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枝 流年青葱若海棠

岁运常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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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的s市,平静的傍晚,街道上流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车道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这座城市独有的汽车尾气的味道,唯独位于s市角落的老旧小公园里不是这般,因为在市中心建起了一座新的公园,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改不了习惯的老头老太太太会在饭后闲暇来这里遛弯,再有就是家在这个小公园附近的小孩子,因为没有很多人来,这里便成了孩子们最好的游乐场。

    尽管这个小公园附近的住宅区因为老旧,而且不在市中心,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走了,现在只有五个四五岁的孩子会每天在这里玩耍,但是这依旧不有损他们的快乐。

    “你们看,我可以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十楠家!哦哦,欧叔叔正在做菜呢!”一个小男孩爬到了这小公园的一颗歪脖子树上,指着与公园隔着一道树墙的居民楼,对着树下的其他四个孩子兴奋的叫道。

    树下两男两女的四个孩子看着树上兴奋的小男孩,却并没有和他一样觉得兴奋,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的小男孩皱着眉头,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些恼怒,对着树上的小男孩用带着些冰冷和无奈的语气叫到:“虹枫,快点下来,很危险的。”他身边的三个孩子也跟着让那小男孩快点下来,可那树上叫做虹枫的小男孩却并没有在意,反而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两只小手插在腰间,颇有点小大人的模样,然后对着树下的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叫到:“今天是不可能掉下去的,哼!小棠、小萝、十楠别听竹画的,快点爬上来玩,你们看多有意……诶……哎呀……”

    小虹枫话还没说完,就一个踉跄从树上倒着摔了下来,摔在了树下的草地上,几个孩子见到虹枫摔了下来,连忙跑了过去,把虹枫团团围住了,急急忙忙的呼喊着。

    “喂!虹枫!你没事吧!”

    “小枫!你没事吧?小枫!”

    “小枫!”

    “小枫……”

    但虹枫却闭着眼睛,任凭怎么身边的石竹画几个小孩怎么叫喊都一动不动,几个孩子看见这一情况,就着急了起来,石竹画吓得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的说“快……快叫救护车来救小枫。”可是其他几个孩子却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两个小女孩中一个短头发女孩先是愣了一会,随后便直接流出了眼泪大哭起来,另外一个长头发的小女孩和除了石竹画之外的小男孩此时也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小枫……小枫……”似乎是等反应过来后马上就会哭出来一样。而就在这是,虹枫的嘴角却慢慢上翘,嘴里眼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似乎是在强忍着笑一样,小脸都憋红了。

    其他几个孩子见虹枫这样,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都反映了过来,石竹画又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虹枫的脖领子,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我很生气”几个字,这时虹枫也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石竹画那张生气的小脸,就讪讪地笑了“那啥,我就是想逗你们玩……”

    “道歉,你看吕萝都哭了,快道歉。”

    听着略带些冰冷的稚嫩声音,虹枫看了看两只大眼睛里还满是水汽的短发小女孩,就知道自己的玩笑有点过分了,便只能结结巴巴地对着吕萝说道:“那个,小萝,对、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啦。”

    姚海棠看见虹枫道歉,顿时更加生气,她侧过头去,不让小伙伴看见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不但不搭理虹枫,反而拉起吕萝和欧十楠的小手,有些气鼓鼓的说道:“哼,我们不要理虹枫了,他就是个坏蛋。”

    说完转身就向公园外走去,虹枫见状,连忙追了上去,跑到姚海棠三人身前,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对着三人说道:“小棠我知道错了,喏,我请你们吃糖,那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说着,虹枫翻过小小的手掌,只见他掌心上安静的躺着几块糖果,姚海棠三人看见虹枫手里的糖果,显然是嘴馋了,但是还是假装作一副不搭理虹枫的模样,三人都把头别向一边,虹枫看他们这样,又继续装作一副悔过的模样,瞪着大眼睛可怜楚楚的望着三人,后面的石竹画看见虹枫这样,一只手捂住了脸不想再看下去。

    这家伙!每次都来这套。

    姚海棠三人见虹枫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有些解气了,更何况虹枫手里的樱花糖,正是他们所有人·都特别喜欢吃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他们这几个孩子都没办法拒绝……

    站在姚海棠身后的欧十楠看着虹枫手里的糖果,眼睛里都快冒光了。“小棠,你看小枫态度这么诚恳,不如我们就原谅他好不好?”

    姚海棠自己其实也是偷偷咽了口口水,但还是死撑着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在听到欧十楠这么说后,又把头偏向了一边,眼神却还时不时瞟向虹枫手里的樱花糖。然后又向着身旁的吕萝说道:“小萝,你、你说呢,你原不原谅他。”

    “哎……那、那就原谅他了吧。”突入被问道的吕萝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石竹画,只见石竹画此时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随后又转回头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既然小萝都原谅你了。那我也一样。”

    听到姚海棠这话出口,虹枫就知道没事了,笑嘻嘻的吧樱花糖分给了三人,欧十楠一拿到糖果,就立刻拆开塞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随着糖果的融化在嘴里蔓延,欧十楠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神色。但是马上又变成了一副疑惑脸,对着正在把糖递给姚海棠和吕萝的虹枫问道:“不对呀小枫,虹叔叔不是说一天只需你吃一块樱花糖吗?你哪里来的这么多?”

    听到欧十楠这话,虹枫不以为然的挠了挠头道。“当然是刚刚从竹画的口袋里摸到的呀。”石竹画也听到了虹枫的话,连忙把手放进口袋里一抹,果然!自己今天带来准备分给大家的樱花糖全都没了。

    “虹~枫!!!”

    随着石竹画愤怒的声音响起,虹枫就觉得背后一凉,就连姚海棠三人都为虹枫捏了把汗,这两个冤家,真是无时无刻都吵的起来啊……接下来公园里就会上演一幕角逐戏,石竹画在后面一脸怒相的追着虹枫,而虹枫则一边跑一边开石竹画的玩笑,而姚海棠欧十楠和吕萝三人就坐在花坛边上看着这隔几天就会上演的一幕,其实他们三人也挺好奇的,为什么虹枫总是有办法让石竹画这个看起来有些冰冰凉凉的家伙生气?

    因为虹枫平时没事就这跑那跑的,天生的活泼好动,体力自然不是天天抱着书啃的石竹画所能比的,眼看在后面不断追赶的石竹画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在跑了,可是依旧追不上前面一边打嘴炮一边嘻嘻哈哈的虹枫,更是气的石竹画一张小脸通红,心底里暗自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修理这个家伙!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又追了一段路后,石竹画就累得停下来杵着膝盖大口地喘气了,虹枫回头看到石竹画不再追赶后也停了下来,转而回头走到正在喘粗气的石竹画身边,和石竹画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后一脸轻松的对着石竹画说道:“不用这么生气吗竹画,反正你也是想分为大家吃的不是吗?我这不也是帮了你一个忙的吗?”

    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这家伙一脸轻松的样子就火大。石竹画调整好了呼吸便直起身来,他这一动作,吓得虹枫又退后了半步,似乎是已经做好再次逃跑的准备。石竹画看见虹枫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虹枫,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走向坐在花台上的三人。

    虹枫看到石竹画的这一系列动作,就知道已经没事了,心想道,这家伙平时冷冰冰的,但是生起气来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生气时候的样子总比平时冷冰冰的模样要看着舒服多了。想到这里,虹枫又是一笑,然后马上向着石竹画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搂住了石竹画的肩膀,做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啊!你这家伙满身是灰!快放开我!脏死了!”

    ……

    姚海棠、虹枫、石竹画、吕萝、欧十楠五人,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也在同一所小学的同一个班级里面读书,以为这个小区离小学有些远,所以几个孩子都是每天一起上下学,然后每天下午做完作业后都来这个楼下的小公园玩耍。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几个孩子下课后走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回家的路,路边叫卖的小贩依然不惧城管地在路边摆着摊,顺着马路一路走过,路边已经种上了一排排的樱花树,走在这条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人行道上一块块地砖的缝隙里冒出了野草的新芽,偶尔还能闻到雨水过后湿润的气息,走在路上,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会随着雨水渗入地下,会不自觉地抬起头,寻找天边的彩虹。

    当然了,那时的姚海棠、虹枫几个孩子是看不见这些的,每天走过的这一条路上所有的风景,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有好动开朗的虹枫,还有时不时在虹枫身后追赶的石竹画;有时不时和大家嬉闹的姚海棠和吕萝,还有一直跟在大家身后,偶尔插几句嘴的欧十楠,这样地生活持续了十年,哪怕每天都是这样,可是大家都不会觉得厌倦,那时的每一天大家都是高兴的……

    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男生正顺着楼梯走到了上面,却在出口愣住了,只见天台边上,一个身着校服正装的少女正倚在栏杆边上发呆,一只手杵着下巴仰望着天空,从男生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少女的侧脸。

    蔚蓝的天空零零散散的漂浮着几朵云彩,可倒映在少女的眼眸里却看不到一丝的色彩,她的眼眸就如同夜晚一样的漆黑,好似银河一般深邃,哪怕再畏惧黑暗的人,也会被其内的绚丽和神秘所吸引而无法自拔,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青春色彩的嘴唇微微上翘,在稍微有些婴儿肥的瓜子脸上勾勒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微风浮动着少女的发梢轻轻飘动,似乎在挠全世界的痒。

    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夕阳照应在少女的侧脸上,仿佛就连时间也为之定格,形成了一副庄严而又迷人的画卷,少年不经看得失了神,嘴角也不自觉浮现出一抹微笑……

    “海棠,走啦,我们回家吧。”

    一句话将姚海棠的思绪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姚海棠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刚从楼梯口出来的虹枫,虹枫穿着篮球服,脸上还留着滴滴的汗珠,显然是刚刚运动结束。已经十七岁的虹枫,在今年刚入学半个学期之后,就因为优异的运动神经被选入了校篮球队,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健实的体型、阳光的性格再加上帅气的脸庞,又是篮球队的新普主力,以至于在虹枫刚刚加入校队出现在公众视线之后,便成了各年级女生心目中理想的男友,以至于每隔几天或者一两个星期,都会有女生向虹枫告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虹枫却从来没有接受过。

    姚海棠缓过神来,嗯了一声后,她脚步轻盈,几步走到了虹枫的身边:“走吧,我们回家吧。”说罢姚海棠便横着小调走下了楼,虹枫也就跟在了姚海棠后面,他看到姚海棠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有些不满的道。

    “海棠,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跑到天台上发呆,都不来看我打球……”

    姚海棠没有回头,依旧哼着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哎呀,你们每天都训练,就不准我翘一天班呀?”

    虹枫边走边看着眼前这个走在身前的少女,现在的他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可是他们的关系却还是如以前一样,只是当初见到条虫子就大喊大叫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青涩少女,乌黑垂直的长发已经遮掩住了少女的后颈,直直垂到了腰间,虹枫走在她,发丝上残留的虹枫不知名的洗发液的清香混合着少女淡淡的体香不偏不倚的钻进了虹枫的鼻子里,让虹枫一愣,心里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姚海棠的背影,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马上就回过了神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虹枫看着步步莲花的姚海棠,眼神里透出一抹爱意和宠溺,但转瞬就被他埋藏到心底,只能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后又快步跟了上去……

    姚海棠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高中的体育馆,体育馆里只有两群人,一群是穿着篮球服正在喝水休息或者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校队队员;而另外则只有三人,分别是两男一女,正是和姚海棠从小一起长大的石竹画、吕萝和欧十楠三人。

    石竹画坐在球场旁边休息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书正低头读着,因为优异的成绩,石竹画从入学就被分到了这所高中的特优班,成为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从入口看去,正好能看见石竹画戴着眼镜的侧脸,这么多年过来,石竹画的性格还是没变,平时都是冷冰冰的,帅气清秀的面容和高挑的身材,再配上黑色的眼镜和高冷的性格以及优异的成绩,在这所女生多于男生的高中里被取了个王子的外号。

    帅气、高冷、有能力、有礼貌、这些无一不是原因,不过虽然石竹画在女生当中人气也非常的高,但向他表白的女生却并不多,因为相比较于虹枫,石竹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冰雪做的花,虽然迷人异常,但却不容易接近,哪怕最后历经千辛万苦捧在了手心里,也过不久之后便会融化消失,最后反而会冻伤了自己。

    不过给他写情书的女生不少就是了,虽然石竹画平时对谁都很有礼貌,为人处世也有分寸,但情书之类的只要一拿到手就会撕掉或者扔进垃圾桶,从来都不会打开看上一眼,不过还是有不少女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他写情书,希望自己心目中的王子会打开看上一眼然后在一个樱花飘落的傍晚走向自己然后牵起自己的手,以或是霸道或是温柔又或是宠溺爱怜的方式夺走自己的嘴唇……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生的幻想成真过,不过这更让女生们怀揣着希望继续给他写情书,以至于石竹画这刚刚度过了补个学期的高一生活基本上每天去上课他的课桌里都塞着四五封情书。

    而石竹画的旁边,则坐着一个短发齐肩的女生,面容很清秀,个头和姚海棠差不多,这个女生正是吕萝,因为高中入学的考试时她连天连夜的复习,所以也和石竹画一样被分到了特优班,此时她看见了虹枫和姚海棠走进体育场后,便轻轻一笑。

    石竹画和吕萝坐着的椅子旁,一个留着长刘海已经有些遮住了眼睛的男生正在看着地板发呆,这人正是当年喜欢跟在虹枫和石竹画身后,偶尔喜欢插几句嘴打打小报告的欧十楠,在上初中时,欧十楠的父母离了婚,因为父亲长年忙于工作而忽视家庭,他的母亲因为无法忍受他父亲的冷落,最后和他父亲协议离婚,净身出户去了别的城市,从此杳无影讯,而后从小一直照顾欧十楠的爷爷也因为这件事气的上了一股火,不出三个月年便去世了,欧十楠的父亲派人来接走了当时14岁的欧十楠,自那以后欧十楠就没有来过学校,电话也打不通,和姚海棠等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半年之后欧十楠又回到了这个小区,在他曾经和爷爷居住过的屋子里独自一人住了下来,他也又开始继续去学校上学,只不过从那时起欧十楠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平时虽然还是虹枫他们混在一起,却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笑了,而且还经常会发呆。

    虹枫姚海棠他们自然是知道欧十楠的情况,所以大家都尽量不去触碰他的伤口,还是和平时一样和他相处。

    “喂,走啦,回家啦!”虹枫刚进门没几步,就朝着石竹画三人叫到。

    石竹画抬起头望了一眼虹枫和走在虹枫身前一脸笑意的姚海棠,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中的书放进背包后,直接站起了身,随手将背包背在背上,一侧的吕萝也随之站起了身似乎是在等着石竹画整理好,而欧十楠也回过了神来,看着立在门口的姚海棠和虹枫微微一笑,不过因为头发盖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眼神,以至于让人觉得他的笑容似乎还有些别的味道……像是……有些病态,又好像带着些伤感。

    “哟,虹枫,又去找你小女朋友干嘛啦?”就着这个间隙,校队那边走过来一个一手拿着瓶矿泉水的帅气男生,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着虹枫说道,然后一甩手,将手中还未打开的矿泉水扔给了虹枫。

    “仙哥,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虹枫一抬手接住了飞过来的矿泉水,回头有些无奈的看着一步一步向他们俩走来的男生,说话时目光还时不时瞟向姚海棠。

    “涗仙学长,每次都开这种玩笑,我可要生气了呀。”姚海棠也回头看向那个帅气的男生,作出一副要生气的表情,有些气嘟嘟地说道。

    “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们小两口了。”渃涗仙抖了抖被汗水浸湿的球服,爽朗的一笑,但还是继续拿姚海棠虹枫两人打趣。

    今年已经高三的渃涗仙,是校队的队长兼王牌,英俊潇洒这四个字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他是名副其实的校草,而且据说还是某个上市公司老板的独生子,从小就接受各种技能培训,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点瑕疵。

    凭渃涗仙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到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当然,他也真的做到这一点了,基本上每一天都可以见到陪在他身边的女朋友,只不过最多都不超过一个星期就会变成另外一个女生。

    这时,石竹画三人也走到了门口,相比于从前,现在的石竹画显得更加成熟稳重,石竹画现在还是一样冷冰冰的,似乎对这世界上的一切不感兴趣,只见他走过渃涗仙身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吧,回家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朝着外面走去,吕萝也跟在他身后,走近姚海棠时,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向着体育馆外走去,虹枫和欧十楠也随后跟上。

    “仙哥,我们先走啦。”

    “学长,拜拜啦,明天见。”

    “嗯,你们先回去吧,拜拜。”虹枫和姚海棠回头向渃涗仙打着招呼,渃涗仙还是一样微笑着回应,不过等他二人转回头后,渃涗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盯着走在几人前面的石竹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露出一抹别人察觉不到的寒意。

    他微微握起拳头,脸上却笑容依旧,心想道,这个家伙,果然不管看几次陡然人觉得不爽……

    就在这时,走在几人后面欧十楠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目光和渃涗仙相对,渃涗仙瞬间就恢复了一副阳光的笑脸看着他们离去,因为欧十楠侧着脸,渃涗仙正好可以从欧十楠长刘海的间隙中看到欧十楠的眼睛,只见他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也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过却冥冥中有些凌厉感,就好像他的眼神里带着把刀,随着视线扎在了渃涗仙的身上,让渃涗仙都不自觉地从心底浮现出一抹寒意。

    “十楠!你发什么呆呢,再不快点我们就不等你了啊。”走在前面的虹枫正要找欧十楠聊天时却发现他还在原地呆站着,便对着他喊道。

    “哦,来了。”欧十楠几个快步跟上了去,留下渃涗仙一个人满面笑容的立在原地,他依旧没有动,而是凝视着正在听虹枫瞎叨叨的欧十楠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精光。

    威胁我吗,有意思……

    …………

    老旧的马路还是那条老旧的马路,十多年过去了,这里也没有多少变化,可走在路上的人却已经不是几个嬉戏打闹的孩子了,而是变成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因为s市的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建在了一个地方,所以这条路他们也走了十多年了。

    本来会走这条路回家的学生就不多,再加上从小学到初中都因为虹枫每天都不交作业而被留堂,到了高中则是每天放学虹枫都要和校队一起训练,所以姚海棠几人回家时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冷冷清清的街道。

    不过今年,他们小时候绿化带里种上的樱花今年春天已经开花了,整条街道都被映得一片粉红,时不时有微风吹过,还会吹落些许花瓣飘落,看着这么一幕美丽的风景,姚海棠等人都抬起头看着头顶熙熙攘攘的樱花,都不禁心情大好。

    趁着众人不注意,虹枫悄悄撇过头望了一眼一脸开心的姚海棠,而后扔下了背包,三步两步就爬到了树上去,这一下子就吓到了四人。

    “喂,阿枫你干嘛呀?快点下来,很危险的!”

    姚海棠连忙几步移到树下,对着树上的虹枫有些担心的喊道,石竹画四人看着一点一点在往高处爬去的虹枫,虽然神色都透露着些担心,但却并没有开口,毕竟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这样……

    “海棠你们等我会,我摘朵最好看的就下来”

    众人都望着树上的虹枫,可唯独石竹画的目光却被姚海棠吸引住了,他愣愣地望着瓣瓣樱花飘落神色透着些担忧的姚海棠,似乎眼神里在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曾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彼此对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好,对方的坏的几人,或许彼此早就把其他人当成了兄弟姐妹一般,可就算这样,姚海棠,那个平时偶尔有点俏皮、有特别爱笑的女孩,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悄悄地钻进了他那颗冰冷的心,成为石竹画内心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离出来。她的一颦一笑,一忧一怒,都化作点点思绪,哪怕石竹画再怎么拒绝再怎么无视,也都一一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起风了,吹落了树枝上一朵朵不甘就在树上度过一生而慢慢走向枯萎的樱花,望着姚海棠一脸关切地看着树上的虹枫,石竹画的心中忽然浮起阵阵刺痛感,他回过神来,目光又回到漫天散落的樱花之间,慢慢抬起手,一朵樱花飘落在他手心里。

    石竹画抬起手,轻柔的将樱花别在了正仰着头的姚海棠的秀发间,姚海棠当然也察觉到了,只见她回过头,有些生气的望着石竹画说道:“竹画,怎么今天你也和虹枫一样胡闹,你快骂他两句,让他下来。”

    石竹画没有说话,看着正望着他生气的姚海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微笑。

    身后的吕萝望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失落,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让别人察觉到,等她再抬起头时,表情又恢复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微笑。这时她的前面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她回头一看,欧十楠侧过脸面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手心里却安静的躺着一朵樱花,吕萝一愣,拿起欧十楠手心的樱花,微笑依旧,轻声对着他说了句:“谢谢。”

    欧十楠收回手,却并没有回话,而是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回过头继续看着吵吵闹闹的姚海棠三人。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有些愤怒的声音传来。

    “喂!你们几个小兔崽干什么呢!”

    马路对面一个挺着油肚的大爷一脸怒气冲冲地向着姚海棠几人小跑了过来,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石竹画一把抄起虹枫丢在地上的背包,马上抬头对还在树上的虹枫喊道:“虹枫,快下来。”

    虹枫自然也是听到了那大爷的叫喊,他一步跃下了树,居然像一只猫一样一点事都没有,石竹画一把将他的背包甩给他,虹枫接住,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杀到的老大爷,大喊一声。

    “跑!”

    几个人就立马熟练的顺着街道跑了出去,谁都不敢回头,只能听到身后老大爷的叫骂声。

    “又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看我哪天逮到你们不抽死你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