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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重无,坐在予非的床前,给他的两个徒弟,讲了许多门中的一些秘史。
时光在这些故事中,慢慢的流淌而过。
未言山上的灯,一一的亮了起来,山上的四人,围坐在予非的房中,吃着糕点,品着茶,说一些过去的故事。
“师父,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说话了!”予桑手里,端着钥匙,一勺一勺的稀粥舀着,送到予非的嘴中。
三长老重无摸了摸她的头,点头,是啊!他们四个好久没有这样的说话了,“我们的小十二长大了不少!”
“师父!”
予桑放下碗,撒起娇来。
“好啦!咱们在这叨叨了一下午非儿,都忘记了他还伤着,且回去休息,明日来照顾他!”重无放开拽着他衣袖的予桑,又看了看予非说道。
予非见着予桑撒娇的模样,一时间有些醋意。但看着是自己的师父,也只好忍住了。
“师父,你同师伯师叔们传了多年的功力,我的身子好多了,你们便在这多坐会吧!”予非坐在床上,真挚的看着他的师父。
你们多坐会,我便可以多看会她!
重无摇头,“你且好好休息,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修炼,方不负我们!”
三长老的话,对予非给予厚望,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两个徒弟已经私定终身了,若是知道自己辛苦培养的继承人,并不想修习仙道,想与他最喜爱的弟子双双归隐,还不带他,他心里定不好受。
“桑儿,你随师父回去,让你师兄好好休息,这边有婆婆在!”重无邀着予桑一起,朝着门外走去。
予桑一步三回头,看着床上的予非,眼里满是担心。
婆婆上前,笑道,“十二,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公子难受的!你也多日未眠,快去睡吧!”
多日未眠?傻子,你怎么?是不是我再不醒,你仍旧不睡?你身上的干净衣服也是为了我不担心故意换的吧!师妹,你怎么这样傻?师妹,你这样,我就更需要快些好起来,然后带你回家。
回家,我们真的能回到我们的家吗?
被婆婆扶着躺下的予非,侧着身子,看着枕头下,她落下的丝帕。
头往前伸了伸,轻轻嗅嗅,是她身上的味道,这帕子,我留下来。
师妹,你可从未送过我帕子。你当初还送过帕子给大师兄,让我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大师兄,我神伤了许久。
你知道大师兄同二师姐的情,却不知道我对你的,你明摆着是故意的,师妹,这个,咱们以后慢慢算。
她身上的味道,从帕子上传来,一遍一遍的闻着,怎么都不会腻。
闻着帕子,脑子里想着全是将来与她一起的场景,她喜欢果子,屋后可以多栽几棵果树,屋前池塘里,可以种上荷花,这样,既可以赏花,又可以吃上莲子还有荷花酥。
她喜欢茶,屋后的小山,栽上几垄茶,春天的时候,他们一起在树下采茶,炒茶,泡茶。夏天的时候,游湖采莲花。秋天的时候,栽的果子熟了,可以采回来做成果干,果脯。冬天的时候,去采院中的梅花,扫扫庭院中的雪。
就这样,同她一起过每一个冬夏,直到一起离开这个世间,喝下那碗孟婆茶,来世再相会。
予非将他们老的样子都想了个遍,越往后,月亮挂的越高,他也就越睡不着,心里想着的,还是她。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予桑。
未言山上的另一处寝殿。
寝殿里的夜明珠虽用薄纱覆盖,光线变的柔和,屋子里也蒙上了一片的朦胧。
即便如此,予桑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左翻来,右覆去。
她的睡不着,并不是她师兄那样,她的心里想的,一直是她师父下午说的话。
师父他碍于门规,不能做些什么?但自己可以,大不了,大不了离开不凡仙门,也要为师兄报仇!
这一点,予桑很像她师父三长老重无。你若敬我,我也敬你,你若伤我,我定还你!
下午,师父他除了讲不凡仙门的由来,还讲了许多的门中秘事。
这些秘事,让予桑看清将来大师兄的路有多难走!所谓成大事者,心中定有很多的苦,还有很多的委屈,这些,都只能放在心中,任由自己的心来化解,而不能说出来。
想来,自己也给掌门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可他哪一次,都是为自己辩解,这会,予桑觉得自己之前太不懂事,今后,定要做个听话的弟子,为掌门,为师父分忧。
分忧,就必须有强大的术法做为资本,看着自己的身子,予桑摇头。
既然师父他不能出手,那,自己便去。
对,自己去!
予桑轻轻的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又轻轻的带上了门,朝着山下飞去。
此时,皓月当空,整个不凡仙门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就连那些窸窸窣窣都虫子,也停止了鸣叫,而是静静的睡着。
不凡仙山的十座山峰,众星拱月般将主峰合一峰围在了中间。
合一峰为主峰,居于中间,也是不凡仙门的核心,历代掌门任职后,居于此,日夜护着合一殿,还有合一殿后面的东西。
神树是不凡仙门的传世之宝,门中只有少许人知晓。
予桑深夜寻的,便是这棵神树。师父说,神树下,先祖悟出天道,成立了不凡仙门,自己同神树有缘,她不求悟出天道,只为练就一身本领。
有些事门里,不能解决,她可以!
脚下的破尘剑,穿过重重的浓雾,厚厚的云彩,将她带到她想去的地方。
刚落至后院,予桑没有任何的表情,神树却在发生着变化。
原本一片寂静的院子,神树的叶子哗啦啦作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予桑上前,触摸着它的树干,神树叶片停止了晃动,安静了下来,像一只刚刚被安抚的小兽,任由着予桑抚摸着。
神树与予桑本就是同宗而生,自然关系相连。神树是因为她,才会来到人世,也是为了她,才长在了不凡仙仙上。
世间万物,其中自有定数,缘分这一说,自当是有的,就如同这不凡仙门的开山之祖,还有三长老重无,三师兄予非,十二弟子予桑,他们与神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窗外更深露中,床上人儿心事又加上一重。
予非想着他的师妹,想着他们今后的生活,还有师父的恩情,他不能入眠。
想到他的师妹,想起白天之时,她喂自己吃药,还有偷亲她的样子,心里好受了许多。
闭上双眼,想象着师妹就在自己的臂弯下,熟睡,看着她,他便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臂弯,他的手,他不后悔!师父他们将自己救了回来,也消耗修为来替他解毒,续上经脉,这份恩情,怕是无以为报了。
想的事情越多,月亮也跟着失了颜色,天也渐渐的亮了。
才合上眼不久,便听见门外师妹的声音。
“婆婆,师兄他醒了吗?我进去看看!”
“等等,他还没梳洗呢!”
眯着眼睛的予非,开口,“师妹,进来吧!”
让她进来,是因为自己想睁开眼就能看到她,黑夜太漫长,漫长到他觉得像等了一辈子。
“师兄!”
推开门,予桑见着予非躺在床上,双眼依旧是闭着,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床前,扶了扶他身上盖着的被子。
“师兄,你不是醒了吗?怎么不睁开眼睛呢!是太累了吗?要不你继续睡,我出去!”
予非依旧闭着眼睛,嘴却说了起来,“要亲亲才醒!”
要亲亲才醒!你也想的出来!予非,你可是不凡双仙,高高在上的不凡仙门关门三弟子,怎么这会成了这个模样。果真,情爱令人兴奋,还智昏。
“那我走了,你继续睡!”
“师妹!夫人……”
夫人!予桑快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若让人知道,他们两个偷偷的私定终身,还唤她夫人,那他们就真的回不了他们的家了。
予桑的手温热,捂住予非的嘴上。
予非用力,鼓起来自己的腮帮子,想去亲她的手心。
“你再喊,我就生气了!”
嗯嗯嗯。
予非的嘴被捂住,动弹不得,只能眨着他那双大眼。告诉师妹,他知道了。
见他脸憋的通红,予桑松开了自己的手,“师兄,门中不许私下相恋!”
“那你为什么还带着我回山!”
“不带你回来,你就……”说到这,予桑哽咽,若不是自己没用,师兄也不会受到盛世的威胁,也不会成现在的模样。
昨晚从神树下,她窥探出了一些术法奥秘,一定要好好练习,这样才能找盛世,找无极仙门报仇。
“我命大,死不了!”
“师兄!”
予桑再次用自己的手,堵住予非要往下面说去的嘴巴,“师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你,你随意。”
予非眨眼。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着!活着什么都有了,即使没有,自己努力也就会有的,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予非眨眼。
见他答应,予桑才松开自己的手。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爱自己的性命,记得按时吃药,你胸口那,你一定要记住!”
予桑点头。
“师妹,我受伤你不要自责,我同盛世之间,总会有一次这样的对峙,我割了他的最宝贵的东西,他伤我双手,也是两两互不相欠了。你不要自责,好吗?”
予桑点头。
予非受伤之后,两人终于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很多话,说出来之后,便觉得舒服多了。
予桑的心中,一直怀着歉意,她总觉得是自己没用,才害的师兄如此。今天师兄这么说了,她释怀了一些,但是心中仍存有一些。
予非在这之前,他见着自己双手不能动弹,还不能护好她,便觉得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不想对她表现出喜欢,但被她的面容,被她的怀抱击败,他,看不了她难过的样子,他才没有如此做。
幸而没有如此,不然,予桑闹成什么样,能想象的到。
心里话说出来后,两人正在予非的房中小声的说话,大概就是传言中的耳鼻磨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