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站上舞台的意义

闻人歌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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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首完整的《音乐瞬间》结束。

    玻璃窗外的远处,浓重的夜色包裹着矗立在其中灯火通明的楼宇。而近处,是华丽耀眼的星球灯照亮着白色钢琴旁边的两个身影。

    此刻知寒的十指依然安放在琴键上。她低头,目光落在其中,心情十分愉悦。很久很久没有练琴了,还能一落下指尖就能把自己最喜爱的曲子流畅地弹奏出来,她深深地感受到欣喜和满足。

    知寒抬起头时看到阿生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眼睛里倒映出熠熠生辉的星球灯还有自己的脸。

    “你怎么会……”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又同时顿住。

    这回是知寒先咧开嘴,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先说。”

    阿生停顿了一下,开口轻轻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教你弹的这首曲子?”

    “这个……”知寒微仰着脖子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她把脖子抬回来,继续对着阿生说:“其实10岁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首《音乐瞬间》自我碰到钢琴键就能弹出来,旋律非常熟悉。也许是小时候有人教过我吧。”

    阿生听到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眉目间似乎若有所思。

    “阿生那你呢,你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会弹钢琴。”知寒用手托着双颊,眼睛倏地亮起来,“是不是你回想起什么了?”

    “没有。”阿生回答得飞快,又愣了一下,补充说道,“我也跟你一样,一看到钢琴就想起这首曲子的旋律。可能以前也有人教过我。”

    “原来是这样。”知寒恍悟,脑海里灵光一现,想到一个主意,“阿生,要不导师考核的才艺展示你就弹钢琴吧。就弹这首《音乐瞬间》,我觉得这个可以。”

    “不可以。”

    不容商量的拒绝从他的嘴巴里跳出来,知寒看着一脸冷静的阿生,很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是谁都能听这首《音乐瞬间》的。”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知寒想,说不定这首曲子在阿生失忆前对他意义非凡,即便是失忆,他的心中也有所感应。于是她稍稍皱起眉头,又换了个好商量的问题问他。

    “阿生,那你的才艺展示准备好了没有?”

    “没有。”依旧是回答得飞快,阿生的脸上淡然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事。

    她就知道!唉——

    知寒暗自叹着一口气,垂下托着双颊的手,挺直了些背脊。

    “阿生,不管是作为你的朋友,还是你的选管,于公于私,我都有义务要提醒你。”她站起来,面容严肃地朝阿生说,“三天后,你将会站在一个面对全国各地观众的舞台上,而这个舞台是很多追梦的人所向往的。”

    “那又,怎么样?”

    明明是挑衅的话语,但是阿生的眼中确实透着茫然和疑惑。在那一刻,知寒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愿意跟他分享自己心中对于舞台的执念。

    “阿生,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愿意表现自己的人来说,一个舞台就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

    阿生看到她的双瞳在瞬间亮起两道光芒。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

    他点点头。这件事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想,他会记得一辈子。

    “其实来帝都一个人生活,一部分是因为不想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另一原因是想过独立自由的生活,追求心中的梦想。”

    她满眼憧憬的样子倒映在那对凝肃的眉眼里。知寒露出笑容,语气坚定无比地说:“我也想有朝一日,能够站在那个最大的舞台上,用最好的状态展现自己的才华,让那些爱我的在乎我的人看到一个最好的我。”

    阿生听后,平静地同她说,“一件东西,有的人做了很多努力也得不到,而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知寒,你应该很清楚你是哪种人。”

    “我知道。”知寒面色稍愣,随后又定下心神,“虽然这个过程会很辛苦,但是只有这样,当我真正站在舞台上时,才会有那种信念感和归属感。这种感觉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是站上舞台的意义啊,阿生。”当知寒把心中的感受完整地表述出来后,感到十分畅快地松出一口气。

    “阿生,既然你已经有了站上舞台的机会,就不要辜负舞台和观众。”她握紧双拳,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阿生,我还记得你说你会参加《巨星计划》,是因为想站在别人看得到的地方。”

    阿生沉默,脑子里想着他说的那句原话。

    “其实来参加《巨星计划》,是因为我想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这个你不是别人,就是……

    “可是只有在舞台上让自己发光发热,那个人才能看得到你。”

    知寒倏地打断他的思绪,一只手探上他的肩膀。

    “阿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在舞台上发光发热,那个人才能看得到你……原来知寒是这个意思。

    阿生的眼中亦渐渐燃起两束火焰。

    “努力地在舞台上表现自己,这样你的家人和朋友才能知道你参加了《巨星计划》……”

    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声响,目色凝固,其中那两团火焰也暗了下去。

    知寒朝他一点头,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生,任重而道远,你要加油啊!”

    阿生抿着嘴唇,看着同自己说完人生哲理的小丫头转身又坐了下来,转了转手腕,落在琴键上的目光专注起来。

    随后,十指再次跳跃在黑白琴键之间,一首舒缓而优美的曲子流淌了出来。

    直至曲毕,知寒垂着脑袋盯着那些琴键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站起来,脸色上似乎对刚才那首曲子十分满意。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楼休息吧。明天还有一个上午,我可是会重点监督你的哦!阿生选手。”

    她看了眼手机,把亮起的屏幕对着眼前那人晃了晃,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知寒,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

    离开座位的时候,知寒听见阿生这么问自己。

    “叫《追光者》,我大学时特别爱听的一首歌。”

    她看着阿生同自己点点头,随后往钢琴前坐了下来,双手亦落在那些黑白琴键之间。紧接着,一首相同旋律的曲子响起。

    困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知寒张大眼睛有些惊喜地问道:“阿生,你弹得真好。可能这又是你失忆前就会弹的曲子。”

    “不是失忆前。”阿生半侧过头,目光里似藏着一片星海,“是刚才跟着你学会的,小寒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