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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温铭投鼠忌器,表现乖巧正经,等到周五的时候,体育课的课间,她扔了个纸条给李寂雪,“等会自由活动的时候来找我”。
初二的体育课一般都很体谅学生,一番简单的锻炼后,体育老师都会把大量的时间给学生自己安排。李寂雪趁着体育老师带着班级男生打篮球的间隙,蹭着树影绕到了食堂对面的小花园。
全州市靠海,很少下雨,空气中总是带着俏皮的凉意,即便阳光照下来,也不会很热。这样的阳光中心,围绕着树影,站着一个小女孩。
李寂雪一阵心动,大步走过去,结果却看到温铭一脸趾高气扬,惹得李寂雪心里偷偷发笑,这妮子真的像极了夏天的阳光,骄傲起来都那么可爱。
“又笑,你也不怕把你大牙笑掉!”温铭白了白眼睛,这里没什么人,她也没那么容易羞恼。
“你约我来这么个幽径无人让人想不到其他事情的地方,我再不笑,我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李寂雪坐在温铭对面的台阶上。
“哼”温铭居然没有否认,这倒让李寂雪很意外。
“老实交代,第一个问题,赵老师找你干嘛。第二个问题,你前天晚上说赵老师支持是什么意思。”说完了温铭自己又补了一句,“第一个问题好好交代,第二个问题我就是顺便问一下,防止你有什么坏心眼。”
李寂雪暗暗的笑,借口都不会找,这怎么能跟坏心眼扯上关系呢。但依然装作一副认真谈话的样子,“你记错了,是大前天”
温铭眼睛一瞪,“少废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完了张开小嘴露出虎牙,做出凶狠的姿势。
李寂雪怎么看怎么觉得是犯嗔的小猫,笑着拉着温铭到靠近操场的一边坐下,“好啦,我告诉你,到这边说。”
李寂雪拉的自然,温铭心里发羞,“干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你看你选这个地方,说不是来约会都没人信”李寂雪故意唉声叹气。
“啊?那我们回教室说吧!”温铭吓了一跳
李寂雪皱着眉头,“回教室更明显,就一男一女。”
“那,那怎么办”温铭认真的疑惑着。
李寂雪心想,这傻丫头可爱,反正是想不到那就不说了,“没关系,既然别人觉得我们是在约会,我们就大大方方的约会,聊我们的,来了同学就点头,来了老师就打招呼,我保证,别人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龌龊了。”
“嗯,有道理”温铭反射弧长,“谁跟你约会了!”
“你关注点真奇怪”李寂雪道。
“······”温铭说不过他,又露出小虎牙,咔~
“你咬啊,来平衡一点,两只一起”李寂雪伸出两只胳膊一脸大无畏。
“谁要咬,那么脏!”温铭扭过脸道。
“那安安静静约会?”李寂雪笑着问。
“谁跟你约会了!”温铭道。
“那咬胳膊?”李寂雪继续问。
“·······”温铭沉思苦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意,“不对啊,我问的问题呢?”
一想到这个,温铭终于趾高气扬起来了,好像终于胜了一仗。
李寂雪笑意满满,“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打你怕伤着你,说不过你认真的想怎么办,好不容易大脑连上线了,就开心的不行不行的。”
温铭听他说自己可爱,又羞又喜,结果听到后面,又开始锤他,“你才大脑连不上线!”
哈哈哈哈哈,一阵放肆的笑声穿过树影,远远地荡开。
笑够了,李寂雪拽了拽温铭的衣服,防止她蹭的太脏了,“好了,我都告诉你。第一个问题,赵老师找我部分是我那天晚上说的,是上午数学课和下午卷子的事情。”
“还有呢?”温铭有点得意。
“对,就像我们聪明的温大美女想的,还有其他几件事情。”李寂雪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鼻尖。
温铭想躲,又被弄得很痒,嘻嘻的笑了半天,“别闹,快说。”
李寂雪收回手,“有两件大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问咱俩的关系。”
“啊?”温铭神色一紧。
“你不要紧张,如果有事的话,这几天赵老师不就找你了吗?”李寂雪安慰道。
“嗯,也对”温铭放松了大半“那你怎么说的啊?”
这个问题让李寂雪真的犹豫起来,小女孩的心思缜密,他不忍在这件事上骗她,却也怕她被吓坏了。
温铭见他犹豫,联想到那天的话,不知怎么的,提起一股勇气,“你说吧,我不打你”
“嗯,我说我喜欢你”李寂雪道。
“啊?你怎么···”温铭声音很弱。
“多少你都猜到了吧,还这个反应”李寂雪笑了笑,镇定心神,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自信点,慢慢来。有些事情,如果回头还是犹豫,那么重生一万次,都只是后悔。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温铭的脸红透了,好像被温暖的阳光,晒得太久,开始发着烫人的热气。
“没关系,想不明白,慢慢想就可以,不要着急,我慢慢等你”李寂雪柔声说。
“嗯”温铭小小的声音,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又问,“啊?那你这么说了,赵老师不生气?”
“肯定生气啊,但我还说了我喜欢孙小琪”李寂雪道。
“啊?!”温铭的声音翻倍的大起来。
“小点声”李寂雪做了个嘘的动作。
温铭忙捂住嘴,瞪着眼睛,眼神里想拿锄头挖大萝卜的怒意。
“瞧你可爱的”李寂雪又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后柔声问“你生气吗?”
温铭认真的想了想,顿时有些沮丧,“我还是不知道”
李寂雪笑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你和孙小琪是姐妹,也是互相喜欢的,你对我好像也是喜欢的,但是你慢慢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事不喜欢?”
微风吹起,几朵流云缓慢移动着,盖住了大半的太阳。剩余的阳光,透过树影照在年轻的男女孩子干净单纯的脸上。
温铭被他说透了心,满脑子都是各种这个那个的,点点头不说话。
“分不清很正常,你还太小,很多事可以慢慢的想,这不是数学题,追着你要答案。硬要说的话,这也许是一篇作文,你可以一个字一个字的镶嵌它,随着格子越来越少,你就自然而然的知道答案了。”李寂雪说。
温铭只能听懂大部分,还有小部分,她的小脑袋转不过来。
“重要的是”李寂雪习惯性的起身抻了抻四肢,拉起娇小的温铭,轻拂了一下她的刘海,“什么对你来说是快乐的,对我而言,此刻我能看着你,和你这样说这话······”
李寂雪一时哽咽,有些话,当再次得到机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用一生去淡忘,而是花了一生去等待。
温铭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感伤,那么难受。她小小的心里其实装了很多他的话,他总是对她很温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她咬着却心疼她的心情,他似乎对自己总有着特别的耐心,愿意一点点引导自己,为什么?
温铭忍住想要逃跑的心,她还是不敢看他,只是嘴里轻轻的说,“你慢慢说,不要急。”
李寂雪心里一动,缓缓的,清清楚楚的说“对我而言,此刻我能看着你,和你这样说这话,我就十分的快乐了。喜欢是件很单纯的事情,不一定就等同于恋爱,重要的是你的感受,你的想法,你的渴望。”
温铭点了点头,他的话她好像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又好似没有一个字听懂。
温铭性格可爱率真,不适合让她细细思索,她需要人引着想一点点就好了,李寂雪等她缓了缓,继续说,“而且,我要是不那么说,赵老师还不拆了你啊。我又不愿意撒谎,对吧。”
嗯,这回每一个字都明白,温铭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