接过的是什么,是无声的承诺,是无形的责任,也是看不到却源自初心的枷锁。他没有反抗地任由锁链将他缠绕,在他的身上,还有形形色色这样的链子,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但它们都是一样的崭新,纤尘不染,光华隐隐。
这是他对自身设下的种种束缚,是他在这条道路上行走近乎万年的‘底线’与‘依靠’。
近乎万年的时光,他没有让这些锁链有丝毫损伤,时时拂拭,明心鉴道。
这样的锁链。是一种无言的拘束。但谁说不是这条通天之路的‘依靠’呢?在悬崖独木时,立于周身两侧;在后无退路,前无进程时。延伸脚下;在坠落疲惫时,将人捆缚。
张子衡见墨九认真庄重的表情,知道自己是不用为对方担心了,面前这人心中已经清楚。比他们还要清楚。
“我发现,跟着墨九。总有许多好东西。”解决了担忧,张子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半玩笑半认真道。
墨九一愣,发现真实情况似乎与张子衡说的没有什么出入。一时间,他开始思考起应该怎么样回复对方。
苍玉见墨九忽然变得面无表情,知道对方这是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内。至于原因,大概应该是为了回复张子衡……想到这里。便上前替其解围,半真半假地微笑问起张子衡:“子衡这是在说与我一起时,没有那些宝物吗?”
“……”张子衡看着苍玉温暖如春的微笑,忽然有些恨自己嘴贱,提什么不好,提这种话题,在这两人面前不是找抽是什么?两人一人天道厚爱,一人天地垂青,一样的风华卓绝,一样的福深似海,那些天地宝物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他只说了墨九,而忽略了一旁的苍玉,明晃晃是将自己的辫子塞到对方手里让对方拉扯。
苍玉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与他生气,但是像这样的问题是少不了的。张子衡不禁为自己的人生哀悼——走了一个攻于算计的纳兰子矜,又来了一个腹黑暗藏的苍玉,这两人都是相似的温文优雅、如琢如玉,相似的表里不一,将人给骗到天涯海角了!
他的命怎么就如此之苦呢?身为精英弟子却被门派大比十大弟子给欺压得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出了自己的屋子,面对的就是对方的脸,大家十几个人相互间熟悉得让人找不到倒苦水的地方,一把泪已经在心里累积成汪洋大海,心为之宽广,情为之淡薄……谁能告诉他,有几个人是这样被迫变得心宽心清的?!
“呵呵……”张子衡干笑道:“苍玉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吧!张子衡感觉心很累,想要休息。
“也是,与我在一起,子衡你们总是得不到什么东西,心有怨言是正常的。”然而苍玉却不按照剧本走,完全无视了张子衡的话,一脸歉意。
摔……!张子衡嘴角抽了抽,有种自己在飞行的时候被人给撞了的感觉。他很想告诉对方:“我没有一点怨言,真的!”何况什么叫和你在一起得不到什么东西,说的好像和墨九在一起就能得到东西了一样!(#‵′)
你们两个一个天玉,一个混沌神玉,和你们在一起虽然机缘多多,但又有什么宝物是能避开你们进到他们口袋里的?完全是自动收取周身方圆万里内的各种自身可用、不可用宝物好吗!尤其是两人在一起时,完全不给其他人活路啊!张子衡承认,他暴躁了。
等墨九想好要怎么回答了,他忽然发现,不知是同伴进度太快,还是他回神太慢,话题已经转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他苦苦想到的回答也打了水漂……沉默了半晌,墨九放弃了加入聊天的计划,对两个聊得愉快的人道:“启程吧。”
张子衡不知道墨九对于他和苍玉之间气氛的直观,听到墨九恍如天籁般的声音,觉得自己就像九幽之下的恶鬼,得到了神明的接引、净化——以上是开玩笑的。
但是感动与感激是真的——前提是,张子衡对于墨九的‘认为’一无所知。
不然,什么神明,什么净化,什么感动感激的!全部统统去喂愉快!
碎光斑影中,三人检查了一遍现场,确定没有什么踪迹遗留后转身没入了重重浓阴内。
风吹而过,灌木微微摇晃,不知从哪棵树上飘落的花落在了黑褐色的湿润泥土上,恰逢一束阳光自树木缝隙间投下,不偏不倚落在上面。危机四伏的森林刹那寂静下来,柔和如墨九记忆中的童话。
水月镜花般脆弱,海市蜃楼般唯美,还有……似星空恒久天长。
碧云城离碧霞宗差不多有个千余里的路程,嗯,天空中的直线距离。
碧霞宗还有一个小型仙城,就在碧霞宗山门下,但小型仙城并不提供传送阵,只是那份繁华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衰减,比起那些中大型的仙城毫不落下风。
仙城内,执法弟子穿着碧霞宗的服饰,街道上到处可以看到碧霞宗的弟子与闻名而来的修士,商户就像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海鲨,争先恐后地在方式内开门营业,占下一份蛋糕,也吸引了不少人流汇聚此处。
这是一个属于碧霞宗的城市。
小小的一个仙城,却聚集了差不多百万人,这是一些中型仙城都没有的热闹盛况。但是对于墨九而言,这份热闹却并不惹人开心。
“绮云城又热闹了。”望着车水马龙,妖兽横行的城市,苍玉像是赞叹般说道。
“……”墨九冷漠地站在一边,不作任何感想。
“还好我的任务在阵殿而不是执法堂那里。”张子衡心有余悸地看着一群执法堂弟子刚把两个打起来的修士抓起来,腰间用来联系的腰牌又闪烁起来,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墨九可疑的顿了顿,想到自己在藏书楼的任务……默默将记忆扔到识海里,墨九冷静地忽略了张子衡的话。
苍玉也想到了自己在藏书楼的任务,但是比起墨九,他显然从容得多——他虽然有时不在藏书楼,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坚守岗位的,从不和墨九那样意外连连导致疏于职守。
没来由的,苍玉对着记忆里墨九的经历,有些怀疑墨九真的受天地垂青吗?所谓天玉为天地钟爱莫不是一个玩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