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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半,三人站在一处断崖上。一轮红日从水面东升,染红眼前无际无涯的火海。
这便是般幽妄海,名为海,其里则是火焰与岩浆在翻腾。他们脚下的断崖边缘刀劈似的齐齐整整,只能直接飞身下到海面。
“二位是要监督我跳下去,还是随我一同下去?”云端轻松的好像这下边儿是真的海水。
义枭在体外以灵力凝聚一层护甲,姬无妄同时将烁金鞭抽出,两人用行动表意。
三人默契地一跃而起,纵身跳入火海。云端体内的狂癫被这般幽妄海激发,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冲在最前。
这火海比记忆中的深得多,下坠半个时间仍不见那层岩浆。
越往下,这火越烈,云端有九幽骨火护体倒无妨。另两人便没这样的好运,尤其是义枭,他的灵力护甲愈加变薄,能见到一些细小的裂绞出现,姬无妄手体外的莲心火比之在崖上要暗淡许多,他的莲心火被火海所吞噬。
云端由此与他二人拉开距离,她不会好心地等他们,她体内的九幽骨火也经不住长时间的消耗,必须在一天之内到达岩浆层。
她向下飞了不知多久,身后两人已被甩开不见踪影。
“云端,云端,放我出来,我驮你下去,你这点小火苗怎么经得住?”
“…好蛮。”云端倒不逞强,在这儿有万千邪火掩护,那二人也发现不了厌火兽的气息。
将厌火兽从眼中释放,趴在小兽的头上。小兽果真比他们三人强许多,如鱼得水,箭似的向下射去。
她不担心另两人,他们会量力而行,下不去便会回断崖等着,若强行往下冲,死伤也与她无关。
“小兽,火穴是怎样的?这儿不会是你口中的火穴吧?这邪火对你似乎没有影响…”
“哈哈,我不知火穴具体在何处,但肯定不是此处,两地气息不同,而且火穴的火更为猛烈。我在火穴被封十几万年,身上皮毛、筋骨、血肉都导常耐火,不怕侵蚀。”
云端听到皮毛耐火,眼里闪着光。她要逗逗这小兽,“哦,皮毛耐火?在昆仑山时,你主子猎到一头雪獒兽,年纪只比你小些。你猜你主人将它怎样了?”
“嗷……主人养作坐骑?唉,这样也好,我不在身边,好歹有头小兽陪着他,现在主子众叛亲离,孤零零的……”
“嘁,小兽,你是不是被封在火穴太久,跟深闺的怨女一般。”云端听它自怨自艾颇难受,好像有小蚁虫在啃食她的心,忙打断小兽,说:“你主子看我冷,用雪獒兽的皮毛为我缝了件衣棠,很是暖和哦。”
云端边说边抚摸厌火兽毛茸茸的耳朵,口中不停赞叹又舒适又防火。
小兽的心智果然还在被封印之前,忠直耿介。它吞了吞口水,说:“这个你要与我主子商量对吧,你动手我肯定不会反抗,但是看在主人的份儿上,何必扒我的皮毛呢?我这样驮着你,省心省力,亦不怕这火。但……但…”它有些结巴,“但主人真愿意扒我的皮给你做个护身软甲,我也愿意,只要开口。”
“罢了,我逗你呢。你这么忠心于他,愿为他赴汤蹈火,他才舍不得。我和你之间选一个死,他会选我的。”云端说到最后,心中不免悲凉,小兽也不知怎么接这话,闷头向下游去。
大概半日,周身的邪火愈加躁动,看来离岩浆不远,一柱香后,小兽冲破焰火层到达岩浆之上。
岩浆火红明亮,还有橙亮的火纹在流淌,像一片真正的岩浆融蚀的海洋。云端躲在厌火兽后面,也觉得这岩浆灼烫。
“小兽,天上的太阳,飞到近前是否也是这个模样?”
“不知道…应该吧。云端啊,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下面得你独自前往。主子让我给你带句话,‘千万小心,一定要回来。’”
“嗯?怎么现在才说?”
“他说你性子在仙魔之间徘徊。当你堕入魔性,又面临生死危胁时,让我提醒你。”
“谢谢。”云端此时断定,小兽解封后见到的是西铮,不是韩西河。
小兽摇头叹息,心中不舍这小女娃独身赴死,她身上有着与主子相似的血脉和气息,有着相似的孤独和苦难。
在它眼中,这个年纪的的云端面临世之艰难,却丝毫不曾退缩,即便眼前是生死之痛,她也不皱眉迟疑,这种无畏无惧是当年的主人也不具有的。
她的心肠比之往昔的韩西河还要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