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转机

箬籍朦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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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天气转凉,枫叶飘红。

    赵元初已经很久没有去往彭城了。没料到李兰儿居然亲自借着谈事业为名,过来看望。

    当她看见赵元初全副精神悉心照料着唐小幽,又看看唐小幽忽哭忽笑闹腾,什么都明白了。

    一丝怅惘藏在心,只恨未能早逢君。

    李兰儿陪了半天,彬彬有礼告辞离去。出门时,眼角似乎有一丝……泪痕?

    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唐家小女变得神志不清的事情,很快传开了。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无不叹息。

    赵氏还在不停地在四方寻访名医,然而全都束手无策。最后,就连赵正之都有点动摇了。

    只有赵元初,意志坚定如初。坚信他的那个小幽妹子,一定会恢复回来。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十二月,大雪飘飞。

    一天傍晚,赵元初正烤着火,哄着唐小幽说话之际,门房来报,门前来了一位老尼,自称能治好唐姑娘。

    赵元初将信将疑,吩咐:“有请!”想了一下,嘱咐二虎看好唐小幽,自己亲自出门迎接。

    一位高大老尼一手持佛珠,静静而立,见他便抬手口宣佛号。

    

    “师太如何称呼?”赵元初问。

    “贫尼法号忘尘。”

    赵元初还礼,问:“师太当真有办法?”

    忘尘师太笑了:“贫尼若治不好,便将老命赔给赵公子,如何?”

    赵元初忙道:“师太言重了,里面请。

    

    说也奇怪,当忘尘师太坐在唐小幽身边默诵经文,捻动佛珠,唐小幽便不哭不闹了,但也仅此而已。

    赵元初有了一线希望,但仅仅这样还不够。他开口说:“师太?”

    忘尘师太停住,看着他说:“赵公子,要想唐姑娘完全康复,还请赵公子准备一间静室,给老尼和唐姑娘三日时间。期间外人不得打扰,不然后果自负。”

    赵元初立即点头应允安排。

    忘尘师太当先进入静室,唐小幽懵懵懂懂跟在后面。赵元初只见忘尘师太关上了门,他亲自坐镇门前对面檐道上闭目养神静待结果。

    入夜,子时,静室之中,忘尘师太默运玄功,一指点在唐小幽眉心。二人头上俱白气蒸腾,宛如云雾。

    到五更时分,忘尘师太已是汗出如雨。忽然,她轻叱道:“痴儿,还不醒悟么?”

    这声音不大,落到唐小幽耳中却如同黄钟大吕。她身躯一震,双眼缓缓睁开,渐渐恢复了清明。

    忘尘师太松了口气,喘口气说:“你再不醒来,老尼姑这条命就要赔给外面那姓赵的小子了。”

    唐小幽眼睛眨了眨,前尘旧事纷纷扰扰,起起落落。这一刻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师父,您终于来了。”唐小幽笑吟吟的,两手习惯性抱住了老尼手臂。

    “哼,你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您是我师父啊!除了师父的大光明指,还能有谁,能把徒儿从苦海中救出来。”

    “既然你想起来了,明日那便跟那小子,跟家人告个别,然后跟我走吧。”

    这下唐小幽不笑了,也不出声了。

    “怎么,你不愿意?”

    唐小幽两手拨弄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字斟句酌道:“师父,您以前教导我们,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您看,我跟他的事情还没完……”

    忘尘师太哼了一声:“孽缘。”

    “那为师就给你几十年时间处理此事。你可记住了,我妙禅庵的传承不能断了。万一你那些个师姐师妹以后深陷苦海,老尼又已经归西,谁去捞她们出来?”

    一念及此,她眼神一转,又哼了一声:“学艺非一日之功。哪怕你有前世造诣,也不能一步登天。这样吧,你先随为师学些防身本领。至于那小子……”她不耐烦的一挥手,“也一并带走,让他跟着你算了,省得你心不在焉。”

    唐小幽笑意盈盈。

    “为了救你出了一身的汗,快来给为师擦擦。”

    大光明指,可开启智慧,练到极深处还可直指轮回,救赎涅槃,是云浮山清净妙禅庵独门绝技。

    清晨时分,静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赵元初霍然睁开双眼。

    忘尘师太当先而出,唐小幽跟在后面抱着肩,这下雪天确实有点冷。小鸟小怜从屋檐下扑的飞出来,落到她肩上。

    “赵施主,贫尼幸不辱命,已经将唐姑娘治好了。”忘尘师太和蔼可亲一脸微笑着说。

    “多谢师太。”他目光越过忘尘师太落在后面一人身上,只见那女孩笑颜如花,欲语还羞,眼神清亮,显然已经是真的好了。

    他大喜过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在师父面前,唐小幽是真的有些害羞。哪怕自以为看破前尘,在心上人面前,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正痴痴呆呆之际,忘尘师太一声轻喝,一掌向他拍来。

    赵元初本能反应,混元功发动,一掌就迎了上去。

    两掌内劲相交,赵元初滑退三步,忘尘师太退了半步。他脸色一沉:“师太,这是何意?”

    忘尘师太冷着脸:“你这小子,空有一身功力却又笨拙如牛。如何保护徒……这女孩儿平安?”

    提到此处,赵元初想起云龙寨之战,不禁默然。

    “瞧你这本事稀松平常。贫尼看这女孩儿挺有缘分,不如让她跟老尼去学些本事,总好过跟着你干冒风险。”

    赵元初认真的说:“师太想要收她为徒可以,但赵某有两个条件。第一,除非师太的武学能让赵某人口服心服。”

    

    忘尘师太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没被打够。那第二个条件呢?”

    “她不能出家。”

    “先来谈谈第一个条件吧。”她四下环顾,“咱俩换个地方。”又对唐小幽说:“你别跟过来。”

    唐小幽心中默默念道:“师父,您下手轻点!”

    赵元初与忘尘师太二人一前一后朝外而去。不过一炷香时间,二人又兜转了回来。

    唐小幽惊讶道:“这么快!”

    只见赵元初身上已经东一块西一块全是泥巴白雪痕迹,忘尘师太则神色如常,衣衫整洁。

    嘴角抽了抽,显然有些痛。

    “师太本领高绝,我赵某人心服口服。”赵元初倒是干脆的很。