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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叹了一口气，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我的兄弟名为林万山，原本是一棵长在我山石本体身上的树，后来吸收灵气变为了妖，
那年，御妖国派遣御妖士，来到了我和林万山所在的山脉，察觉到这里有妖力波动后，掌控着母符的御妖士开始让吞下子符的妖怪们搜山，抓捕我们。
我当时很害怕，我们两个当时也只是刚化形的两只小妖，躲在一个地洞里瑟瑟发抖。
很快，那些被控制的妖找了过来，我还记得当时林万山颤抖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用力抱了我一下，让我好好待着，他去引开他们。
然后，他就走出了山洞，我当时很害怕，因为当年的御妖国拥有‘子母符’，他们抓捕妖怪，就是为了将子符送入妖怪体内，而拥有母符的人类，就可以控制吞下子符的妖怪，生死皆由人类一念之间。
我就那样看着他走了出去，恐惧让我浑身颤抖，我听着外面那些御妖士高兴的大喊，他们以为只有一只妖，便没有再进地洞来检查，我因此逃过了一劫，却把兄弟推进了火坑。
我恨自己的懦弱，我恨自己的无能，让自己的兄弟为我赴死，我却在那里苟且偷生。
我，欠他一条命啊！
我每日努力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将他救出，虽然我知道，这个可能性低的可怜，但心中的愧疚每日都在折磨着我。
但那一天，林万山来到了我面前，我们说了很多的话。
他被抓去了御妖国国都，吞下了子符，受命保护国王，还认识了石宽，一个负责保护小公主的侍卫统领。
因为他妖力雄厚，他那时很快就成为了侍卫队的队长，每年都会有一次带着侍卫巡视御妖国各地的机会，他每次都会来到我这里，和我讲着最近发生的事。
他突然有一次告诉我，他恋爱了，对方是一个人类女子，是一个宫廷中的侍女，无姓，只有一个单名，霓。
而御妖国的公主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们的事，他本以为他要被处死了，结果公主却让他去涂山，和这个侍女一起去涂山，定下转世续缘的约定，这样子，他们下辈子，还可以在一起。
公主竟然在祝福他们，他当时惊呆了，喜极而泣，拉着霓就去了涂山。
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因为，那个公主，也爱上了一只妖，就是现在每天守在原御妖国皇宫门口的毁灭天君，北山妖帝，石宽。
后来，御妖国国王受到了刺杀，那个宫女霓就站在国王身后。刺杀者是一只火蛇精，当时，火蛇妖已经重伤垂死，但没想到，临死前他自爆了妖力。
但国王和霓站在一起，他只能救一个。
救国王，霓会死。
而救霓，国王会死，国王一死，他也会被处死！
他却连犹豫都没有，扑倒了霓，将她护在了怀里，身后是汹涌而来的妖火。
国王身边还有隐藏的护卫，替国王挡住了自爆。但国王因此震怒，下令处死这个宫女和林万山。
但公主却为他们求了情，国王放过了宫女霓，却用道符加持过的鞭子，抽了林万山三天三夜。他是咬着牙，一边还笑着撑过了刑罚。因为霓活了下来，他也活了下来。
但接连有几年，他都没有来找我，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便四处去打听他的下落。
然后我在一处树林中找到了他与别人战斗时留下的妖力气息。那处战场，就好像他们在自相残杀，每个妖都是死在同伴的手里，尸体的脸上满是诧异。
但却没有林万山的尸体，我仍然到处去寻找，直到那一天，他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问他这些年去哪里了，他说他不记得了，好像每天在皇宫里只是巡逻，也没有去什么地方。
他很混乱，他说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就是想不起来。
我看他很痛苦，就打算聊点别的话题，我问他：‘霓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诧异，然后反问我霓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快和我聊起了最近愈来愈频繁的叛乱，却丝毫没有像以前一样，句句都是他的霓。
他过了一会儿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年，他都没有过来。
当我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时，是他被石宽打致重伤，关押在地牢。
我愤怒了，我加入了反叛军，我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去把林万山救出来。
我渐渐成为了反叛军的先锋大将军，直到有一天，石宽独自一个人找到了我。
我和他战斗了四天，最终不敌，败北。
石宽和我说，那一天，宫里一个妖卫，以他变色龙本体的天生神通，偷听到了子母符的解除方法，击杀了掌控母符的长老，以此掀起了宫里的反叛，皇宫大乱，无数母符也因此丢失。
而林万山的母符也被那个妖卫解除了，石宽镇压了这场叛乱，将叛逃作乱者悉数击杀，但石宽放过了林万山，石宽想让林万山和霓逃走。在这皇宫中，他们活不下去！
但石宽万万没想到，当霓扑进林万山的怀中，迎接霓的，是一把捅穿身躯的利刃！
石宽仍能看到当时林万山脸上疯狂的笑，那一抹背弃之笑！
石宽愤怒了。最终将林万山打成重伤，关押至地牢。
石宽和我说完这些，就走了。
随后几天他派人将昏迷的林万山送到了我手中，并希望我不参加这场叛乱。
我退出了反叛军，带着林万山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山脉。
林万山醒来后，沉默了一年。
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说，他的身体里有怪物，他要去一个地方，想让我帮忙守着他，别让他出来，也别让别人进来。
我答应他了，我已经在这里守了他将近四百年。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穆施听完之后沉默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石破天摇了摇头，“最可怕之物，非妖魔鬼怪，而是绝境中，恋人的背弃之笑！就算他答应续缘了，你觉得那个霓的转世，会答应吗？”
穆施笑了一笑：“其实，怪物被杀就会死！你不想帮他，脱离那个怪物吗？”
石破天犹豫了很久，接着感受了一下穆施的修为，还是摇摇头：“你做不到，我都对那个怪物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是你这个法力低微的人类！”
穆施自信一笑：“看来，被小瞧了，那来吧！咱们用战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