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常究

默沙如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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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经信心十足的问题,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答案。

    场面陷入尴尬与无言的境地。

    边上的女生想要再度追问,却被提要求的女生以眼神拦截。

    “一共三百五十块,您要购物袋吗?”或许是因为男生的否定,中间的女生顿时挺起了脊背,利索地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要两个大的袋子。”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

    “好的。”

    提着两个大购物袋,男生出了超市。

    这边,楼上网吧。

    “你······你居然赢了我们老大,我靠!!!”在位垚退出游戏界面的同时,王戈瞬间惊呼道,“不愧是学霸!”

    丁咛掩饰住自己心里的小雀跃,亮晶晶的眼眸,充满期待地看着位垚。

    “给钱。”原本睡着的人吐出了这样的话。

    “什,什么?”王戈怕是自己幻听,特意跑到任芮的跟前,拉着自己的耳朵问:“给钱?!”

    “对,给二十块。”人依旧闭着眼眸,似是养神。

    “凭什么?”他的语气里是蓄势待发的火山熔浆,“你又没答应和我赌。”

    “这里好像只有我会和你赌,况且,我答应了,只不过······是你听错了而已。”

    丁咛看着位垚面无表情地垂头收拾书包,关电脑。

    他,不高兴了。

    “我看不应该叫你‘任猴子’,应该叫你‘任厚皮’!”王戈满是嘲讽地说。

    他走向任芮的方向,端起了一碗已经冷掉的牛肉面,优雅地掰开筷子,准备开吃。

    他为什么不开心呢?是因为输了这场游戏吗?

    丁咛也突然不那么开心了,反而觉得心里闷闷的。

    “老大,别吃了。”王戈在位垚意图动筷子挑面的一瞬,欲夺下饭碗。

    任芮在位垚过来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眸,让开位置。

    她倒是难得地看到这个和尚的正经模样。

    “你不能吃凉的,不然会犯·····”王戈的语气不再嘻哈。

    “那热一下,”位垚顿时警示地扫了他一眼,及时开口打断他。

    “哦,顺便将这一碗也热一下,两碗都装打包盒。”他又端过茶几上的另一碗,貌似随意地说。

    丁咛温声说:“我······我不饿。”

    “和尚,别听她的,你都热了吧。”任芮瞅了瞅自己的闺蜜,不客气道:“她最擅长在吃的这方面口——是——心——非——”

    丁咛微微瞪眼,小声反驳:“我······我哪有?”

    咕——咕——咕——

    “这里进鸽子了?”位垚清冷地问道。

    “不会,怎么可能,我家根本就没鸽子。”说是这么说,王戈还是弯下腰,认真地环视四周。

    丁咛默默地低头,挪了挪,挨任芮更近,专心致志地玩儿手指。

    坐椅子上的人,星眸里闪过细碎的笑意。

    “没有啊,老大你听错了吧。”王戈疑惑地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

    任芮扶额,认命地踢了脚这个二傻子,“快去热,不然他们要饿死了!”

    王戈刚想反击,突然领悟到什么,顿时端了面下楼。

    晚22:00,安康小区。

    不少居民楼已然消失于墨空中,踪迹难察。

    有一对穿着朴实的夫妇突然到来,门卫对二人几番盘查核实后,将人放进去了。

    等人走后,门卫暗自惊叹:“这么个新建的郊外小区,交通不方便,要啥没啥的,竟然还住着这样的大人物,也是绝了!”

    “我们这么久回来,孩子会不会怪咱们。”女人温柔的语气中不乏愁绪。

    “哼,那臭小子,什么时候给过我们好脸色了?他恐怕不止是怪我们吧。”男人嘲弄的语气,真实的话语,给女人泼了盆冷水。

    “汪——”

    倏然的狗吠,并没有引起男人和女人的注意。

    “汪汪汪——”

    “汪——”

    “汪汪汪汪——”

    怕惊到较近的居民,男人一个厉色扫过去,恶瞪了瞪那几条狗。

    即刻,它们呜咽了几声,缩回了狗窝。

    “你和狗较什么劲啊?”

    “叫得太烦。”

    “我和你说,待会儿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准跟他急,听见了吗?”女人耐心提醒。

    “好了,不会的,和自己儿子急,有失风度。”男人也好脾气地回答。

    “最好是这样。”

    夜色中,那对夫妇的交谈声愈远愈弱。

    晚22:30,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安康小区的门口。

    穿着红梅色校服的男生先下了车,紧跟着下来了一个女生。

    男生付了钱,转身先行。

    女生小跑着跟上,温声说了句什么。

    司机师傅发动车,折返离去。

    雪未完全消融,再上就是陡坡,即使是沥青路,也没有司机敢开车上去。

    位垚的腿长,他的一步,就相当于丁咛的两步。所以,总是位垚走几步,丁咛就跑着追几步,看上去十分滑稽搞笑。

    但,丁咛从来没要求他停下来等她。

    夜色中的雪,被路灯润了色,有种朦胧的美感。

    丁咛也不急着追了,她蹲路边,掏出热乎乎的小手,忍着刺骨的凉意,捧了把净雪,团了个雪球,握右手的手心里。

    她边做边看,生怕自己错过那个时机。

    做好后,她极速地朝位垚追跑去,身后高束的麻花辫被晃得左右摇摆,宛如个摇曳的风铃。

    “汪——”

    “汪汪汪——”

    “汪——汪汪——”

    离那个交叉口近了。

    只是听着这狗叫声,丁咛的脑海里便会自动浮现出那些狗吼叫时的样子、它们尖利的犬牙,以及它们围攻自己、朝自己扑过来的恐怖画面。

    自然而然地,还没走到交叉口呢,丁咛就怂了,小腿发软,下颌紧绷,脸色开始泛白。

    不得不说,这个可以称之为“生死点”,只属于丁咛的,回家的生死点。

    之前的那次后,丁咛就向任芮求助。任芮每次都让她家的司机先送丁咛回家,避过那几只狗,之后,她再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小芮骗自己说顺路,可她今天才明白,一个于市内,一个于市郊,顺路才怪。丁咛不忍心再麻烦她。

    趁自己还算清醒,隔着一米的距离,丁咛凝视着前方的那个背影,深呼吸,揪着自己的上衣角,忍住眼眶里被冻出来的泪水,温声叫道:“位垚——”

    前面的人停滞了脚步。

    她怕他突然转身,先前积攒的一腔勇气都会如哈出的雾气,立时消散。

    “我们——”耳边呼啸着寒风,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一起上下学吧——”

    小芮说,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是在吃的上口是心非。其实,丁咛觉得,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是等待,和坚持。

    有人说,这两个过程太枯燥了,可,这也是最简单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