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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觉得自己新开的皇店不算成功,不能大赚不说还累人可以说没有什么推广价值,而且占用了皇家名义不具备普遍性和可比性。 为了找出一个可以在全国普遍推广的农业、工业、商业等模式,天启决定另起炉灶,以普通身份去注册一个实体,看能不能获得成功。
就在天启跟皇后等人商议着重新开店,准备让政务院先把利息和利润问题解决一下的时候,政务院已经遇到了难题,湖广商会的曹会长联合山西商会的李会长找上门来了。
在五月份贴小报事件中,有三个大商户的家主因为有牵连被抓进了诏狱,其中有个叫黄庆源的人是曹会长的亲家。一般人出了一般监狱都要请客顺便去一下晦气,黄庆源他们出了令人闻之色变的诏狱,还好手好脚的身上没少什么零件也没受什么大罪,那自然是要大请特请的。
曹会长本来也很忙,一来碍于亲家的情面,二来也想探得第一手情报,于是也参加了黄庆源的宴会。在酒宴上黄庆源挨个敬酒,也挨个说了自己激于义愤想向皇帝讨公道的起因,还有自己三个深入诏狱为大家讨到了世袭罔替待遇且全身而退的结果。当黄庆源翻来复去说到第七次时,曹会长知道再也不能挖掘到什么新东西了,于是暗自摇了摇头告辞回家。
在路上曹会长就一路感叹自己这个亲家的愚蠢,别人世袭罔替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从朝廷那儿得到好处,不是升官就是财。你们三个孙子替大家捞到的世袭罔替就是把本钱给朝廷一直用自己用不成,自己这辈子用不成不算还让子孙后代都用不成,真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据说三个人还要天南地北到处宣传,不知道三把老骨头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不过反过来想也有些好处,就是从今后有了商户的名份,可以名正言顺做生意还能让从钱庄和路商局那里的分红有了保证,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就在曹会长准备通知商会其他人这些消息时,他在京里的眼线来报告说现在皇帝一般不管事了,日常小事由政务院、都察院还有圣学院商讨。正是这个圣学院这两天出了个坏主意,说要把路商局分为商税局和公路局,路商局的股份转到公路局身上,商税局就跟所有参股的人无关了。也就是说修桥修路等花钱的事大家逃不掉,收税捞银子的事大家就不用惦记了。
听了这消息曹会长再也无法淡定有些愤怒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曹会长愤怒了一会儿又冷静了下来,他通知了山西商会的李会长,准备南北两家联手共进退,要在政务院把圣学院的想法制定成法规之前,据理力争将其消灭在萌芽中。
到了北京皇城西安门外的路商总局时,曹会长看见路商总局的牌子都取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块相对而挂的公路总局和商税总局的牌子。见这些人办事效率这么高,曹会长气得眼冒金星,差一点儿吐出一口鲜血来。
接待曹会长和李会长的是朱延禧和刘一燝这两条老狐狸,他们就像没看到曹、李两人愁苦的脸色,满面春风地招呼着让人上茶,一点也没有二品大员的样子。上了茶后两人还在一旁大卖茶经,说什么绿茶清火红茶健胃,人参茶滋阴补阳最好。曹会长忍不住就问道:“两位大人,这路商局怎么换成公路局和商税局两个名字了?那我们的股份是要加钱呢还是要退钱?”
朱延禧笑着说:“两位会长别多想,朝廷说话一贯是算话的,既不用添钱也不会退股,只要遵守皇上旨意中定下的三条规矩,大家手中的股份就是世袭罔替的,两位只管坐在家中拿钱就是了,我们这些人羡慕不来啊!”说完后还打了两个哈哈做出羡慕的样子。
李会长舒展开眉头说:“听人说朝廷要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让我等很是不解,心说朝廷怎么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是在下心胸不够开阔,中午在下作东,给两位大人赔罪。”
刘一燝神色尴尬地说道:“李会长并没有听错,朝廷确实准备把收税这一块从路商局中分离出去,大家以后的股份只跟公路局有关联,这样一来要简单一些,免得牵扯太多不好算帐。”
见曹、李两位脸色不好看,朱延禧说:“并不是朝廷要过河拆桥,而是情况生了变化。以前没有商户,也没有商税这一说,所以商税要搭在过路费上。现在皇上下旨允许设立商户并且要收商税,这收税是朝廷的权利不属于投资收益,所以要把这两样分开,请两位会长谅解一下。”
曹会长摇了摇头说:“皇上刚刚答应让我们手中的股份世袭罔替代代相传,这马上就来这么一出也未免太离谱了吧?这样一来今后谁还敢相信朝廷的话?”
李会长也说道:“是啊,照朱大人这样说今后钱庄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因为把所有银子都变成银币后就用不着造币厂了,都是两成利息封顶,皇家做和私人做有什么区分呢?私人做还可以灵活变现。”
刘一燝再次神色尴尬地说道:“两位说得有道理,钱庄的生意今后也要收回的。行铜钱银币本是朝廷的事,因为当时要把银锭全变成银币,朝廷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所以要借助各位,等将来朝廷有能力了肯定要收回的,不过现在还不了还得等两年。这样做看起来有些不地道,但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后患,这钱币的行关系到全国各地和各行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如果以后追查责任把两位牵扯进来得不偿失,就算你们不惧难道不怕祸延子孙吗?”
曹会长想了想说:“刘大人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们商人投资生财不该蹭朝廷的油水,那我们这半年来在各地修市场的费用又怎么算?这可不是小数目。”
李会长也说道:“以前修路在市场上收费,现在分开了就得在路上收费,朝廷准备怎么防止逃费?收费的标准又定好了没有?这期间我们的损失又怎么办?如果仅仅事关李某一人,李某一句话都没有,主要是这事关系到这么多出资人,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刘一燝跟朱延禧低声商议了一下,然后说道:“修市场的费用由商税局以购买的形式一次性给付,不过得等收到税后至少得等半年。如何防止逃费正在商议想办法,两位也可以集思广益想点招出来。至于说损失由朝廷补足两成最高收益,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曹、李两位商议了一下,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刘一燝家里就有很多生意,知道如果收税那就是无本万利的事,就算只按两成收也是很大的一个数目,当有银子了把股份收回来就可以,至于说什么世袭罔替,那是指股份不是制内容,到时候给这些人重新指一点投资渠道就可以了,大不了让他们去开矿,那可是大赚头他们肯定同意。
第二天一早,朱延禧和刘一燝到政务院刚刚跟信王和叶向高等人说了头一天的经过,谈敬就来了。信王问:“谈公公是来传旨的吗?”
谈敬说:“回信王的话,奴才不是来传旨的,皇上说他已经不轻易插手日常事务,所以只让奴才来提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